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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明擺着,程老二和程老三是沒指望的,等將來程老頭和程老太真需要錢的時候,還是程貴榮出錢,在這之前程老二從程貴榮這裡得到的錢是絕不會拿出來用在程老頭身上的。

程貴榮早就看明白了,他要肯乖乖的從現在開始一個月上貢給程老頭一百塊錢才是腦子有病。

程二嬸被毛翠英擠兌的乾瞪眼,氣的說不出來話。

“大伯,你自己瞅瞅你們家老二和老三,好好想想等你們老了,躺床上要人伺候,病的時候能指望誰!你現在把程大哥氣的跟你們沒感情了,那是你跟自己的將來過不去!”毛翠英不客氣的說道,“我說話直,可我說的都是大實話!”

被毛翠英指着的程老三還是那副萬念俱灰,生無可戀的頹廢模樣,程老二則是縮着脖子,一臉的油滑。

“你少在那說我賴話!”程二嬸跳腳,拍着胸脯跟程老頭程老太保證,“大,娘,我跟富榮肯定伺候你們,把你們伺候的舒舒坦坦的!”

躺在病床上的程三嬸一直沒吭聲,這會兒冷笑了起來,輕蔑的說道:“放屁吧!”

“你罵誰啊!不下蛋的雞!”程二嬸叫道。

程三嬸哼了一聲,笑容里透着猙獰,“你現在都什麼都不幹,都是那死老婆子在干,你對她還沒個好臉,等將來死老婆子不能動彈了,沒法給你幹活了,你不喂她一包老鼠藥就是好的了,還伺候她?!哼,我就等着看那一天!”

“你才吃老鼠藥!”程二嬸又急又氣,心虛不安的看了眼程老頭和程老太,“大,娘,曹小娟這臭婆娘瘋了,她咒你們!你們可別信她說的!”

程老太罵道:“瘋婆子,我看你才該吃老鼠藥了”

“行了,別吵了!”程老頭訓斥道,他焦灼的嘆了口氣,從早晨出門到現在,他一口飯沒吃,一口水沒喝,嘴唇都乾的起皮了。

他當然不信他疼愛到捧在手心裡的寶貝大孫子程天寶會不管他和程老太的死活,但他內心也清楚,久病床前無孝子,真到了床上不能動彈那一日,程老二,程老三還有程天寶會不會管他們,他不知道,但程貴榮肯定不會放着他和程老太不管的。

但等他和程老太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又不知道是多久以後的事了,眼前還是給他的寶貝大孫子天寶攢錢更要緊一些。

“大伯,貴榮大哥對你跟大娘還是很親的,城裡那些糕點罐頭啥的不常給你們買嗎?肉也給你們送,那些可都不便宜!”宋運來說道。

程老太撇嘴嘟囔了一句,“他掙那麼多,買點那些使不着的幹啥!”

“給你還有大伯吃的,咋會是使不着的東西?”毛翠英說道。

程老太擺手,“那些金貴東西都是城裡人吃的,我們鄉下人哪用得着那些東西?他還不勝直接給我錢!”

作為一個過了一輩子苦日子的農村老太,程老太在某些觀念上還是很樸實的,與其程貴榮花錢買那些她不捨得吃不捨得用的東西,不如把錢給她,她攢給她的寶貝大孫子。

“現在的情況就是,程大哥不會給你們錢的!”宋運來不耐煩的拍了下牆,說道,“你們鬧的再狠要鬧不來錢!就算你們去找公安,找政府,你問問誰支持你問兒子一個月要一百塊錢的養老錢?誰不說你們是敲詐?”

程老頭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說道:“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天寶大了,說媳婦,蓋房子,辦酒席哪樣不要花錢?”

“大伯,我勸你們還是別鬧了,咱兩家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也不想看着你們一家天天不得消停。”宋運來說道,“天寶是程老二的兒子,又不是程大哥的兒子,非得逼着程大哥出錢不合理,再說了,程大哥不是那沒良心的人,天寶是程大哥的侄子,天寶結婚,程大哥能不出錢嗎?”

宋運來和毛翠英把該說的都說了,看時間不早,先告辭走了。他們走的時候,程貴榮一家已經離開了醫院。

程老二一家和程老太都緊張的看着程老頭。

半晌,程老頭才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疲憊的說道:“回去吧!”

“大,回去幹啥啊!”程老二跳腳了,“咱還沒要到錢呢!”

眼看要到下午了,太陽斜斜的掛在地平線上,程老頭又飢又渴,連發脾氣都沒力氣了,只想趕緊回家,擺手說道:“那你去要,要回來的錢都是你的!”

程老二被噎的乾瞪眼,他要是有那本事能問程貴榮要到錢,還要程老頭和程老太幹什麼?

“那,那咱就這麼回去了?”程二嬸不甘心的問道,“咱連一頓飯都沒吃到嘴裡!”

程老頭餓的不行,但剛才和程貴榮鬧那麼僵,差點打起來,這會兒他要是再去程貴榮的店裡頭要吃要喝的,那等於是向程貴榮低頭示弱,程貴榮更不可能給他錢了。

“你們不回去我們回去!”程老頭沒好氣的說道,“老婆子,走!”

程老太當然聽程老頭的,站起來跟程老頭走了。

程老頭臨走時對程老三說道:“老三,你照顧好你媳婦,這事怨不着你娘,要怪就怪你們命不好。”算是對程老三媳婦這事做了個定論。

程老三聽了這話,總算是有了反應,捂着臉嗚嗚哭了起來。程三嬸躺在床上,也哭了起來,一時間病床上只有程老三夫婦此起彼伏的哭聲。

程老二一家雖然不甘心,但也只能跟着程老頭走了。

晚上,程貴榮送了晚飯過來,看到果然只有程老三一家三口在,問道:“咱大咱娘呢?”

程老三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程嬌嬌也餓的哭了兩場了。

“走了。”程老三說道。

程貴榮嘆了口氣,問道:“你們還沒吃飯吧?”

“我爺奶他們走了,一分錢都沒留給我們。”程嬌嬌餓的直啃手指頭,可憐巴巴的說道。

程貴榮把帶來的幾個飯盒擺到了桌子上,摸了摸程嬌嬌的頭,說道:“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