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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是熙王殿下派人將姑娘送了回來。”萃初見花心滿懷希望地看着自己,有些心酸地回應道。

原來不是夢,可南吟泓怎麼會突然又把自己給放回來了呢?這不正常啊?

花心蹙着眉,不解地喃喃自語道:“怎麼會?他怎麼突然又讓我回來了呢?”

“熙王殿下還送了兩個奴隸過來,說是保護姑娘安全。”萃初指了指門外,說道。

送奴隸?這個熙王也忒古怪了些吧?又不殺他,又不跟她滾床單,又不讓她幫他,不但不介意自己給他戴了綠帽子,還送她奴隸?這是什麼意思啊?

一頭霧水地看着萃初,花心覺得自己的腦容量實在是不夠用了。

“姑娘?”見花心痴痴愣愣地盯着一個地方看,萃初也循着視線望過去,可那邊只是一如往日的梳妝台,別的什麼都沒有。

“姑娘,關郎君來了。”寒疏匆匆進屋,才說完話,門外就傳來一番吵鬧聲。

無精打采地看了看門外,重新躺回了榻上,她蔫兒了吧唧地問道,“門外因何吵鬧?”

“你們是何人,我要見花姑娘,你們也敢擋我去路?”

“沒有姑娘的允許,誰也不能進去。”

院子不大,因此,院門外的叫嚷聲隱隱約約地傳到了房間里。

萃初猜測道,“想必是熙王送來的奴隸與關郎君有所爭執。”

呵!這下平安倒是平安了,可他不是明擺着告訴全漢州城的人,她這位開了說書人茶館的姑娘,以後有他熙王罩着了。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去放關郎君進來吧。”嘆了聲氣後,才又將寒疏打發了出去。

萃初上前一步,催促道,“姑娘,起榻洗漱吧。”

是啊,她現在這個模樣,是不適合見客的。

不情不願地起床洗漱,換了身粉紅色的新衣裳,簡單地梳了頭後,這才去了前廳見關言風。

“關郎君,對不住了。”還沒踏上廳堂的台階,花心便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兩個奴隸雖說在明面兒上是歸了她,但終究還是熙王派來的人,大抵是來監視她的吧,所以她的命令是不管用的,只怕是日後自己這宅子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是很難進來吧,不過這樣應該可以清凈不少,像先前鄭家娘子那類人,一定是連靠近都不容易的。

關言風脫了綠色的戲服,換上了灰白色的深衣,玉冠高束,很是端莊精神。

他臉帶擔憂地上下看了看花心,見花心並無大礙,才說道,“昨日宴席一半你便退席而去,我打聽了許久,有人說你被熙王給扣住了,我去求了何大人,何大人也說無能為力,我還以為……”

面對着關言風的關心,不知怎地,心中很是溫暖,她幾乎眼淚都要掉出來了,好在她快走幾步,閃到了關言風背後,迅速地拭了淚,假笑道,“你還以為我死了?”

“呸呸呸,”關言風急急地向地上啐了幾口,“禍從口出,你謹言慎行才是。”

初見關言風的時候,她還覺得這個少年太奇怪了,後來又覺得他很懦弱,只會一味退讓,可今天關言風說出這番話後,他在自己的心目中一下子變得高大起來了。

花心轉過身,見萃初已經麻利地在煮茶,她率先走到案几上跪坐下來,“關郎君請坐,我這兒有上好的貢茶,一起品鑒品鑒。”

“都這時候了,你倒還有閒情逸緻。”關言風惱怒地喝道,“那南吟泓仗勢欺人,他……”

不敢去看關言風的眼睛,只是淡淡地回應道,“我的確無事,昨夜不過是熙王想要聽書,好奇我一女子心中裝着那麼多的故事,是以多留了些時候罷了,這不,熙王殿下一高興,還送了我兩個奴隸。”

聽到花心這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再看看眼前的花心確實不像是受了欺負的模樣,這才靜下心坐在花心的對面。

“他……”囁囁嚅嚅了半晌,想要問出口的話,卻是堵在了嗓子眼裡,暗恨自己太懦弱,只能低低說道,“你無事最好。”

萃初將茶壺與茶盞盡數用滾燙的開水燙過,然後將煮好的茶濾過茶沫子倒進了茶壺中,最後撿起茶壺徐徐將茶水倒進茶盞子里。

心中苦笑,她自然知道關言風在擔心什麼,他是怕南吟泓此舉毀了自己的名聲罷了,可關言風並不知道,街上那些傳言她是楊勝外室的傳聞都是她自己傳揚出去的。

名聲而已嘛,只要她有錢,有很多奴隸,有很多田產鋪面,再多的誹謗爭議都是無所謂的,人活着總不會處處都如意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兩邊勢必是要捨棄一邊的,她不貪心,一點兒也不。

將萃初沏好的茶推到關言風面前,花心抿唇笑道,“熙王殿下最尊禮數,關郎君不必擔憂……”

“呸,好一個最尊禮數!”關言風氣不打一處來,又是啐了一口,“你可知道,此番他南吟泓為何會被貶到漢州嗎?”

在宴席上,南吟泓說自己是戴罪之身,自然是犯了什麼錯,被皇上罰到這裡的?

“哼,半年多前,陛下給他賜婚京城花家的三姑娘,原本是良配,可誰知這花家的三姑娘卻與一個窮秀才逃了婚,最後被陛下判了斬首示眾,一夜之間,普天之下都在暗罵這位花家的三姑娘是娼婦。”關言風說的津津有味,可他卻不知道,他口中的三姑娘此時就坐在他的對面。

頓了頓後,關言風又冷冷哼了一聲,好不生氣地說道,“哼,那三姑娘最終就在獄中失火而亡,原本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可花家的人如何能受得了這般委屈。”

委屈?他說的這些事情,也都是花心知道的,可是委屈卻從何談起呢?

“花家人有何委屈的,分明是他們家的女兒逃婚,忤逆了聖意!”花心不解地看向關言風。

分明是花長功污衊她逃婚的,他還委屈,難道這普天之下真的沒有天理了不成?!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便與南吟泓被貶漢州有關。”端起茶盞一口飲盡,也不知道這茶是什麼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