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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為難。

“他為了家族,也很不容易,可我不願與人共侍一夫,且那崔氏單純天真,我實在不想讓他們不快樂,所以便拒絕了楊公子的好意。”花心忡怔地想着楊勝那好看的臉,不免覺得可惜。

吧咂吧咂嘴,嘆息道,“如今,就算是我反悔,也是再無可能了。”

楊勝那人,要是知道自己跟南吟泓睡了,那肯定是頭也不回就走了。

不過,她對楊勝的了解大多數只是來自於別人的評價,事實上接觸楊勝的機會並不多,可憑着那為數不多的接觸,能感覺到,楊勝還是很高傲的一個人。

大概貴族生下來就有一種桀驁的氣質吧,像是孔雀一樣,總覺得自己自命不凡,南吟泓就是那樣。

“你後悔了嗎?”關言風問道。

搖頭否認,“自然不是後悔,我只是擔心崔氏,她太單純,怕是難以應付豪門貴族的文明爭暗鬥。”

崔綺妤還跟自己說,願意跟自己成為一家人,這個傻姑娘。

輕嘆一聲,太陽問道,“你可知道祝大人去向?”

“自從新縣令來了以後,祝大人便辭官了,後來就不知道去哪裡了。”關言風一五一十地說道。

轉了話鋒,花心再次問道,“那盧延奉何時娶妻?”

“早在你的鋪子剛剛被封不久,盧大人就娶妻了,具體那夫人樣貌如何,滿漢州城之人都未見過。”關言風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了花心。

原來是這樣,祝深還真的嫁給了盧延奉。

一聲長嘆,盯着地板發起呆來。

這盧延奉總算是抱得了美人歸,只是可憐祝深和何盛風多年的情意,如今卻在這樣一場突變之中化為了泡影。

如果自己是祝深,或許也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吧?

“我還想着去參加盧大人的酒宴呢,看來是沒有機會了。”花心半開玩笑地說道。

關言風疑惑地看向花心,難道是她沒睡醒嗎?怎麼儘是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陽光從外面射進來,花心的隨意也消失了大半,她掀開被子重新跳下榻,向著關言風說道,“我們去京城,越快越好。”

去京城?

關言風被花心的動作嚇了一跳,“你可以出去嗎?”

“自然可以。”花心仰着頭爽快地應道,“等你在京城混出了名堂,我便也能跟着沾光。”

四目相對,一種患難與共的情意瞬間濃郁起來。

朋友大概就是這樣吧,在富貴的時候一起揮霍,在患難之時,一同面對,榮辱與共,同聲同氣。

“好!”關言風鄭重其事地點頭。

想了一晚上,他早就決定好要按照花心說的,去試一試了,只是因為她在漢州,所以他不能丟下她一個人去謀富貴罷了,現在既然她說要去京城,那他定會同意,一路上也可以保護着她。

兩人雷厲風行,關言風也沒有多少家產,只是雇了一個婆子照看院子,兩人就提了包裹上路。

坐在馬車上,心情異常緊張。

京城那是天子腳下,也是花長功的老窩,她就這麼橫衝直撞着去了京城,萬一被發現了,可能這次真的活不了。

好在已經過了一年之久,自己個頭和容貌都在發生着翻天覆地的變化,與過去很是不同了,到時候再精緻地化化妝,反正花心也是閨閣少女,又很少出門,一定是不會有太多人認識的。

再者,京城裡的人肯定非常多,就好比生活在一個小縣城裡,出門都是熟人,可去了首都,除非約一約,否則就是過個十年八年,都不一定能夠遇着。

放寬心後,便靠在車壁上假寐。

“你去過京城嗎?”關言風突然輕聲問道。

這怎麼回答?

想了想,不痛不癢地低聲應答:“去過,不過不太熟悉。”

“聽口音,你應是京城人啊!”關言風一語中的地說道。

什麼鬼!口音?自己還有口音?

這一點是花心從來沒有意識到的問題,自穿越以來,她不會寫字這事很正常,但有口音,自己確實是一點兒也不知道的。

從來都沒有人跟她說過有口音這個問題,但是有口音,為什麼自己聽不出來呢?

尷尬地笑了笑,“我家以前在京城附近,想必與京城口音相近吧。”

“哦,也是,京城那般大,你一個小姑娘肯定是不經常出門的。”關言風替花心解釋道。

心裡長舒一口氣,暗自忖道,以後還是要小心些為妙。

“是啊,我家裡人死的早,所幸是楊公子救了我,兄長去了熙王府里,我跟着楊公子出了京城。”索性就按照之前編排好的說法應付起來,“後來楊公子家裡有事,他送了我兩個奴隸讓我自謀生路,我便帶着順伯萃初和寒疏來了漢州城。”

關言風定定地看着花心,以前他去她的文小院子里從來不問這些,現在聽花心娓娓道來,卻是如此傳奇,可以寫一本戲文了。

“難為你了。”關言風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靜靜地安慰道。

心裡因為撒謊而有些愧疚,可臉上仍然含笑,“不礙事的,都已經過去了。”

“你兄長他不管你的死活嗎?”關言風突然想到了剛才花心所說,自己有一個在熙王府里當差的兄長,於是問道。

完了,又給自己挖坑了。

乾笑道,“此次便是兄長救我出來的。”

說的越多,破綻也就越多,這謊話真是越來越難說了。

兩人一路往南,天氣越來越暖,等到了湖州平陽一帶,已經是進入了夏季。

來到京城後,花心便領着關言風住進了客棧。

為了方便,花心刻意穿了男子的服飾,經過一番易容,她還真的像是那麼回事兒了,不仔細看,倒還頗似十幾歲的青春少年。

“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去另一家客棧好了。”關言風坐立不安地看着已經坐下倒茶吃的花心,緊張地說道。

因為客棧滿員,現在只剩下一間房,所以,他和她,得擠在一個房間睡覺了。

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不用,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你便在地上打地鋪,反正閑着天氣暖和,也不會覺得地上涼,很方便。”

“門外來了些人,兩位郎君暫時就請不要出門了。”突然,門外面客棧老闆娘低低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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