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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人一直奮戰到了傍晚,楊勝醉醺醺地從外面回來,花心避開楊勝,回到了管家給自己收拾好的玉霞院中。

這是自己在丹陽城的第一個夜晚,想必接下來的夜都不會再這樣平靜了。

翌日一早,花心並沒有急着去見崔綺妤,反而是開始在楊府中各處溜達。

在京城郊外的時候,還可以悠閑地整日里打麻將,可現在是住在丹陽城裡,弘農楊氏和那個老妖婆的老窩,所以不能再像從前一樣了,必須時刻警惕起來。

楊府很大,府中四方四正,小徑也都很直,與博陵城的住宅風格簡直千差萬別,是不是這丹陽城的人性格更加光明磊落呢?

想到楊勝的行事風格,花心淡淡地搖了搖頭,恐怕這住宅風格與人的性格練習不是特別緊密吧,否則她和楊勝也不會走到今天了。

她從不討厭楊勝,因為從一開始,楊勝就充當了她生命當中的救世主,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被南吟泓佔了先機,而且楊勝又被家族所累,娶了崔綺妤,所以她和他那最後一丁點的可能性也就這樣被抹滅了。

“姑娘,你怎地在此處啊,夫人喚你過去。”畫輕快步從橋上下來,見到花心後,喘着氣說道。

崔綺妤找她打麻將嗎?

想了想,花心抿唇道,“你回去告訴夫人,我下午過去,現在我想在府中轉轉,叫她好好休息。”

其實除了想好好了解一下楊府之外,主要還是為了避免遇見楊勝而尷尬,楊勝是早間出門的,等楊勝出門後,她就去找崔綺妤。

“夫人叫你過去一起用早飯。”畫輕認真地跟在花心身側,一副花心不答應,她就不走的無賴模樣。

這個畫輕,總是這樣執着。

抿唇側眸對上畫輕的眸子後,花心說道,“夫妻用早飯,我一個外人實在不能打擾,你去告訴夫人,等公子出門了以後,我再過去。”

既然畫輕不明白,自己也只有直截了當地說了。

見畫輕感激地看向花心,她輕笑,“不必這樣看我,我自然會為了夫人好。”

“姑娘……”畫輕有些哽咽。

畫輕是跟着崔綺妤從博陵嫁過來的,是對崔綺妤忠心耿耿的,這一點讓她覺得非常放心。

“別說了,快去吧。”花心打發道。

沒有畫輕跟在崔綺妤的身邊,她多少還是不放心的,畫輕雖然性子比較執着,但是比崔綺妤可成熟多了,如果發生什麼突發事件,也許還能幫着崔綺妤擋一擋禍事。

畫輕點頭離開,花心輕嘆一聲,望着已經結起冰的湖面,低低說道,“這結冰的湖面以下,會是怎樣一番風波呢?”

沒有人回答她的話,秋香只是靜靜地侍立在一旁,只要花心不問她,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插嘴的。

“你是誰?”花心見不遠處一個小丫鬟跪在地上哭哭啼啼,走上前問道。

那小丫鬟抬起頭來,臉上五個紅色的手印非常明顯,想必是被誰給打了吧。

“姑娘饒命,奴婢不是故意擋住姑娘去路。”那小丫鬟顫抖着身體趴在地上,給花心連連叩頭道歉。

難道是自己長得很像壞人嘛?

莞爾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因何在此啊?”

“回姑娘的話,奴婢打碎了許媽媽的茶盞,許媽媽很生氣,就罰了奴婢跪在此地。”那小丫鬟聲音里很委屈,抽噎道。

許媽媽?倒是個人物嘛,可以隨隨便便處罰楊府里的小丫鬟,看來,她得去會會這個人了。

尋思一陣,毫不猶豫地將小丫鬟從地上拉起來,“不就是一個盞子嘛,我可免了你的罪。”

既然楊勝都答應讓自己幫他了,那這點兒權力應該是可以給她的吧。

“你帶我去見見許媽媽,我跟她說說也就沒事了。”花心溫柔地對丫鬟道。

那丫鬟只見花心穿得很華麗,而且後面還跟着一個婢女,猜測花心不是府中一般的人,也就點頭答應了。

帶着花心左繞又繞,終於來到了一處非常小的乾淨院落。

“你這死丫頭,許媽媽不是罰你去跪着了嗎?怎麼還敢擅自回來?”見小丫鬟進了院子,一個低矮的婆子迎上來,不過就在她見到花心後,便閉上了嘴。

看來這個婆子認識自己。

含着笑看向院里的人,那婆子低着頭一禮道,“請姑娘安。”

“你們在吵什麼?”屋子裡一個尖銳的聲音傳來,房門咯吱一聲被打開,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一個老嫗從房間里走出來。

那老嫗見那小丫鬟低着頭藏在花心的身後,冷冷一笑,“倒是人精,學會大樹底下好乘涼了!”

聽此人說話的語氣,想必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許媽媽?”花心恭敬地問道。

這可能就是許媽媽吧,如果這個許媽媽儘管知道自己的身份還對自己是這個態度的話,會不會她的身份是連楊勝都不敢得罪的呢?不論如何,還是謹慎一些為好。

那老嫗走下台階,淡淡地說道,“然,不知姑娘光臨,有失遠迎了。”

“這小丫鬟不知犯了何罪?”燦爛地咧嘴一笑,花心問道。

饒是已經了解了內幕,但仍舊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許媽媽不屑地白了那小丫鬟一眼,“哼,無知婢女打翻了太夫人贈我的茶盞,我不罰她,難以正太夫人之威!”

太夫人?

“許媽媽說的可是公子繼母?”一字一頓地盯着許媽媽的表情問道。

表情一僵,許媽媽看着花心,過了很久後,才點頭默認。

不就是那個老妖婆賞賜的一個茶盞嘛,也值得這樣?再說了,這裡可是楊勝的府邸,為什麼要正太夫人之威呢?

看來這許媽媽是太夫人的人啊。

“媽媽做的對,可你看這小丫頭也知道錯了,媽媽不如看在我的薄面上,便饒了她這一次吧。”嫻靜地輕笑,敬重地看向許媽媽。

她才剛來,還不能跟許媽媽撕破臉皮,不過若是開刀,大概也要從這個許媽媽身上下手了。

許媽媽冷笑一聲後說,“既然姑娘這樣說了,便領回去吧。”

說罷,沒等花心說話,自己轉身再次向著房間走。

呵,這個婆子耍得好大的威風啊!

“媽媽留步!”花心收起笑容,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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