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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玉增王面露疑惑,垂眸思索起來。

雖然玉增王說過,武祿的母親是難產死的,可這事情會不會另有內幕呢?

如果真的是什麼可怕的事情,那肯定不可以問武祿,他年紀這麼小,一味地詢問,只會勾起武祿不好的回憶,說不定會再次造成武祿的失語。

“比如,他母親過身之事可有內情?”花心小心翼翼地低聲問道。

見玉增王突然抬起犀利的眼神向她看來,連忙解釋道,“若小王爺的失語症當真與此有關,需要解開心結,才可徹底痊癒。”

“我兒不是已經會說話了嗎?”很明顯,玉增王的態度變得冷淡了許多,看來,這位玉增王的亡妻有很多故事啊。

低眉斂目地回道,“小王爺已經開了口,然您也看到了,他說話的能力與同齡人比起來,還差了很遠。”

“別的小朋友都已經開口說成語了,他還只是會說簡單的幾個詞或者短語。”花心無奈地聳聳肩。

這些家長,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見玉增王再次低頭,花心只好說道,“是我多言了,請王爺勿怪。”

反正也不是她自己的孩子,就算武祿真的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那也是他們武家自己的事,跟她可沒關係。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很養生的生活態度,而且愛管閑事並不是她的作風。

要不是因為太喜歡小孩子,她恐怕連問都懶得問呢!

深呼吸,花心微微頷首,打算退出去。

才剛走出一步,玉增王便開口道,“留步。”

不是吧?才剛下定決心不管閑事的,其實她不知道內幕挺好的,難得糊塗嘛。

“他母親是個非常善良的人。”玉增王的聲音很滄桑,似乎背負了一生的苦難。

饒是他位高權重,風光無限,可也有無可奈何的時候。

回身看向玉增王,花心很認真地傾聽。

“去年夏天,她母親臨盆,難產了。”玉增王的聲音很輕。

這些事情已經說過了,她想要知道的是內幕。

沒等花心開口問,玉增王便繼續講述,“她自從懷了第二胎,便被關進了院子,直至過身,都沒有見過祿兒。”

什麼?被關?

不是說是善良的人嗎?那又為什麼要關她呢?這中間到底有什麼事情啊?

“祿兒的母親雖不及姑娘傾城,可也清秀可人,自然被諸多放蕩子弟當成了肥肉,只因我大意,去外地辦差事,卻讓他們母女遭到了侮辱。”玉增王咬着牙,雖說聲音很低,可花心聽得出來,他極力地忍耐着就要噴薄而出的情緒。

所以,竟然是這樣!

真是可憐。

就因為長得漂亮,就被惡人給盯上了,不僅盯上了,而且還給……

天吶,這位夫人經歷了這樣的事情還沒有自盡,真的已經很勇敢了。

花心從來都覺得選擇自盡的人才是真正懦弱的人,所有經歷困難還能活下去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勇士。

“我雖很後悔,可畢竟是王爵承襲者,決不允許這樣令人恥辱的事情發生,於是就用家法處死了那人,祿兒的母親,便在臨盆時……”玉增王說不下去了。

也許是因為想起了恥辱,或者是因為後悔。

花心並不清楚,不過她還是說道,“節哀。”

還能說什麼呢,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是現代,也許大多數的男人會選擇原諒,可現在失古代,即便女人是受害者,可強大的男性總會把所有的過錯推給女性一人來承擔,這就是落後的古代。

如果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可能南吟泓也不會原諒她的,也會像玉增王一樣,做出他們覺得唯一的選擇吧。

心中苦笑,南吟泓都說了,她已經被他睡了,沒有男人會喜歡她了。

“我知道了,”頓了頓,花心溫柔地說道,“日後便不要再提起過去的事情,時間久了,或許小王爺便忘記了。”

雖然花心不知道這樣的方法對或者不對,可新聞上不是有很多人都說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嗎?興許武祿就是這樣的呢,等他長大了,早就不記得那些令他痛苦的記憶了。

再次回到自己休息的營帳時,武祿已經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獃獃地看着四方了。

“睡得好嗎?”花心眉眼彎起,挑眉問道。

武祿嗯了一聲,澀聲道,“水。”

小傢伙睡了一覺,渴了呀。

走到桌前給武祿倒了一碗水,花心笑道,“我們阿祿長大了要當辯手,或者說書人,氣死那些謠言散播者。”

說起來真的挺生氣的,人家孩子分明只是短暫性失語,經過了天下間一萬張嘴以訛傳訛,愣是將好好的孩子說成了啞巴人設,還好武祿聰明又爭氣,現在會說話了。

等武祿以後當了說書人,看天下哪個不識好歹的敢瞎傳謠言。

“好喝。”吧咂吧咂嘴,武祿意猶未盡地說道。

水有什麼好喝的,要是喝了可樂愛,雪碧啊,酸奶啊那些小孩子愛喝的飲料,難道他還要上天了?

這個小傢伙也太容易被滿足了。

偶然想起玉增王說的話,心疼地撫摸着武祿的小腦袋。

還好武祿是男孩子,如果是女孩子,那她一生的清白不就要毀了嗎?還有誰會愛呢!

有時候,花心總覺得自己如果穿越成男人就好了,可以毫無顧忌地經商,也可以光明正大地科考,做官,血戰沙場,總之,可以有很多事情等着她。

然而現在,只有無盡的等待,等着南吟泓娶她,或者拋棄她。

娶了她,將是內院沒有止息的爭鬥,拋棄她,又會是無依無靠的漂泊……

女人活在這男尊女卑的世界裡,真是一件比上天還要辛苦的事情。

武祿喝完水後又躺下睡覺,花心覺得營帳里有些悶,便緩步走出營帳。

現在是寂靜的夜了,上弦月本該慵懶恣意地倚在樹梢上,可因為下着小雪,以至於什麼也看不到了。

閑庭信步地穿梭在這許許多多的營帳間,風很冷,紛飛而下的雪花落在她隨意攏起的青絲上,逐漸消融,成了一滴細碎的水珠,浸濕了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