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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漸漸遠去。由於山勢太陡,加上前面已經沒有多少可供遮掩的樹木,王鶴停止了追趕。其實如果要追也能追上那兩人,前面就是下山的石級路,他倆必定要肩扛着自行車下山,走過水壩,再上了一段山路,才能繼續騎行。

這樣追並沒有多大好處,反而會暴露自己偷聽他們說話的事實,引起警覺後必定得不償失。

王鶴把剛才聽到的話分析了一遍,得出了一個推論:

“白龍寨有人把陳賤祥藏了起來,還偷偷給他送飯。”

對於這種包庇殺人殺手的做法,作為受害人的王鶴是恨的牙痒痒的,相比較之下什麼寨主趕去石馬,陣法鬆動之類的信息因為沒頭沒尾,根本沒放在心上,心下只想着早點跟蹤那個瘌痢頭,抓住陳賤祥!

為了不打草驚蛇,現在王鶴只能暫時把怒氣壓制住,而且目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跑回宿舍後,王鶴收拾了一下,背着書包就出門,趕到衛生院剛進到院子里,發現媽媽坐在一棵大樹下的長椅上,和一個老婦人在聊天。

“媽你怎麼在這啊,怎麼不多睡一下。身上怎麼樣了?”

“這是我兒子,在讀小學。”

李飛鳳先是和老婦人介紹了一下,接着才對王鶴說道:

“我沒事了,昨天晚上吃飽飯後我就覺得好了,都是你們父子倆偏偏要我住在醫院,聞着藥水的味道一晚上都沒睡好,早上五點多鐘我就睡不着了。現在都七點多了,在家裡這個時間,我都餵過豬,把衣服洗完,魚草都割回來了。”

老婦人接話道:

“可不是嘛,我在這裡往了幾天了,沒有一個晚上睡的好的,天天想着家裡的豬有沒有喂好……”

這個年代農村婦女出門在外的時候,最關心的是家裡的豬、雞、鴨之類的家畜有沒有喂好,對孩子反到沒有那麼關心。這個年代的小孩子六七歲後就能自己照顧自己了,加上家裡都有不止一個孩子,父母不在家時,都是大的照顧小的,只要孩子沒有餓着凍着,或是只要沒有餓壞凍壞,都不是問題。

至於學習,這個年代農村的孩子讀書只能靠自覺,指望父母天天盯着你做作業,做完還要檢查,那是基本上是不可能的。王鶴所見過的農村的父母,大多數受教育程度不高,能有個初中畢業的就很不錯了,高中畢業的少之又少,大學畢業生都只是聽說,從來沒見過。

像王鶴的父母,王祥裕是高中畢業,李飛鳳是讀到小學四年級就沒再上學了,因為家裡弟弟妹妹多,作為家裡的最大的孩子,而且還是個女孩子,必須在家幫着父母幹活和照顧年幼的弟弟妹妹。

這個年代的農村重男輕女的現象還是挺嚴重的,像王鶴的外公外婆算是相當開明的了,因為外公之前是小學老師,雖然他仍然有一點重男輕女,但是都讓三個女兒去上過學,王鶴的媽媽讀到四年級,二姨讀到小學畢業,小姨是初中畢業。

相比較之下,王鶴的爺爺奶奶在重男輕女方面就算是比較嚴重的了,幾個叔叔都至少讀到初中,但幾個姑姑基本上都沒讀過書。

對長輩的事情王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後世姑姑們在農村農閑的時候沒事做,出門打工回來後聊起來,說沒讀過書的艱難,出門不會說普通話,又不認識字,只會寫自己的名字,根本沒辦法和別人交流。

王鶴感慨了一會兒問道:

“媽,你餓不餓?我去給你買吃的吧,你要包子還是油條,還是……”

李飛鳳回答道:

“我吃過了。五點多我醒來就餓了,你爸六點來鍾就去給我買了包子豆漿。你吃了沒有?”

“我來的時候買了兩個包子吃了。”

王鶴左右看了看:

“阿爸呢?怎麼沒看到他?”

“剛才院長過來了,你阿爸在院長辦公室在說話。好了,你阿爸在這裡,這裡沒你的事,你快去學堂吧,不要遲到了。”

王鶴還想多聊幾句,李飛鳳怕影響兒子讀書,把他給趕出了院子。

王鶴走的時候聽到那個老婦人羨慕地道:

“你兒子真沒白養,這麼小就這麼孝順,等他長大了你就享福了……”

然後是媽媽掩飾不住的驕傲的笑聲:

“呵呵,也不是,平時很不聽話的……”

其實王鶴並不喜歡去學校,不過自己當前這個歲數,除了上學也不可能幹別的,至於和父母說不上學了,將心比心,在後世的時候,如果自己的兒子在小學時就說不想上學了,自己指定不能忍,非得逼着他去上學不可。

現在剛穿越回來還沒多久,王鶴的打算是先做做樣子維持現狀,然後再根據實際情況隨機應變,展示出來過人之處,給家人和旁人有一個緩衝接受的過程,如果庫擦一聲什麼都會了,任誰也接受不了,只能認為這孩子是瘋了。至於協助警察抓獲殺人犯,主要是當時被卡牌任務所迫,要按王鶴的本意並不想這樣高調的,所以才有在全校面前的低調演講。

當然世事十有八九不如人意,原本不想高調的王鶴,為了賺錢買藥材合成固本培元丹,也不得不辦了個板手腕比賽。

上午放學後,王鶴去到衛生院才知道阿爸已經給媽媽辦了出院手續,回到宿舍的時候沒有看到父母,以為他倆已經回家了,卻在門口的走廊看到了阿爸的老永久,正在奇怪之時,邱建軍出現了,拉着他便走。

原來今天中午父母在街上的飯店裡請客,宴請的人有邱建軍、黃文金、劉剛和鍾鎮長。

其中劉所長和鍾鎮長原本是沒打算請的,只是剛好碰巧他倆昨天晚上才從縣城趕回來,今天上午帶着一張獎狀和一個信封裝着的獎金給到王祥裕,鍾鎮長得知李飛鳳農藥中毒剛出院,說這是雙喜臨門,必須要擺上一桌。

領導發話了,王祥裕當然得擺,反正原本就打算要擺的。鎮長都請了,書記自然也得請,只是不巧剛好徐書記去市裡學習去了,只得作罷。

吃飯的飯店就叫“留龍飯店”,就在街上拐進來鎮政府的這條路頭的第一個位置,這是一棟依靠一個緩坡建立起來的兩層建築,一樓隔成兩個店面,有賣米面和調料的,有賣各式雜貨的。二樓才是飯店,上了台階後,左邊是大堂右邊是櫃檯,櫃檯後面是廚房,中間的過道走進去是一左一右的兩個包間。

吃飯的時候,飯桌上只有李飛鳳一個女人,王鶴一個小孩子,說的話題都是關於他們母子倆,尤其是王鶴,四個外人齊齊誇他英雄出少年,王祥裕兩口子這是生了一個好兒子。

王鶴看到父母在面對同事們的莫口稱讚時,一臉的驕傲、欣慰還有點不好意思,在覺得有點好笑之餘也不由得有些感觸,在穿越回來之前他也做了父親,俗話說可憐天下父母心,自己的孩子哪怕是有了一丁點進步,做為父母的都會為之感到無比的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