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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賤祥晃了晃頭,看到自己確實是在泥潭之中,來不及多想這種詭異的情形,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當下最要緊的是脫身,而不是考察地理。

陳賤祥以前也曾誤踏進過爛泥地,心知這種情形之下首先要保持鎮定,不能慌張,不能亂動,否則越陷越深,只要找到可用的樹或藤,就有辦法脫身……

陳賤祥以為不亂動就不會陷進去了,簡直是太傻太天真。他還在找東西自救,有一雙手在爛泥地下面抓住了他的雙腳,一把把他拽進了爛泥潭裡!

“啊——咕…”

陳賤祥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聲,就整個人都消失在爛泥地中,在他消失的地方,冒出了幾個氣泡:

“咕咕咕……”

俏寡婦劉秀英家幾年前沒了當家的男人,只能靠她柔弱的肩膀和雙手把家撐起來,這些年她表面上堅強,暗地裡卻不知流過多少眼淚,甚至想死的心都有過,然而看着年幼的兒女,只能在擦乾眼淚後,咬着牙繼續硬撐着拉扯着兩個孩子長大。

劉秀英家裡所屬的田地不多,離寨子近點的地方要麼有人開墾過,要麼石頭太多不適合耕種,最後她距離寨子比較遠的山腳開了幾塊荒地,種些黃豆、花生和紅薯。

這天下午劉秀英在旱地里幹活。恰逢周末,上學時間住校的兩個孩子今天都在家,下午陽光太曬,她寵著兒女,在睡午覺之前就讓女兒在醒來後,過了四點鐘再帶着弟弟來旱地里幫着幹活。

劉秀英使着鋤頭在地里鏟草,聽到有個聲音從山腰傳下來,問過之後,得知對方是腳被撲獸夾給剪到了,來不及多想,扔下鋤頭就往上跑去,走的近了見人在大樹背後,這時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陳賤祥中午在藏身的山洞睡了一覺,睡醒後出來在山中採摘野果,無意間遠遠看到山腳的俏寡婦,他原本就一直對劉秀英垂涎三尺,成為今天這副樣子,多半也是因為她的緣故,現在在荒山野嶺看到獨自一人的寡婦,心裡的邪念登時蹭蹭往上竄,再也壓制不住。

旱地中沒有遮擋物,一靠近就會發現,不方便下手,陳賤祥眼珠轉了轉,心裡有了主意,裝作受了傷,騙得劉秀英來到了半山腰,待人臨到跟前,激動之下忘了捏嗓子變聲,見她有所察覺,連忙爬起身來把她撲到在地……

老頭、牛牯四以及披着老頭衣服的劉秀英匆匆趕到時,三人站在陳賤祥下跳的陡坡上直發愣,在坡底的綠草地上,王鶴在向他們招手,而在他的腳下,陳賤祥全身被青藤一圈圈纏繞着,被捆得像一隻大粽子一般。

“你是怎麼抓住他的?”

面對老頭的疑問,王鶴的瞎話張嘴就來:

“他狗急跳牆,從上面跳下來給摔暈了。”

爛泥卡牌的技能很神奇,王鶴看到陳賤祥轉身要走時,立即把自己腳下到坡底的位置變作爛泥,然後鑽進去“順流”而下,到了坡底後,把陡坡上的爛泥範圍收到了整個坡底,將陳賤祥拉到泥潭底下把他嗆暈過去後,王鶴收回了卡牌技能,扯了草藤將癱作死狗一樣的傢伙捆了個結實。

經過王鶴仔細檢查,發現在自己將卡牌技能撤回後,不管是在坡上坡底還是人身上,竟然連一丁點爛泥都找不出來,驚人的效果甚比海飛絲,爛泥去無蹤,秀髮更出眾。

自己有心都找不出來爛泥,別人就更不用說了,唯一的漏洞在陳賤祥身上,不過王鶴並不擔心,那個禽獸醒來之後也無暇細說,因為有更大的麻煩在迎接着他,而且就算他說了,別人也未必會相信。

三人來到坡底後,劉秀英一個箭步上前一腳踢在陳賤祥的下身!

“嗷~~~~~~”

暈迷中的陳賤祥受了這一記重擊,登時醒了過來,巨大的疼痛讓他渾身冒冷汗,痛苦的嗷嗷直叫,劉秀英並沒有解恨,上前又是兩腳!

“嗷~~~嗷~~~”

旁邊觀看的一老兩少看到兇狠的劉氏斷子絕孫腳,不由得菊花一緊,心裡一寒,捂住小腹心想還好不是我!

在三人的阻攔勸說下,出了一口惡氣的劉秀英一放鬆,登時感到全身無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悲涼的哭聲,凄慘的模樣,簡直讓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老頭撕了陳賤祥一個衣袖揉成一團堵住他的嘴,才緩緩道:

“秀英,……你看這樣子怎麼樣。你等下先回去,如果有人看到,你就說不小心跌了一交,摔進了草叢裡,刺藤把衣服扯爛了。這個畜生呢,我們會送到鎮上派出所去,剛才的事,我們三人一個字都不會說出去。”

劉秀英聽着老頭的話,哭聲慢慢降低。

王鶴知道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尤其是在農村,雖然劉秀英沒有被陳賤祥得逞,但是人言可畏,眾口鑠金,所以也接着寬慰道:

“老釣伯說的沒錯,陳賤祥是他帶我們釣魚的時候意外發現並抓到的。除了我們三人,沒有第四個人看見他。牛牯四,你說呢?”

牛牯四似懂非懂,不過他安慰人的話更直接有效:

“對對對,秀英嬸,你不要怕,上次公安在寨子里說過陳賤祥是個殺人犯,這次抓往了,他很快就會被公安槍斃的。”

聽到一老兩少都表態了,劉秀英慢慢抬起頭來,滿臉憔悴,紅腫的雙眼看着三人,哽咽着彎腰低頭磕起了頭,王鶴趕緊攔住:

“別別,這……”

劉秀英磕了一下見磕不下去了,站起身來,緩緩看了三人一眼後,下定了決心,轉身下山去了。

王鶴心裡唏噓不已,眼前的寡婦已經沒有了一個月前初見她時的風采。陳杞泰的死估計對她影響不小,再遭此侮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挺過這關。

牛牯四找了一根粗壯結實的木棍,串在陳賤祥身上的藤上,和王鶴一起一人扛一邊,由老釣伯帶路,像扛野豬似的把陳賤祥給抬了起來。

王鶴猜測老頭擔心白龍寨大本營有人阻攔,根本就沒往那邊去,而是走回頭路,將野豬賤祥帶回了老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