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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山莊。

一襲黑衣的女子,輕車熟路的疾步穿梭在羊腸小道上。山中因為剛剛下過雨,山路還比較濕滑,但這絲毫不影響女子的進度。

很快,她就來到一塊雜草叢生密布的大石頭旁,伸手朝那石頭上凸起的一塊小石頭摁去。就在這時,一柄長劍忽的架在了她的脖間。

她的反應極快,身子瞬間向後一彎,躲過那柄長劍。見對方是一襲碧紗頭戴白色遮面紗帽的穿戴,黑衣女子冷了冷臉,摸出腰間的令牌,“大膽,我可是你們的三宮主,活膩了么?”

見到三宮主的令牌,碧衣宮人扮相的人,嚇得登時收了長劍,低下頭候在一側。

碧玉婉清不耐煩的“哼”了一聲。自從大姐歸隱後,二姐又失了蹤,而她又因為身在東宮的關係,鬆懈了山莊的管理。好在這些個宮人,沒有太放肆了去,警覺性還是不錯的。

這麼想着,她的心思也痛快了些。扭開大石頭上的機關,回頭對那碧衣宮人道,“且隨我一起進去吧!”

石門緩緩開啟,二人一道入了碧玉山莊的密室。迎面便襲來一股濃烈的腐朽之氣,碧玉婉清心道不好,趕緊快速穿過石廊,最後在一堵玉制的牆面前停下,將自己的手掌貼在那玉牆上,玉門隨之緩緩上升。

而此刻,更為濃烈的腐朽氣息傳來,順目望去,密室裡面有一個碩大的水池,池中原本都是冰,這會兒全化成了水。而碧玉婉清的形軀,此刻正在水中泡着呢。

手指都已經漲成了胡蘿卜,身體也跟氣吹的一樣,膨脹的駭人。

“這這這……”她氣的恨不能一掌將那變得面目全非的形軀拍碎。可理智讓她不能這麼干,拍碎了她還怎麼回去,怎麼變回自己,不變回自己,還怎麼能接近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雲川師兄?

於是她生生忍住了心底的怒火,攥了攥拳,決定以後把這筆賬統統算在鳳冰洛的頭上。

這個想法甚好,至少讓她能在此刻覺得心情豁然開朗。人一高興就容易得意,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一忘形就容易忽略許多東西。

想到雲川師兄已經率先回到了學院,碧玉婉清有點迫不及待。有時候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對方甚至完全不需要做什麼,就能輕易讓你忘記了自己是誰,而心甘情願只做個追着丘比特亂跑的傢伙……

縱然碧玉婉清貴為碧落山莊三莊主,身份和實力都是不容小覷的,可她說到底,也不過僅僅是個情竇初開的花季少女。

關於雲川的所有,都能讓她亂了陣腳。

甚至,在將體內的金之魂取出的時候,她都沒有意識到身後的危險。她剛剛回到自己的身軀,這具身體已經涼的讓她禁不住瑟瑟發抖。

可就在這檔口上,一根白綾已經冷不防地沖她席捲而來。那白綾的速度,快的猶如驚龍,甚至連她這樣的高手都根本無法接下,只能任由那白綾死死地勒着脖頸……

碧玉婉清終於昏了過去,而襲擊她的陌生人,明顯也沒想要了她的命。只是玄天界女帝姬的形軀,自那之後的去向,變成了一個未知的謎……

所有人,都不知道,帝姬的形軀,到底在哪裡。更有意思的是,東宮在這一日後,新晉的太子妃,也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無跡可尋。

在這太平盛年裡,鮮少發生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冷不丁的炸出個爆炸性的新聞,一時間就成了街頭巷尾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

就連那茶館裡唾沫橫飛的說書人,戲台上柔婉唱腔的崑曲小戲子,都紛紛一改往日的陳年濫調,而附和上了潮流新勢……

錦秀混跡在人堆兒里,津津有味兒地聽着這些最新的時令八卦,時不時的也跟那些那些議論紛紛的群眾們探討上兩句。

阿罄將她從人堆兒里拽出來時,錦秀正在和人爭辯那太子妃的容貌,其實是個醜八怪。在錦秀心裡,夜玄凌看上的統統都是醜八怪。

阿罄邊拖着錦秀邊嘀咕,“主子還有心情在這看熱鬧?”

錦秀無所謂的甩開袖子,“我為什麼沒心情?我心情好得很。”是,聽見夜玄凌的太子妃沒了蹤影,她的心情的確很不錯。

可是……那是她的形軀啊啊啊啊啊……就這麼丟了,不明不白地失蹤了,她有種想爆炸的衝動。

可偏偏她又有這麼個習慣,越是難過的事情,越是正常人該擺出一副怒火攻心的形容時,她非得要笑。

笑的自然,笑的漂亮……笑的,老子特么的已經把賬統統都記在了心裡,面上仍舊怡然自得。

這種自己所謂的堅強,從不肯在他人面前示弱的習慣,已經保持了很多年。

阿罄喋喋不休的一通發泄,終於把她從雲遊中拽回了現實。

“家裡面那小祖宗,都快把房子拆了,您倒是管管啊!若是需要棍子什麼的,您吱一聲,不用您老人家動手,我和家裡那倆妹妹一準給您備好了……”

錦秀,“……”無語凝噎。

她這是撿回了一個什麼玩意兒?

阿罄嘟嘟囔囔的吧啦了一大堆,一想到家裡那只可惡的小鬼頭,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就是想不明白,這主子可是怎麼了?好端端的竟然撿回那麼一祖宗來。

這祖宗也是個來歷不明的奇葩,保不齊就是個妖孽。白天現身,晚上失蹤,不是妖孽是什麼?

有一次,冬兒雪兒加上阿罄,她們三人輪流不睡覺,守着那小祖宗,就想看看他晚上到底能作出什麼幺蛾子,到底用什麼方法玩的消失。

一開始,祖宗睡得很香,阿罄守在旁邊,什麼都沒發生;一個時辰後,換冬兒來守,祖宗仍舊睡得穩妥;又一個時辰後,雪兒來到床邊,換冬兒去睡覺。

雪兒是她們三個中,平日里精氣神兒最足的一個。當晚,她就一直趴在床沿上,研究這小娃娃。民間的孩子,鮮少有長得這麼漂亮的,而且這麼小的孩子,睫毛就已經長得快要逆天了簡直,雪兒摸了摸自己的睫毛,頓時有種被秒殺的無力感。

只是覺着這娃娃漂亮,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就在這時,原本正處於熟睡中的小祖宗突然睜開了眼睛。那小眼神兒,銳利的彷彿裡面藏着兩把利劍,看的雪兒一身冷汗。太詭異了,這哪裡是一個弱智的小孩子該有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