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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秀要說的故事,其實在場的三人,要說不知道的,那基本是沒可能。

從月玲瓏決定為三妹碧玉婉清出面打壓鳳冰洛的那一刻起,白離然就全都是知曉的。錦秀雖是後知後覺,現在才調查出來,其實也不晚。

而此刻,錦秀幾乎可以肯定,那一晚,幫助她的神秘力量,出自白離然手下。

許多年前,月玲瓏還不是月玲瓏,她本是碧玉山莊二公主,碧瑤玉漱。因那時山莊遭劫,師傅遇難,大姐碧焰仙子忙着護着碧玉婉清,同樣年幼的碧瑤玉漱在慌不擇路中,墜下了山崖。

再次醒來後,她混進了流民的隊伍里,隨她們逃亡到京都。那時候,她是打死也不願再回山莊里去的,那樣慘烈的生殺浩劫,足以夠一個年幼的孩子嚇破膽。她那時只想着逃,逃得越遠越好。

偶爾回首那些時光,玉漱也不知該嘆命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她遭了劫,卻也因此而遇上了他,那如月光般照進她心底的白衣少年。

他美好的如同瓊華美玉。她有很多時候就私心想着,如果她能擁有指物化物的本事就好了,將他化成一塊白皙潤玉,日日捧在手心裡,朝朝共守晨曦,歲歲同沐風月。

可她當年,畢竟只是同姐姐妹妹走散了,沒有失憶沒有忘記,她還是會惦記會想念。她可以不回碧落山莊去,可以不做回二莊主,但不代表她不思念親人。

如今,大姐選擇歸隱,三妹獨自撐着莊子。她總覺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覺得自己本該為妹妹承擔一份責任。夜玄凌競選太子妃一事,就是個導火索。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揭了碧落山莊女子的面紗,而又反悔不娶。

這在山莊里,是禁忌,是對一個女子最大的侮辱。玉漱見不得自己的妹妹受這等閑氣,從那時候起,她就盤算着,必須除掉夜玄凌身邊那女子。

她開始費盡心思的籌划著,她也不敢肯定,這事兒,白離然到底知不知曉。只知道,雲魄有那麼一次,曾用劍攔住了她的去路。警告她,“天作有雨,人作有禍,宮主是什麼脾氣,你心中有數。”

雲魄的警告,讓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應對,好在他後來也沒說什麼,就離開了。月玲瓏分析分析,覺得雲魄大抵是循規蹈矩慣了。這個人只做宮主吩咐的差事,其餘鹹淡一概不扯。

況且,她要除掉的人,不過是個日日戴着面紗不敢見人的廢柴,她是夜玄凌的女人,又不是宮主的女人。這麼一想,她覺得心安了許多,便着手放開膽子去做。

如果說,先前除掉鳳冰洛的動機是為了幫自己的妹妹弄死情敵,那麼後來,她的目的顯然不是為此。

有神秘人給她透露了上古界神女殿下,魂元散掉的秘密。她把接下來的主意,打到了鎮魂閣的頭上。她本意沒有想奪取女殿魂元成為強者的貪念,她只知道,女殿和宮主之間,一定有着某些必要的聯繫。他總是在思念一個妹妹,月玲瓏自作聰明的覺着,宮主的妹妹,沒準就是上古界的帝姬殿下。

畢竟,宮主也來自上古界。上古界的生命,大半以上都是神族,身份尊貴,有着永遠年輕的不老容顏,基本等同不死不滅。而到了下位面,則不然,下位面的生命相比之下,很低級,壽命短,環境差,是神族最不屑來的地方。

那麼宮主為什麼不在上古界好好獃着,偏要來到凡界?他其實一直在找一個人,她知道,一開始就知道。從前覺着可能是愛人,還為此憤憤不平過,現在覺着,親人的可能大一些。畢竟沒誰會叫自己的夫人為妹妹……

她莽撞的從鳳冰洛手裡奪到了女殿的魂元,一門心思想要拿給白離然,想象着他一定會高興……但是現實遠比故事要殘酷,這世界遠比你想象更為荒唐。

她到底沒能將魂元交給白離然,她敗給了自己的妹妹,碧玉婉清。她趁她不備,對她下了狠手。

玉漱仗着這一身本事是白離然親授的,才沒有一命嗚呼了去。

“為什麼?”她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揪着妹妹的裙角,“我們說好了的,只要除掉她,形軀魂元你必須交給我!”

碧玉婉清持袖慢慢蹲在她面前,眼裡一片冷意昭然,“其實吧!即使沒有夜玄凌,沒有鳳冰洛,你都必須要死,只有你不在了,我的碧玉上清劍才能留得住,我才不必日夜擔心與你平分一切!”

“可我是你姐姐啊,”她凄笑,對這份費盡心思守護的親情,仍懷着希冀,“你怎麼忍心下得去手?還有,你當真以為我不在了,碧落宮就是你一個人的?你別忘了,大姐只是歸隱,若她回來,你有何顏面面對她?”

碧玉婉清眼角的笑意更深了,“二姐,”她喚着她,搖着頭,一副嘖嘖嘆息的模樣,“小時候就你傻,多少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天真……”

“你還記得小時候,莊子里遭劫嗎?”碧玉婉清站起身來,目光瞭望着遠處的淡淡青山,“我從那時就知道,大姐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姐姐,她來自上古界,她來到我們這裡的真正目的,就是和神女殿下玩一場遊戲!”

“遊戲?”

“對,”碧玉婉清含笑瞧着玉漱,“她說過,要等那個女人有資格成為她的敵人那日起,這遊戲才算真正的開局。”

“她會把……這樣的事情……告訴你?”玉漱不斷咳着,語調里不免摻了狐疑。碧玉婉清搖頭看她,語調不耐,“我不會偷聽啊!”二姐這智商,也真是沒誰了。

“那次刺殺我們的人,實際是上面下來捉她回去的,上古界神族的衛士,下界來執行任務,通常都會奉守一條不成文的規定,那便是,不斬凡人。”碧玉婉青將目光轉向玉漱,“所以,她當初護着我,並不是在保我的命,而是在護她自己!”

“說什麼歸隱?”碧玉婉清諷刺一笑,“說的好聽,還不是被發現了蹤跡,逃命去了!”

“即便碧焰她根本就不是我們的姐姐,可婉清,我們呢?”玉漱踉蹌着從地上爬起,用衣袖擦掉嘴角的鮮血,“我們是血脈相連的親姐妹,你就為了一個男人,可以狠心至此嗎?”htt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