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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繾綣了一會,他移開唇,在她的耳邊吐氣呢喃道:“莞兒,我很想你。”

喬莞整個人被熱流熏得輕飄飄的,臉上泛起誘人的潮紅。她的怨念,她的理智,此刻似乎都消失殆盡,只知道緊緊摟着他的背,讓他與自己更緊密相貼,隨着他的步調一起瘋狂……

……

頂峰時,她摟着他的脖子,撐起頭狠狠吸了一口,而他正銷魂蝕骨,連推開她的空隙都無,就這樣被她狠狠暗算了一遭。

“你咬我哪兒了?”狂潮褪盡,他低着頭到處尋找,卻不能夠看到脖子的傷痕。

喬莞翻身趴上他的身子,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種下的傑作。

“在這兒——”她伸手指了上去,笑吟吟地看着他:“沒有個十天八天的,怕是消不下去。”

他把手臂舉過頭頂枕着,星眸微眯看着她的臉,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喬莞見不得他這淡定的模樣,沒好氣地問道。

“你想吸就吸吧,記得對我負責就好。”他滿眼寵溺看着她笑。

喬莞吐了吐舌頭,翻身下來找衣服穿,口裡喃喃念着:“我可不負這個責……”搞得好像她把他怎麼地了一樣,明明是他把自己連哄帶騙吃干抹盡的好不好!

可是自己怎麼就如此輕易就被他哄好了呢,真是越想越氣。

才不能讓他輕易得逞!

周瑜也穿好了裡衣,從後面抱住了她,柔聲笑道:“我對你負責也是一樣的——”

“放開我。”她驟然變臉,聲音冰冷。

“……又怎麼了?”他有點沒反應過來,動作不覺也僵滯在那裡,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

她一個手指一個手指掰開他的手,也不回話,也不理他,閉上眼睛兀自睡了。

周瑜在那裡一頭霧水,腦海中全是剛才她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嬌柔之態,這下怎麼翻臉跟翻書似的,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他半天不解其意,還在那裡等她的回答,卻聽到了漸漸均勻的呼吸聲,霎時心態就崩了。孔子他老人家的話果然沒說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不孫遠之怨。

搖了搖頭也翻過身睡了。

第二天,府里的人看周瑜的眼光都怪怪的,沒辦法,只怪他脖子上那個吻痕太扎眼,周瑜雖然心知肚明,也不加以掩飾,神色自若地頂着這碩大的草莓印招搖過市,不僅如此,他還拿此事打趣喬莞,天天指着這吻痕死皮賴臉地要她對自己負責,喬莞拿手一哄,“去去去,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

他直接把她抵在了牆上,眯着眼道:“你這小蹄子還真是忘恩負義,你忘了昨日是誰帶給你快樂——”

喬莞的臉頓時紅得可以滴血,推開他頭也不回地跑了,只聽見他在後面朗聲失笑。

幾日之後,是孫策的生辰,周瑜起了個大早,帶上了孫策最愛吃的鍋燒肉和梅花酒,去他的墳前祭拜。

還未到清明,天卻也已經飛起了小雨,灰沉沉一片,壓得人心裡也透不過氣。

孫氏墓園裡,海棠樹下的青冢孤墳靜默而立着,花飄了一地,也覆蓋著他的墳頭。那個紅衣少年好似就躺在漫天飛舞海棠花瓣中,對他揮了揮手,說著好久不見。

周瑜舒顏一笑,取出那罐梅花酒,洋洒洒在墳頭灑了一地,開口聲音卻是澀澀的,緩緩說道:“你走以後,這酒便再沒人喝了,也不知是否還是原來的味道。”

言罷,他又從袋子里掏出鍋燒肉擺上,點上香燭,跪坐在地,怔怔望着石碑上“孫策”兩個字出神……良久以後,才打開另一壇桃花釀仰頭痛飲。

“公瑾……”身後傳來國太的聲音。

周瑜連忙掩下眸中失態的情緒,收起酒站起身子行禮道:“周瑜見過國太。”

“孩子,難為你還記着……”國太欣慰地看着他,眼底深處卻儘是悲絕的痛意。

他笑笑:“公瑾和伯符,比親生兄弟還要好,又怎會不記得。”

國太望着鋪滿粉紅色海棠花般的墳冢,悠悠說道:“伯符生前最喜歡海棠花,說它開得火紅熱鬧,最是好看。他的墳進來後,我便讓人移植了一株垂絲海棠來陪着他,伯符也不至於太寂寞……”

說到這裡,她已經泣不成聲。周瑜垂眸勸道:“請國太節哀……”

國太拭了拭臉上的老淚,深深望着他說著:“公瑾,謝謝你這麼盡心儘力輔佐權兒,伯符若是泉下有知,必當也會銘記你恩德……”

周瑜定定的星眸望着墳冢,“江東是兄長的畢生心血,周瑜自會替他好好守護。”

他向來言出必行,國太心中的石頭微微落了地。她悠悠嘆了氣道:“逝者已逝不可追。公瑾,今日我備了薄酒,想邀你和仲謀同飲一杯,咱們娘仨很長時間都沒有一起吃過飯了,今日,我不是國太,只是你的乾娘。”

周瑜微微一怔,“好。”

已是日暮昏昏了,周瑜怎麼還沒有回來?喬莞有點失落,趴在窗前怔怔等着。

紫竹推門進來,看着滿桌的飯菜一點沒動過,不禁勸道:“夫人,您就別再等了,主上雖說是去了吳王宮用午膳,這說不定又是被什麼公事絆住了,也是慣常。”

喬莞小手托着下巴,輕輕搖了搖頭嘟囔道,“誰說我在等了,我只是沒胃口,不想吃飯而已。”

肚子卻“咕咕”叫了一聲,她只當沒聽到,還是望着窗外發獃。

紫竹只好退了出來又去找周平,“你再跑一趟吳王宮,就告訴主上,他不回來夫人就不吃飯。”

周平瞠目結舌,一臉服氣,依言去了。

他本來早上是陪着周瑜一起去祭拜的,中午周瑜讓他回來給喬莞傳話,也說了他別再麻煩跑回來,說他自己很快也就回去了,可是沒想到這麼久了也沒回來,周平他們都以為周瑜八成又是被什麼公事給絆住了,遲遲不得脫身。

他很快就到了吳王宮,這裡眾人皆知他是周瑜的親信,倒是暢通無阻。

他來到永祿宮門口,拉了一個下人問到周瑜的下落,那人卻說周瑜中午喝醉了酒,此刻應該還在房中休息。

周平霎時起疑,“你開什麼玩笑,我家公子怎麼可能會喝醉?”反正他跟了他二十多年,一次都沒見過,更不用說這是跟孫權和國太喝酒。

那下人一股腦地搖着頭,“不知道,我也是聽他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