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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天鼎從來都沒有見過陳道陵這般模樣,聞言更是吃驚,食指微動,放到秦澤的額頭上,身體微微一震,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臂,口中沉聲說道:“陳老頭說的沒錯,我常年在西川,那裡鬼物繁多,我能從這羽火中感受到鬼宗真元。”

陳道陵搖了搖頭說道:“你們秦門自有自己的修行法門,據我所知,你秦門的真元族印,也是融合了數種真元才是,想必其中應該也包含鬼宗真元,就我所知,這黑色羽火除了鬼宗真元,恐怕還有道宗真元。”

“你們說的沒錯,我秦門族印包含四種真元之力,佛、道、魔、鬼四宗真元,最後四種真元合而為一,才是我秦門獨有的紫火真元,所以我秦門上下子弟,皆是紫色真元,紫色族印。”秦如楠點了點頭,將族中隱秘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然而,他緊接著說到:“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地方,既然陳老可以感知到五種真元之力,可能感受到那第五種真元究竟是何物?”

陳道陵搖了搖頭,神色嚴肅,抬起頭看了看上方,不緊不慢的說到:“恐怕,是上四洲的真元。”

“你是說?”曹天鼎面色凝重,開口問道:“可上四洲為何會對一個孩童下手?”

陳道陵苦笑着搖了搖頭,口中沉聲說道:“若是我知道,便也不會在此聒噪了。”

“秦兄,秦門在上四洲還有人在?”曹天鼎皺着眉頭,看着秦如楠不解的問道。

秦如楠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聽老祖說上四洲之中,東勝神州,西賀牛州,南贍部州,北俱蘆洲,我秦門先祖似乎在北俱蘆洲留下過足跡,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

“不過我看他的身體對這黑色羽火似乎並不排斥,我想影響應該不大,只不過這陰冷的氣息可能會對他後天的性格有所影響,秦兄,你看。。。”曹天鼎緩了緩,緊接著說道。

秦如楠想了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如今誰也不知道這黑色羽火是什麼鬼東西,雖然沒有對秦澤的身體造成任何影響,但是留在他體內始終是個隱患。

既然不是秦門族印,終究只是外來之物,凡事皆有陰陽,誰又知道這黑色羽火是陰是陽了?

眼前兩位,皆是歸仙境界之人,只需一個契機,便有機會一窺天道,就憑這兩位都無法感受出秦澤體內的第五種真元,恐怕除了上四洲,再也沒有別的來源了。

“不如靜觀其變?”曹天鼎此言一出,神色尷尬的笑了笑,知道自己說錯了話,這種事情哪裡是可以靜觀其變的了?

陳道陵想了想,最終還是說道:“不管這東西是什麼,總之現在對於他來說,並沒有產生什麼危害,不如等他稍長几歲,隨我去點蒼山修行,那裡靈氣充沛,清凈無擾,可謂修身養性絕佳之處,不知如楠你意下如何?”

秦如楠心中一番掙扎,孩童最重要,也最快樂的便是少年時光,讓他年紀便離開自己的家,心中的確不舍,莫說他,就連陳道陵說出這話,也是考慮良久的結果。

“再過十年,十年之內,秦門不傳他任何修鍊法門,他體內沒有真元,也就無法觸動那黑色羽火。十年之後,再由陳老教授,我想,這應該是最好的辦法了。”秦如楠最後狠下心來,拿定了注意。

曹天鼎這一會難得沒有和陳道陵爭論,在修身養性,傳業授道這方面,他的確不如陳道陵,而且他所在的地方,經常與殺伐爭亂打交道,並不適合眼前這種情況。

“我擔心的是,我們現在為他安排好的道路,是不是他以後要走的路。”秦如楠這句話放在心裡,沒有說出口,三人拿定了注意便離開了後堂,秦澤自由乳娘抱養。

是夜,華彩落下,鑼鼓偃息。

秦門內院涼亭中。

“如楠,你真狠得下這個心嗎?”楊凝依偎在秦如楠的懷中,口中苦澀的說到。

已經浮現些許皺紋的手,輕輕拂過青絲,口中不甘的狠聲說到:“若是當年,我沒有。。。如今也不會走到這一步。蒼天對我如此也便罷了,為何要對澤兒這般!”

楊凝捧起秦如楠的臉龐,發現他真的老了,而她,卻如同花季少女一般,歲月的痕迹並沒有浮現在她的臉上。

“都過去了,不是嗎,我們在這一十三州,終有一天會老死,當你走了,我也會隨你而去,這世上沒有了你,要這身修為,又有何用呢?”楊凝深深地看着秦如楠的雙眼,口中深情的說到。

似乎在這一刻,時間都已凍結,似乎在這一刻,只有他們二人存在。

修仙者的世界,時間轉瞬即逝,一轉眼,十年已過。

秦門後堂,一個瘦的身影隱藏在立柱後,一襲紫衣的他四處觀望着,腰間的玉牌被他拿在手中,似乎害怕觸碰到硬物發出聲響被人發現一般。

目若朗星的他警惕的看着四周的情況,若是有人看到他這般模樣,定要以為是個賊了。

幾名巡邏的秦門子弟路過,口中交流到:“你們可都要盯緊了,要是讓少爺偷偷溜進去,家主又要責怪下來,我們可兜不住。”

“真不知道家主怎麼想的,平常人家的少爺,巴不得早些築基,早日修鍊,好在最佳時刻踏入修仙之路,這少爺今年都十一歲了吧?”

“誰說不是呢?平常人家的孩子正常都是七八歲便已築基,這都錯過這些年了。”

“噤聲!你們兩個找死啊,家主的家事也是你們能夠妄加猜測的?”領頭的那名秦門子弟不樂意的說到:“快走,交班了,天天貧嘴,心我收拾你們!”

隨着三人的離去,立柱後的鬼慢慢走了出來,嘴角掛着一絲不屑。

“就這種觀察力度,也想看住我?笑話。”鬼心裡想着,躡手躡腳的走到大門前,只見門上牌匾寫着藏兵樓三個鎏金大字,不消多言,此處便是秦門收藏功法神兵之所,內里包含了不知多少功法法門,名劍強兵。

鬼伸出手,正準備打開藏兵樓的大門,誰曾想,他細嫩的手還沒觸碰到門上的壓舌,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

“這是什麼鬼東西,上次來時還沒有!”鬼揉了揉自己的手,口中不由的說到:“可惡,我就不信了!”

鬼正準備繼續嘗試,誰知背後卻響起一個他很討厭的聲音。

“澤兒,你在做什麼?”

鬼沒有應聲,只是低着頭。

一雙大手緩緩落在他的肩上,聲音冰冷的說到:“我跟你說過多少次,秦門上下你哪裡都去的,唯獨這藏兵樓不許進,你為何不聽!”

少年轉過身,眼神有些冰冷,他倔強的看着眼前這位中年人,口中不屑的說到:“你自己修為低下,配不上母親,也想我以後和你一樣嗎?”

“放肆!”

秦如楠臉色一變,然而舉起的手卻又慢慢放下,這對於秦澤來說本就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他又有什麼理由去責備他呢?

他的手慢慢落在秦澤的頭上,輕輕地撫摸着,然而秦澤卻是堅毅的躲開,似乎並不想和秦如楠交流。

秦如楠的手浮在半空,十分尷尬,口中嘆息了一聲,緊接著說到:“十年了,時間過的真快。”

他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天際,轉過身,背對着賭氣的少年,口中發出包含年歲的聲音:“你果真想要踏入修仙之路嗎?”

秦澤第一次用一種異樣,卻又飽含期待的眼神看着秦如楠,他的父親,口中決絕的說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