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是夜,狼營一眾二十五騎,專挑江邊道朝着房陵港奔馳而去,一路上鉗馬銜枚,極速行軍,生怕耽誤了片刻。

從襄陽府城到房陵港,其間四百多里,狼營部眾只是用了兩個多時辰,便來到了距離房陵港港口三里外的樹林中,眾人翻身下馬,將自己的坐騎拴在樹榦上,咬了馬韁,不讓它們發出任何聲響。

林嘯走到樹林邊,看了看不遠處的房陵港主城,眉頭微皺,朝着身邊的蘇沐白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對?”

蘇沐白看了一眼燈火通明的房陵港,似乎並不像接到戰備通知的樣子:“我們來晚一步了嗎?”

“應該不可能。”二人身後走來一名身穿細甲,頭戴綸巾的青年男子,看裝束,似乎是軍中各營的參軍,只聽他口中不確定的說道:“我們得到消息,便動身趕來,就算益州三千先鋒軍速度再快,也不及我等輕裝簡行,只抄近路才是,我們需要一個人進去看看,才能確定情況。”

“我去吧。”左玲上前一步,請戰道。

林嘯搖了搖頭:“你不行,你一個女人家,不太合適,而且你身上軍旅氣實在太重。”

說到這裡,林嘯看了看隊伍中的新人,口中說道:“秦澤,卸甲。”

秦澤上前一步,口中詢問道:“我記得狼頭曾說過,軍中不可卸甲。”

“廢他媽什麼話,不明白我的意思的話,你現在便回去!”林嘯氣急,低聲喝道。

秦澤笑了笑,他自然知道林嘯的意思,這群人中,除了他這個新人之外,個個身上都有着軍旅生涯所帶來的獨特氣質,很容易叫人發現,他自然成了潛入房陵港的最佳人選,至於卸甲一事,只是秦澤故意而言罷了。

他緩緩褪去自己身上的型戰甲,疊放好放在馬鞍上,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褻衣,朝着林嘯拱了拱手,輕聲說道:“多謝狼頭給我這個機會,房陵港主城佔地方圓二三里,我由北門而入,南門而出,在臨江渡口返回,希望到時有人接應。”

秦澤說罷,便心走出了樹林,朝着燈火通明的房陵港北門走去。

“岑林,你藏匿的本事是兄弟中最好的,跟着他,他的安危交給你了。”林嘯看着秦澤離去的方向,口中輕聲說道。

隊伍中旋即走出一個瘦弱的男子,看上去十分不起眼,屬於那種毫無特色,存在感幾乎為零的男子,之間他迅速褪去身上的鎧甲,露出一身黑色的夜行服,將散開的長髮隨意盤起,朝着林嘯拱了拱手,也不多言,帶着秦澤留下的黑劍闡釋瞬間消失在眾人眼前。

“其他人,在此休息,隨時準備策應。”林嘯說著,便原地盤膝坐下,恢復旅途中耗損的真元。

蘇沐白緩步走到林嘯身邊,蹲下身子,看着秦澤離開的方向,口中淡淡的說到:“老林,那子,能行嗎?”

林嘯睜開微閉的雙眼,口中淡淡的說到:“他行不行,我不知道,只是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了,現在只有相信他,而且,你覺得劍宗丟給我們的人,會是一般貨色嗎?”

蘇沐白微微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徑自走到一邊調息不在話下。

秦澤走着,看了看自己的身子,感覺十分不自在,好像缺少了點什麼,他俯下身子,在地上隨意薅起一捧泥土,擦在自己雪白的褻衣上,淡笑着自語道:“這才像話。”

“什麼人?”

房陵港北門的士兵發現了一個朝着城門走來的身影,不由的握緊了手中的長矛,口中喝道。

秦澤的身影漸漸出現在他的面前,口中顫聲說道:“這位。。。這位軍爺,子要趕往濮陽,想來這一片只有此處渡口,還望放行。”

秦澤說著,從自己的靴子里取出了一些碎銀,遞到那一臉嫌棄的軍士手中:“子出門在外,不曾帶許多銀兩,心意,軍爺通融。”

那軍士將銀子收好,又重新審視了一番秦澤,內心想到:“這子修為一般,丟到尋常軍隊里都是的墊底的貨色,能混個十夫長都是萬幸,應該不是行伍中人,看他穿着想來應該是哪家的少爺偷跑出來一般,應該沒什麼大事。”

軍士斜眼看着秦澤,口中不屑的說到:“既如此。。。”

“慢着。”

一個冰冷的聲音在軍士身後響起,讓他不由的流了一身冷汗,軍士轉過身,看着來人,口中戰戰兢兢的說到:“田。。。田將軍。。。”

“我覺得,你這城門令的職務可以卸去了,自去刑房領二十軍杖!日後再犯,定斬不饒!”

一個三十齣頭的中年人從陰暗的大門處走了出來,只見他身穿青灰色戰甲,身披墨綠色戰袍,一道猙獰的傷疤恆越鼻樑,深沉的臉上,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陰冷。

秦澤一眼便看出此人並非荊州之人,其身上的制式戰甲,乃是益州軍所獨有的,放眼望去,除他之外,城樓上的軍士皆是荊州軍的裝束,其中含義不言而喻。

秦澤內心打了個冷顫,若是被此人識破身份,恐怕插翅南飛。

“你,去搜一搜。”中年男子朝着身邊的軍士吩咐一聲,便有人走到秦澤身邊開始搜身。

秦澤把心一橫,口中故作驚恐的說到:“將。。。將軍,子身上並未帶許多錢財,方才給他的,已經是人的極限了,此去濮陽路途遙遠,人還指望這些過活呀。”

中年男子聞言置之不理,只是冷笑了一下。

“回稟將軍,這子身上只有一些碎銀,並無他物。”軍士走到中年男子身邊,抱拳施禮。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走到秦澤身邊仔細打量着他,口中出聲問道:“子,你大半夜跑到這,豈不知渡船早已離開了嗎?”

秦澤見他尚未起疑,心中舒緩了一口氣,口中弱弱的說到:“此時已過子時,明日最早的一趟渡船還有兩個時辰便可渡江,子到江邊等上一等,也無妨。”

中年男子停下腳步,又重新審視了一下秦澤,這種角色他還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現在是非常時刻,不得不謹慎對待:“你,送他去渡口,若是這子偷奸耍滑,你知道該怎麼做。”

“遵命。子,跟我來,別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