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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踏碎落葉,古道悠長,從襄陽府城通往江陵城的管道上,一隊人馬馳騁着,揚起一方塵土。

羅子陽一馬當先,坐下銀甲戰馬,雄姿勃發,一身藍色制式官服的他,眉頭緊鎖朝着身後的林嘯出聲道:“老林,到了江陵城,你帶眾弟兄在州牧府外圍等候,此次述職,六郡五府府主皆到,我料他王御龍也不敢將我如何。”

林嘯快馬加鞭趕到羅子陽身邊,與其並肩而行,口中出聲詢問道:“老大,這次與往日不同,若此事真是王御龍所指示,恐怕荊州便要變天了。”

林嘯的話,羅子陽並沒有反駁,對於他來說,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整個襄陽府城究竟還有多少內鬼,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屬地中,存在姦細,尤其是,看起來像是自己人的姦細。

“秦澤,方才來時,我聽你說對築水之戰還有疑惑之處?”羅子陽勒着自己的戰馬,朝着秦澤這邊靠了過來,口中低聲說到。

秦澤點了點頭,只見他微微皺眉,口中沉聲道:“蘇兄,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殿後大軍出了問題,那麼,發布攻打房陵港將令的那位,是不是。。。”

蘇沐白仔細一想,瞳孔微微緊縮,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不敢確定,死死地壓制住自己,用只有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此事切莫多言,若當真如此,還要看城主大人如何定奪。”

秦澤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心中有自己的想法,只是還有待印證。

羅玥跟在左玲身邊,時不時的會朝秦澤看去兩眼,而這一切,都被左玲看在眼中。

只見左玲嘴角上揚,口中調笑着說道:“怎麼了妮子?當初爭奪嘯風戰馬時,你可不是這般模樣。”

被人識破的羅玥心中小鹿亂撞,趕忙掩飾道:“左姐姐瞎說什麼了,那小子弄斷了母親給我的佩劍,這事情我還沒有找他算賬呢,至於戰馬一事,姐姐休要再提。”

羅玥說罷,臉上卻是浮現了一絲紅霞。

左玲也不糾纏,只是靜靜的說道:“那某人以身擋箭之事?”

羅玥聞言嬌羞掩面,驅使着坐下戰馬快快前行。身後的左玲見狀,不由的發出了笑聲,這卻讓羅玥的俏臉更加羞紅了。

一路風塵,狼營部眾各自催動真元加持在坐下戰馬上,三千多里的距離,三個時辰便是抵達荊州主城——江陵城。

眾人遠遠望去,只見那黑鐵鑄造的城牆,高約數十丈。乍眼望去,疑似龍卧於陸,有為山九仞之功。城牆上,戰火而導致的道道傷痕,彰顯了江陵城的經歷。

歲月與戰火的摧殘,它依舊佇立一方,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城牆,讓秦澤的心中為之稱嘆。

與揚州城不同的是,這江陵城在州歷乾元前數百年的時間裡,戰火不斷,這城牆上斑駁的痕迹,正彰顯了金戈鐵馬。

自古以來,荊州乃是兵家必爭之地,劉氏高祖龍起於野,荊州便是當年劉氏高祖龍起之地,如今的司隸劉焱日思夜想的想將荊州收回自己手中。

然而幾經戰火,整個荊州動蕩不堪,最後在乾元前五十三年,如今的荊州牧王御龍,憑藉著鐵腕手段,和麾下的狼營精銳竟是一統荊州。

人們常常私下聊到,說是這王御龍頗有當年劉氏高祖龍起於野之勢。

這話傳到劉焱處,自然大怒,當下頒布詔令,令其他一十二州對荊州群起而攻之,然而這五十年來,各州除了對荊州的攻伐,相互之間也是廝殺不斷。

揚州牧朱恆取中庸之道,從中調和,竟是讓揚州在這五十年里少受摧殘。

然而五十年過去,一十三州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約定,戰事竟然漸漸少了許多。

劉焱感覺到事態的變化,派出大批精銳死士查探詳情,然而皆是無功而返。

看到這般情況的劉焱,心中驚慌,他深知,自從先帝劉鈺頒布州牧令後,這幫所謂的州牧便永遠的脫離了司隸的控制。

若不是這些年,他劉焱手裡掌握二十萬玉林金甲,個個修為高深,恐怕就連他這唯一的正統都不復存在了。

眼見着天下大亂,劉焱十分狡猾的頒布了一道詔令:凡各州間的攻伐,歸仙境界以上人士不得出手,否則其他一十二州可平分其地!

如此詔令頒布,讓那些想着動用仙府勢力的人士不由的心中一涼,然而對於其他州來說,卻是一件極好的事情。

沒有人知道劉焱為何頒布這道詔令,但因為正統所在,又畏懼司隸的玉林軍,眾人也不能違抗。

如今秦澤站在這一望無際的江陵城前,心中頓生感慨。他想到秦門因為司隸劉焱的詔令,導致門生盡散,自己的父親也間接因為劉焱修為大損,跌下神壇,不由升起一團無名的怒火。

江陵城上甲士林立,手中的刀槍熠熠生輝,十分耀眼,城門處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

不遠處,只見一驃人馬,奔涌而至。為首一位身穿荊州制式官服,面容消瘦,三寸長髯。

他拍馬向前,朝着羅子陽拱手道:“老羅,許久未見,依然颯爽!”

羅子陽一見來人,趕忙翻身下馬上前答禮:“宋河?你這回來的可夠早的,一般你是述職當日才到,這回怎麼提前了一日?”

宋河聞言,翻身下馬,拉着羅子陽的手避開人群,口中沉聲道:“老羅,咱們狼營眾弟兄,就你我二人還在荊州任職,你可不能出什麼事。”

羅子陽聞言臉色微變,口中淡淡的說道:“哪裡話,我還能出什麼事。”

宋河聞言,臉色不悅,口中說道:“你我自家兄弟,還要騙我不成?築水一戰,襄陽府城死傷慘重,我豈能不知?”

“你從何得知?這消息,我可是當日便封鎖了!”羅子陽臉色微冷,拉住宋河的手腕,口中低聲輕語到。

宋河微微皺眉,神情古怪的說道:“整個荊州六郡人盡皆知,你居然未曾收到一點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