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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廳的院內傳來了板子與屁股相碰時,而產生的沉悶的響聲,還有二姨娘和胡雨雯特有的鬼哭狼嚎。

嚎音繞樑,三日不絕。

大姨娘和四姨娘雖然沒有看到胡大靜和胡雨雯互毆的場面,也不覺得遺憾。

此行也算是收穫滿滿,好歹觀看了一場母女情深,共患難的戲碼。

……

學府已經開課半個多月了。

胡大靜為了逃避現實,一直裝病在家徹底放飛自我,當初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雄心壯志,早已拋到九霄雲外。

何必要讀那些天書呢?是小話本不好看?還是躺在家裡不舒服?

胡大靜背靠圓枕,不斷抖着腿,有滋有味翻看着手中的小話本。

書上投下了一道暗影。

胡大靜頭也未抬,只淡淡道:“我有傷在身,恕不能行禮。”

耳邊傳來了輕哼聲。

胡大靜捧在腿上的書,被一隻白皙纖細的玉手抽走了。

她無奈抬起頭,與大夫人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主母還有何事?”

大夫人沉默不語,撫摸着床欄,原本欄上雕刻着的精美的圖案,此時卻被深深的刀痕給毀壞。

胡大靜扭頭道:“咱們可是說好了,我幫了你,你不會再計較床的這件事情了。”

大夫人卻笑了:“不用緊張,既然我答應了的事,絕不會反悔。”

胡大靜覺得大夫人整個人怪怪的,她特意朝床里靠了靠,接着問道:“那您今日來所為何事?”

大夫人沒有回答胡大靜的問題,卻問道:“雯娘打了你,讓你丟了面子,你心裡真的舒坦了?”

胡大靜微微偏頭,不再看大夫人,她覺得大夫人的眼神很像是一頭瞄準獵物的野獸。

讓她心裡沒來由的一陣心虛。

“當然了,看她挨了板子,我心裡舒坦的不得了。”胡大靜笑道,“我只是不明白,您昨日為何要我那樣做?”

昨日,胡大靜接到要去正廳的消息後,正在床上破口大罵,表達心中的憤怒時,誰知慶媽媽半路殺了回來。

就好比正在說一個人的壞話時,誰知被那人的心腹聽到了。

胡大靜頓時面紅耳赤,整個人彷彿被架在火上似的,她並不是因為尷尬,而是心急。

說別人壞話時,被不相關人員聽到,可比被當事人聽到嚴重多了。

因為不相關人員,通常在轉述的時候,往往會添點油加點醋。

胡大靜擔心,大夫人會在賠償金上再加點銀子。

誰知慶媽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眯眯開出了一個可謂是雪中送炭的條件。

胡大靜只要以要多悲慘有多悲慘的模樣,出現在正廳,那床的事大夫人就不計較了。

這種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胡大靜沒有多加思考,沒有進行有謂的反抗,卻笑顏如花,熱情似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

大夫人悠悠道:“因為我怕麻煩。”

“麻煩?”

“是啊,她們很吵的,我不想給她們任何辯解的機會。”大夫人揉着額頭道。

想到眾位姨娘嘰嘰喳喳的模樣,大夫人就頭疼難耐。

胡大靜卻樂了,只要自己以凄慘無比的模樣出現,就可以堵住悠悠眾口。

總好比自己活蹦亂跳出現,眾位姨娘反而會以小孩子之間打鬧的理由去說情,到時候眾嘴七嘴八舌又要扯皮半天。

估計胡雨雯最後交點銀子就完事了。

這樣就會導致胡大靜親自動手懲罰胡雨雯。

胡大靜還真是準備這樣干,在得知是胡雨雯敲了她後,她就在暗自盼望着這天到來。

一定要將胡雨雯揍到抱着她的腿,哭爹喊娘的程度。

“我今日來是想讓你辦一件事。”大夫人放下手,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說道。

胡大靜卻笑了。

“主母求人辦事就是這態度嗎?”胡大靜舒展四肢,擺起了架子。

大夫人神色無比認真道:“我不是求你,是要求你必須要辦到這件事。”

胡大靜看着大夫人搭在刀痕上的手,挑眉道:“主母不會還要以這張床為條件來作為談判條件吧?您別忘了,這個可算翻頁了。”

胡大靜用指腹輕輕敲了敲床欄。

“雙方在勢均力敵的水平情況下,相互提出的條件,這才叫談判。”大夫人笑容深不見底,溫柔,“而靜娘與我,好像並不在一個水平呢。”

胡大靜坐直身子,與大夫人勇敢對視。

“我不覺得,因為您是家裡的當家人,而我作為小輩,就與您不配坐在一起談判呢。”

她特意模仿着大夫人的輕柔語氣。

作為一個自小接受平等觀念的現代人,胡大靜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自持身份,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去命令別人的人。

大夫人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胡大靜:“在我這,身份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決定一切的只能是實力,你與我的實力不在一個水平上,你沒有資格跟我談判。”

胡大靜也不甘示弱站起身。

她站在床上,看着和自己個頭不相上下的大夫人,俏皮道:“現在總可以了吧?”

大夫人臉色不變,依舊保持着冷漠的距離感,淡淡道:“就算你站在几案上,也只能說明你站的高而已。”

“您的僅以為更說不明不了什麼。”胡大靜指了指腳下,“在我這,您想讓我幫您,就要拿出一定的條件來換取。”

大夫人微微抬頷,仍舊溫聲道:“這張床不是你砍的。”

胡大靜聳肩笑道:“就算不是我砍的,又能說明什麼?”

“說明我還知道,有件事被耽誤了一個月,你應該很着急的。”

胡大靜心下大驚,收起了玩笑的態度,她看着大夫人:“你可真不簡單呢!”

大夫人慢慢靠近胡大靜,聲音帶着蠱惑:“這城裡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呢。”

胡大靜繼續搖頭,拒絕道:“別人簡不簡單,跟我有什麼關係?主母認為的實力也只是您的僅認為而已,如果力氣作為評判實力的標準,主母怕也是沒有資格跟我談條件。”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把威脅說的如此清新脫俗。

任何威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

大夫人薄唇輕啟,嘲諷道:“詭辯之論。”

胡大靜無所謂笑道:“下次應該先開口詢問別人的條件是什麼,再衡量自己能開出什麼條件來,最後再提出自己的要求,這是禮貌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