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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姑娘何出此言?”秦瀚皺眉道,雖說知道這個時代可不是像前世一樣笑貧不笑娼,歌妓身份低微,哪怕像藍夢蝶一樣賣藝不賣身也是同樣如此,但也不至於如此吧,堂堂花間坊頭牌那可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怎如此沒有底氣?着實和自己想象中不太一樣。

“與善人居,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與惡人居,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這個道理想來公子是知道的。”說著藍夢蝶就自飲自酌了一杯。

不知她是有些酒精過敏還是怎的,喝了兩杯臉色就變得通紅了起來,清風霽月,佳人作陪,如此美景卻說些如此大煞風景的話,秦瀚不由好言勸慰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姑娘想來也是聽過的。”

藍夢蝶聽後自嘲一笑道:“公子也有些太高看我了,要不也不至於我那弟弟連書都沒得讀。”

秦瀚聞此皺着眉頭,就細細讓藍夢蝶把過往都說了一遍,或許有些事在心中憋得久了,也需要找個人傾訴一下,秦瀚無疑是那最好的對象,就這樣二人在不知不覺中度過了一個時辰。

藍夢蝶今年剛到十八歲,這在前世只不過是剛剛成年,十八美如花,多麼好的年紀,可到了今時這個年紀的女子,恐怕早已是嫁為人妻,大多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本是乾海郡人士,因早年鬧飢荒,便舉家向東行來,說是舉家也不過是一家三口,並沒有多少人,不過是藍母帶着她和她弟弟,而她父親在她們幼年時就沒了蹤影,對此藍母也是諱莫如深,問起來也是語焉不詳。

藍夢蝶自然也是無從得知,母女三人在大同待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藍母便身染重病,沒多久就撒手人寰,只留下年僅十三歲的夢蝶以及八歲的藍鍾,而藍母臨終前也是給姐弟二人指了條明路,說是她們的三叔在徐陽定居,就這樣姐弟二人經過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徐陽。

可是徐陽城彷彿從未出現過母親嘴中的三叔這個人一般,任她們怎麼找,都是找不到他的影子,就這樣藍夢蝶為了生活,為了把弟弟撫養長大,不得已之下便踏入了這一生都再難有翻身之地的行當。

大秦帝國對於這個行當的管控可以說是史無前例的嚴,每一個從業的女子,都必須留有戶籍,每隔兩年還需審核一次,說是戶籍,不過是叫的好聽,其實不過是奴籍罷了,只不過一是為了方便稅收,二來也是為了方便分出三六九等,以後也不至於那些清白人家上當受騙。

多麼可笑的一件事情,可卻是真真切切發生在自己身邊,若是僅僅如此也就算了,最為關鍵的是一旦留有奴籍,三代只能不能改換,這也就意味着你的兒子,你的孫子都將世世代代為奴,不得考取功名,不得從商,不得從醫等等如此。

藍夢蝶的弟弟藍鍾因為生下來時父親就已生死不知,所以不管是在哪裡自然都是沒有他的戶籍,直到藍夢蝶在徐陽被上了戶籍後,這才平身第一次也留有了戶籍,不過同樣是那卑賤不已的奴籍,等到藍夢蝶知道這一點時,已是悔之晚矣,若是當時知道弟弟也會被上奴籍時,恐怕她就是死也不會沾指這個行當。

現在看着藍鍾一天天長大,夢蝶對他的愧疚就更加重一分,別的孩子此刻都在寒窗苦讀,那些天資聰穎的已在這個年紀考過了府試,以後不管如何好歹也是個舉人的身份,走到哪裡那也是備受人尊崇的存在。

秦瀚靜靜的聽着面前的女子訴說著自己種種的不幸,沒有說一句話,彷彿就真的成了最合適聽客一般,夢蝶每每說上一會後,就要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彷彿只有如此才能一解心中愁苦,整整一壇酒就被她喝了一大半,而她這個不勝酒力的女子,自然也只剩下了醉眼朦朧。

就在此時,房中一側傳來輕微至極的響動聲,秦瀚皺了皺眉頭不知這花間坊是為何意,莫不是這底下還有地道不成?若不是因經常練功,六覺也變得異於常人,否則還真不容易發現,秦瀚沒有輕舉妄動,彷彿沒有看見一般就這樣冷眼旁觀着,沒一會又傳來一陣輕微至極的響動聲,就此就沒了聲音。

想了想秦瀚不禁啞然失笑,想來這是花間坊監視的一種手段,畢竟藍夢蝶乃是花間坊的頭牌,若是被哪些粗暴之人強上了,豈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隨後又把所有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佳人身上。

藍夢蝶一邊搖頭晃腦的看着秦瀚,一邊用手比划著道:“我那家弟和公子一般高,但看面像要比你小上些,不知公子多大?”

說到這秦瀚笑了笑道:“我么,應該比你弟弟還小上這麼半年。”

“什麼?你竟然比鍾兒還小上半歲,哈哈哈,那你可要叫我大姐了!”藍夢蝶指着秦瀚一邊站起身來手舞足蹈一邊哈哈大笑道。

秦瀚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隨後趕忙扶住面前的女子說:“藍姑娘,你醉了!”

“我醉了?為什麼你還好好的?”藍夢蝶傻傻的問道。

看着懷中的佳人,修長的玉頸在酒精的刺激下,彷彿盛開的牡丹一般,而在這個角度半遮半掩的酥胸也是引入眼帘,秦瀚渾身都變得有些燥熱了起來,深吸了口氣才強移開了自己那噴火的眼神,看着她那櫻桃般的小?唇,不由自主的就想吻下去,也許是秦瀚兩世加起來單身了太久,總之美人如玉也沒有讓他沖昏了頭腦。

“我可以么?”

此時四目相對,不知為何看着面前不管是哪方面都稱得上上佳的公子,藍夢蝶竟是嬌笑了起來,也許是秦瀚過於笨手笨腳,也許是她一個男子竟表現的比自己還要局促,總之這一笑搞得秦瀚也不知如何是好。

興許她是抱着便宜了別的臭男人,還不如便宜了面前這位小公子的想法,就這樣藍夢蝶嬌羞的點了點頭,就這樣秦瀚深深的吻了下去,彷彿那久經乾旱的大地迎來了翹首以盼的雨水,又彷彿那熾熱的火堆迎來了一股晚風,總之燒的更旺了。

許久後秦瀚才停了下來,捧着面前佳人的小臉就道:“你弟弟的事情交給我好么?”

酒精或許真的能麻痹一些人的理智,藍夢蝶聽聞在歡喜之餘更是顯得媚眼如絲,下一息兩人的唇又激烈的碰撞到了一起,久久不願分開。

......

第二日一早一輛馬車緩緩地便駛出了徐陽,秦瀚依舊坐在車架上,不時的回頭朝後看去,腦海中回蕩着昨晚發生的一幕幕,下意識的抿了抿嘴唇,一臉笑意,彷彿藍夢蝶的唇是甜的一般,車夫一邊拿着鞭子驅趕着馬車,一邊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看來昨日很快活么!”

秦瀚聞之不由得大窘,這都哪跟哪啊?自己不過是和她激吻了一番,怎麼聽着好像啥都幹了一樣,只得訕笑道:“叔,昨日我只不過是去看了一故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