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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樂府的神海當中。

一座聳入雲天的山腰纏雲的峰岳靜靜在那矗立着。

一股巍峨震人神魄的壓抑氣息在此片神海空間中蔓延開來。

如此有人打眼仔細朝那座峰岳瞧去,可能會瞧見峰岳的半山腰處有一個黑點在緩慢的往上攀登着。

可能沒有人會想到,那個小黑點竟會有如此大毅力,從山腳攀登至山腰,已是數萬丈的距離,而那黑點仍沒有停下的跡象,雖然緩慢,但仍是一點點往上攀登。

而纏繞在半山腰出的黑色雲彩中時不時有傳來雷鳴電閃的攝人心魂的巨大聲響。

每隔一段時間都有半丈粗的雷霆電束轟擊在山腰處。而被轟擊處山石滾落,留下一個凹陷下去的巨坑。

已經攀登至莫名峰岳半山腰處的那個小黑點正是此片神海的主人李樂府。

此時他的十指滿是血肉模糊,隱約間可見白骨森森,而十指上的指甲俱是磨損不見。

原本的衣衫也在攀登時被凸出的鋒利的山石給割刮的不成樣子,身上有數不清的細微傷口,不斷從中滲出殷紅的血珠。

腳上的鞋靴是除了手掌之外磨損的最為嚴重的,露出來的腳趾同手掌那般血肉模糊。

饒是如此,此時在李樂府的俊逸的臉龐上除了額頭上不斷流淌下豆大般的汗珠外看不到絲毫痛苦的表情。

興許已經是疼的麻木了吧,畢竟快刀剁肉不可怕,最為難熬的就是鈍刀割肉,是身體與神魂的雙重的煎熬。

此時的他眼神堅毅,嘴上因為先前的疼痛咬破了的傷口還留着鮮血。

但不見他有絲毫氣餒,他就一直直視着面前的山岩,眼神燁燁生輝。

李樂府也不知道攀爬了多久,在這片自己的神海當中,沒有晝夜之分,只有陰沉着的烏雲密布的天空,與轟隆作響地雷霆炸裂聲。

李樂府不僅要攀爬山嶽,還要小心提防着身後那轟鳴聲不斷的炸雷。

就在剛才一道水桶粗的雷霆就在自己旁邊炸響。

被擊飛的石塊割傷了自己的臉龐,還有幾道山石碎塊鑲嵌在了自己的血肉里。

李樂府痛的緊緊咬緊牙關,嘴角鮮血直流。

這這之後的一段,他總共遇到過三四次雷霆炸響。

最近的一次就在他身旁一尺內炸響的,他甚至能問道自己手臂上烤焦的味道,還有那強大的麻痹感。

就是那一次,李樂府差點沒有抓緊山石,而從半山腰處掉落下去。

他偷偷咽了口唾液,後脊直冒冷汗,如果從這掉下去,說是粉身碎骨也不足為過。

等到爬到最後,李樂府已經不是單純的用手腳攀爬,最後手肘手臂上也是血肉模糊,李樂府的手腳已經沒有了知覺,現在是依靠着心中那股毅力在支撐着自己。

終於,他看到了峰頂那團閃閃發光的銀團。

李樂府抿了抿乾涸的嘴唇,終於要到了。

等到他終於攀爬到峰頂,落去眼中地是一片開闊無垠的草地。

那團銀色光團就靜靜懸浮在半空當中,像是在等待着有緣人。

李樂府躺在草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氣,他抬起手臂看了眼血肉模糊可見白骨的雙手,苦笑了一聲。

“父親,母親,你們都看到了嘛?”李樂府聲音嘶啞的大聲喊道。

而他也沒有聽到任何答覆,只有一聲聲的迴響在這片空間蕩漾。

李樂府艱難的爬起身來,經過剛才的歇息,他現在全身的血肉有種說不出來的撕痛感。

現在稍微邁開腳步就痛的冷汗直流,一陣陣的刺痛感直直衝擊着他的臟腑。

李樂府一步一步動作緩慢地朝那團銀光走過去。

地面上被拖延出一條血線出來。

此刻的他已經渾身鮮血,儼然就是一個血人。

李樂府咬着牙,伸出手臂,早已血肉模糊不清的食指尖終於觸碰到了那銀色光團。

隨即,他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李樂府不知道的是,在他倒地昏厥的瞬間,那團銀色光團將他的身軀迅速包裹起來。

繼而原本那座聳入雲天的山嶽就開始坍塌。

而被銀光包裹着的李樂府則是被緩緩帶到半空中。

銀色光團不斷修補着他受傷得軀體。

生肉。活血。補筋。修骨。

直至最後李樂府的身上除了破爛的衣衫外再也看到一絲疤痕,那團銀色靈團化作螢光鑽入到他的神識體內。

而那座山嶽坍塌的速度愈來愈快,最後直接想被人一掌拍隨般化作齏粉簌簌落去神海當中。

與此同時,在李樂府的一處臟腑洞天內,一道裂縫猛然間張開。

繼而隨之向外不斷延伸擴張開來。

盤膝而坐的李樂府臉色微紅,不由自主的猛然吸了一口氣。

聽到動靜的老王頭輕咦一聲,轉頭看向李樂府,在確認了他的身體變化後,攏了攏袖子,自言自語道:“還是低估了李家這小子啊。”

隨着李樂府的一口吸氣,這片天地間的靈氣紛紛朝他這邊湧來。

繼而鑽入了他的身軀內,沒有絲毫的停滯,直直朝剛才那出臟腑洞天的裂縫內涌去。

這種狀態大約持續了約摸半柱香的時間,靈氣才堪堪將那裂縫填滿。

而原本是那道裂縫已經擴張成了百丈寬的靈海,眺望無垠。

在這臟腑洞天內,自成一片天地,一輪世界。

靈氣在靈海中翻滾升騰,慢慢被煉化成靈液,流淌在這靈海當中。

等到一切歸於平靜,李樂府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睜開眼睛。

在睜眼的瞬間,他的眸底突然迸射出兩道精芒。

李樂府站起身來,感覺身體輕盈,手掌之中像是擁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一念所至,手掌上紅色靈力纏繞,他一拳轟出。

雖然沒有在神海當中有那般威勢,但仍舊是把一株十年的柏樹攔腰轟斷。

“恭喜李公子了,已經成功邁出靈力修行的第一步。”

老王頭迎面走了過來,不經意瞥了眼那株柏樹,“恐怕以後趙家的趙明庭不會再有之前那般順風順水了。”

李樂府仍舊處在無比震驚當中,等聽到老王頭的話語後,他才稍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已經是辟海境的靈力修士了。

“謝過老王先生的救命之恩。”李樂府醒來後環顧了四周見到並無古家一人,就知道他們已經退去。

但他可不相信姬歌有這那大的能耐能夠讓十幾名珠璣精銳再加上一個珠璣統領知難而退。

恐怕是因為面前的這位馬車師傅,自己與姬歌才會化險為夷。

老王頭擺了擺手,毫不在意,他開口說道:“這句話你還是當面跟我家公子說吧,我家公子為了護你安全可是到現在都沒有醒。”

李樂府看了眼在那盤膝而坐略微狼狽的姬歌,眼中神色複雜,沉聲說道:“兩碼事,我會專程向他道謝的。”

老王頭點點頭,果然父子倆的秉性是一樣的,難怪當初姬重如找到自己的時候告訴說只要見到他肯定不會失望的。

燕昶山山腳。

在姬府的馬車旁站立着兩名女子,一身紅衣,一身青衣。

紅衣女子便是姬歌的服侍丫鬟紅酥,而青衣女子自然就是姬歌的妹妹姬清靈。

“哥哥他們怎麼還沒有下來?”姬清靈神色焦急的看向森林深處。

“小姐不用擔心,公子他身承大運,七竅玲瓏,肯定不會有什麼事的。”紅酥在一旁安慰說道。

“再說老王先生不是已經趕過去了,既然老王先生已經說這事不用我們擔憂了,那我們自然不必太過着急,只要在這等着他們回來就可以了。”

之前她們匆匆趕下山來,慌裡慌張地將山上的情形告訴了一直在這等候的車夫老王頭,原本以為老王頭會駕車趕回姬家求援,沒想到這個邋裡邋遢的馬夫灌了一大口酒,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終於來了”,繼而身形直衝雲霄,化作一抹流光朝山腰飛掠而去。

這時她們倆才知道平日這個不顯山漏水的車夫竟是名至少是聚魄境的靈力修士。

畢竟紅酥比姬清靈長了幾歲,所以心性也比她成熟些許。

又過去大半柱香的時間,饒是紅酥沉穩的心性臉上也露出幾分憂慮。

就在她們倆打算再返回山腰處時,遠遠看到一行兩人從半山腰處折返回來。

姬清靈抓着紅酥的袖子,有些迫切問道:“紅酥姐,是哥哥他們吧?”

紅酥極目望去,看到了仍舊邋裡邋遢的老王頭,還有從衣冠服飾明來看明顯不是自家公子的李樂府,就是沒看到自家公子的身影。

“是他們,可是不見公子...”紅酥的聲音愈來愈低,最後細弱蚊蠅,直至聽不到聲音。

一聽到這,姬清靈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哥哥。”

“快點走,小姐該要等急了。”老王頭背着自家熟睡過去的姬歌,催促着身後的李樂府說道。

“知道啦老先生。”李樂府忙忙說是。

他看着身前忙着趕路的老王頭,有些匪夷所思,頭一次對島上的十座名門望族有了質疑。

難道這名門望族中的底蘊真的豐厚到如此程度,隨便拉出一個車夫都是凝神境的境界修為?

就是走在前邊的老王頭,剛才背起還在沉睡的姬歌,然後又沒問自己答應不答應就提起自己的衣領一躍而起。

自己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體會到懸空飛掠是什麼感覺。

千山萬水盡在腳下。

等到落地後他放下自己背着姬歌徑直朝山腳走去。

自己也有問過他為什麼不直接飛回山腳下,結果一直對他尊敬有加的老王先生沒好氣的甩給自己一句話“做人哪能這般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