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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徐清川開口小聲提醒道,“小心隔牆有耳。”

雖然不至於懼怕信家的影櫝與古家的珠璣,但若是父親這番話落在那幾家家主的耳中,總歸是件麻煩事。

到時即便解釋地清楚也難保不會被有心人忌慮一二。

等到那是徐家的處境就真的是騎虎難下了。

徐滿都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了。”

“父親,是否還要去姬家?”徐清川往前走了半步,輕聲詢問道。

“去,當然要去。一來若我不去其他四位家主肯定會有所不滿,而且這是事先與他們四個約定好了的,做不得失約。”

“二來我想看看姬老爺子的後手是姬重如還是另有其人。”

“難不成姬家藏有比姬重如靈力境界還要高的練氣士?”徐清川滿臉驚愕地看着父親的背影,問道。

“這個誰知道呢。若是姬重如單對上我們五人當中的任何一人,信流平我不清楚,但我相信包括我在內的王右軍,趙輔秦還有古人醉四人都不會是其對手,恐怕百招之內就會落入下風敗下陣來。”

“可若是姬老爺子想要單憑姬重如一人就要攔住我們五人,恐怕是太過異想天開了。”

徐滿都負手而立,嗓音醇厚,出聲解釋道。

“那柳家,許家,沈家還有溫家難道不會出手相助於姬家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唇亡齒寒的道理他們總不會不知道吧?”徐清川將宋三山放在地上,這傢伙有些重啊。

“他們當然會出手相助,但我想姬老爺子那邊應該是不會同意的。”

“姬老爺子雖說沒有傲氣,但一身的傲骨卻最值得讓人敬佩,哪怕是你父親我,不論派系立場,都對姬老爺子心神往之。”

“這件事說到底是姬歌那小子吞納了百家萬戶的武道氣運而引起的,而百家當中自然有柳,許,沈,溫,四家。本來就對這四家有所虧欠,怎麼還能讓他們再出手相助自己呢。”

“雖然他們四家可能不會這般想,但姬老爺子肯定是這般心思。”徐滿都萬分篤定地說道。

“所以,若這次姬家當真只有姬重如一人站出來,那姬家這次面對五家的臨門,恐怕真的會是傷筋動骨。”

徐清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身材修長,身姿挺拔的男子,這個早些年試金榜上被提名為“謀相”的父親。

這整樁事的局勢脈絡父親已經看得清楚清楚。

徐清川猛然間想起當年試金榜上對父親的點評,“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

聽聞當年還有些人對此點評心生不滿,說是徐滿都如何能擔得起如此讚譽,可這十多年的老爹的言行自己都看在眼中記在心上。

當年那這些人還真是有眼無珠!

就在徐清川神遊天外之時,徐滿都轉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說道:“先別瞎想了。你先帶着宋三山會府中修養。我這邊拖延的時辰夠多的了,必須要趕往姬家了。”

“嗯。清川明白。”徐清川點點頭,又重新背起仍舊昏迷的宋三山,一步步邁上台階,踏入徐家府門。

徐滿都袖袍大拂,身形拔地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姬府的方向迅速飛掠而去。

如長虹掛空,好不驚艷。

徐清川背負着宋三山站在庭院天井處,看着那抹長虹橫貫天穹,莞爾一笑,“真是瀟洒啊。”

姬府門前。

當信流平帶着十幾名的影櫝暗衛看到姬府的那硃紅色大門時,隱約看到一道在姬府的台階下盤膝而坐。

等到走近,看清那道人影的面孔後,信流平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最先趕到的竟然是王右軍。

盤膝而坐正在閉目養神的王右軍聽到有腳步聲走近,睜開眼睛,看到來人是信流平後,微微一笑,站起身來。

“流平兄。”王右軍拱手對着信流平說道。

信流平點點頭,同樣拱手回禮說道:“看來右軍賢弟遇到的麻煩不大。”

王右軍輕蔑地一笑,“一個更漏子歲安長而已,還不值得我花費太多的功夫。”

“不知道阻攔住信兄的是?”

“瀟湘榜第五的萬劫,王不復,不過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信流平淡淡開口說道,“姬家派他們阻攔住我們,無非就是讓我們各自都有所消耗,這種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做法,也不知道他姬邛是怎麼想出來的,難不成真是人老昏了頭不成?”

王右軍笑了笑,點點頭。

信流平看了眼姬家禁閉的朱紅大門,皺着眉頭問道:“一直沒有開門?”

王右軍搖搖頭,“可能是姬家這次真的是懼怕了吧。”

“姬家還真是好一套待客之道。”信流平冷哼一聲。

“流平兄,右軍賢弟,好久不見。”

話音未落,一道流光從空中而降,一道人影落在他們倆的面前。

信流平打趣說道:“趙家主可是來遲了。”

“沒辦法,被金猊冷香一個女子拖住了身,耽擱了些時間。”來人正是趙家家主趙輔秦。

“難不成趙家主也學會了憐香惜玉,不忍心對她下重手?”王右軍笑着說道,意味深長地看了趙輔秦一眼。

“嘿,還真不是。信兄可是知道我辣手摧花的手段。要不是令弟出現,那女子已經是我掌下魂了。”趙輔秦撣了撣衣襟上了塵埃,漫不經意地說道。

“我弟?”王右軍雙眼微眯,小聲嘀咕了一句。

“各位,是我來晚了。”一道粗獷的聲音從街那頭傳來。

人未至,聲先聞。

信流平,趙輔秦,王右軍三人朝街頭看去,有一行人浩浩湯湯出現在眾人的眼中。

走在前頭的是一身錦衣華服的古人醉,身後是十幾名珠璣精銳。

等到古人醉走到眾人面前,才沉聲說道:“抱歉,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來晚了。”

信流平看到他臉上的那道深深的血痕,立刻便明白了他所指的事情是什麼。

“不知道是何人阻攔在了人醉兄面前?”信流平開口問道。

古人醉擺擺手,“姬家派出來的一個小卒而已,不值一提。”

“嘖嘖,區區小卒能夠讓人醉兄臉上如此創傷,倒真是出人意料。”趙輔秦嘴角勾起,打趣般說道。

“是寒鴉,瀟湘榜第七的楊斂枝。”古人醉眯了眯眼睛,眼眸寒芒一閃而過。

“比我的那個靠前,對我出手的是排名第八的更漏子歲安長,不過他現在已經死了。”王右軍淡淡開口說道。

“排名第八的更漏子,第五的萬劫王不復,第七的寒鴉楊斂枝,第十的金猊冷香。他們都曾或多或少地受過姬家的恩惠,可現在姬家卻拿他們當做過河卒,都是瀟湘榜上叫得上來名號的高手,現在卻一個個都命喪我手,真是替他們不值得。”

王右軍抱臂環胸,看着眾人,玩味地說道。

“還有一個,瀟湘榜上排名第十一的遠雲鶴宋三山。”一道爽朗的聲音從空中傳來。

眾人聞聲看去,一道長虹橫貫天穹,直直落在他們面前。

一身青色長袍的俊逸男子站在他們面前,拱手說道:“滿都來遲一步,還望各位家主見諒。”

來人正是徐清川的父親,徐家家主徐滿都。

“滿都兄,為何趕來得如此風塵僕僕?”信流平走上前去,看着袖袍染血的徐滿都,開口詢問道。

“還不是遇上了那個宋三山,大清早堵在我家門口,非要找我討教,你們也知道我這人是來者不拒的。既然一個小輩要找我討教那我總不能拒絕不是。”

徐滿都理了理衣襟,笑着說道。

“所以那宋三山就與你糾纏了這般許久?”王右軍看着徐滿都,問道。

“說是討教,難道徐兄就沒看出他是故意在拖延你的時間嗎?”趙輔秦開口問道。

他可不相信曾經被提名“謀相”的徐滿都會瞧不出來人的用意。

除非是他有意被對方拖延住,如此一來,那他的用心就有待商榷。

“哎呀你瞧我這眼睛,我一開始還真沒瞧出來他是姬家派去的過河卒,但後來他一直阻攔我不讓我動身我才開始有所發覺。”徐滿都拍了一下額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雖然他只是半步的凝神境,但他那一道通天卦靈訣屬實有些難纏,若不是他體內的靈力枯竭,支撐不下去,我可能還要被他困住些時辰。”

徐滿都看着眾人臉上的神色,又開口解釋道。

“那宋三山現在如何了?”古人醉詢問道。

聽徐滿都這般一說,他倒是對宋三山身上的那道通天卦靈訣有些感興趣。

徐滿都的境界他是知道的,實打實的凝神境。但在靈力不濟的情況下還能夠將他困住一時半刻,那這道靈訣的品秩之高可能會出乎自己的預料。

如有必要,可以從他身上搶奪過來。就如同七八年前李家的明清拳譜那般。

“死了,被我手刀穿胸而過。當即就沒了生氣,靈力消散身亡道消。”徐滿都還故意擦拭了下手上的血跡,看了眼古人醉,笑着說道。

“怎麼?古兄對他感興趣?”徐滿都問道。

古人醉擺擺手,“只是想見識下徐兄口中的那道靈訣罷了,既然他已身死道消,那倒是可惜了。”

徐滿都點點頭,轉身看向信流平。

信流平看着姬家仍舊緊閉未開的硃紅色大門,說道:“既然我們人已到齊,那今日就來個馬踏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