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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沉香!你竟然去過冥海,還得到了鯤鵬一族的認可?”溫稚驪怒目圓睜,一臉的難以置信。

雖然她從小就被思規樓中的那人帶離冥海一直遊歷四方,而且至此以後從未再踏入過冥海半步,但關於冥海,關於冥海霸主鯤鵬一族,還有他們世代守護的重器一直有所耳聞。

面前一臉笑意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男子手中所持之劍若真如他所說那般名為沉香,那就是鯤鵬一族世代守護的重器了。

而且他必然是得到了鯤鵬一族的認可後才能成為沉香劍的主人。

不然即便沉香劍靈認主,沒有得到那一族的認可,他要將沉香劍帶離冥海,簡直是難如登天。

鯤鵬一族與自己驪龍一支可謂是生死宿仇,兩族之人自出生時便廝殺不止。

千萬年以降,兩族族人以心生默契,互為大道抵煉的磨刀石,但兩族相遇,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姬青雲聽聞笑着點了點頭,倒持沉香,看着反彈不得的溫稚驪,說道:“沒錯,早些年我確實到過冥海,見識過那裡的兩族博弈,死傷無數。”

溫稚驪一聲怒吼,龍吟陣陣,身下的雲海翻騰。當中死傷的肯定是自己的族人居多,畢竟驪龍只是龍族的一脈,以一脈之力對抗一族,着實有些異想天開。

一念至此,她龍首輕轉,一眼雙瞳看向思規樓,樓中的那個男人千年前何嘗不是這般做法。

不過他當年可是用一脈之力對抗的整座洪荒古陸上的蓋世豪族。

姬青雲見此笑了笑,不做解釋。

他不想告訴眼前這個在驪龍一族當中其年歲還只是個少女的溫稚驪,當年他趕赴冥海,在目睹了兩族之戰的慘烈後憑藉一己之力在兩族間來回奔走,最終使得兩族關係有所緩和。

也就是在那時,他不但得到了鯤鵬一族的認可,他也得到了驪龍一脈的感激。

至此他在“青蔭”福地的十年間從未聽說過冥海兩族有過大戰。

“溫稚驪,還打不打?”姬青雲笑着問道,“若是你執意要跟我分個生死,那我也樂意奉陪。”

“正好替小歌清理了大道之上的絆腳石。”姬青雲單手持劍挽了個劍花,劍尖直指溫稚驪。

“先生,若姬青雲真的再揮出沉香一劍,我怕溫稚驪真的擋抵不住了。”夫子在有熊氏的身後連連出聲開口說道。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看啊這順序就該顛倒過來,你這旁觀者還沒有姬青雲那個當局者清醒。”

“姬青雲怎麼會捨得殺了溫稚驪這丫頭,這傢伙,竟然把主意打到我身邊來了。”

一身白衣的有熊氏悠悠開口道。

“她自小就跟隨在我身邊,都說窮養兒富養女,所以我自問從沒有讓她吃過苦頭,就連當年那一戰我雖然受傷頗重差點身死道消了卻也護她周全沒有讓她受過一絲傷害。”

“那先生今日為何沒有出手阻攔姬青雲?”夫子拱手詢問道。

“想聽真話?”有熊氏轉身敲了下夫子的額頭,笑着說道。

夫子抬頭,繼而點點頭。

“她已經長大了,我也不能時時刻刻護在她身邊,我想我會答應姬青雲的那個要求,而且以姬歌的心性他也會邁出那一步。不過到底如何還是要看稚驪她自己的意願。”

瞧瞧,即便說了句真話還不是跟自己打機鋒。哎,自家先生就是難以捉摸。

夫子撇了撇嘴,忍不住偷偷翻了個白眼。

溫稚驪目光一凜,陡然一變。

橫貫千里的龍身不斷消散,化作點點熒光聚攏在雲海上空的一處,溫稚驪的身形緩緩顯現出來。

其身後的龍影雖有不甘但也被她隨手一招收入袖中。

“要我服軟簡直是痴心妄想,反正打也打不過你,要殺要剮隨你。”

“吆,溫大人之前不還是一副要活吃了我的兇狠模樣?”

姬青雲輕撫劍身為其鍍上一層靈鞘,隨即單手橫握劍身置於身後,踏空而行走踱步走至溫稚驪的身前。

此時雖然劍氣已逝但餘威仍在,溫稚驪此時就像被囚禁在虛空牢籠當中,雖然可以動彈但也只限方寸大小之地。

她一拳錘在面前的虛空之上,虛空蕩漾起陣陣漣漪,隨即恢復平靜。

“別白費氣力了,這把劍的威勢,你破不開的。”姬青雲笑着看向溫稚驪,搖頭說道。

天穹之上,雲海翻騰,兩人就這般大眼瞪小眼,僵持下去。

“行了,你們倆人就到此為止吧。”原本身在思規樓中的有熊氏身前虛空泛起一陣漣漪,隨即他便出現在千丈之外的天穹雲海之上。

“姬家姬青雲,見過有熊氏大人。”姬青雲見到來人後彎腰到底拱手說道。

當年他讓自己離開此處,自己也不清楚他的身份,就權當做他是島境上的主事人。

可離開島境後遊歷洪荒,或多或少地聽聞了千年前的那場大戰。

隨着靈力境界的攀升遊歷見識的增多,自己知曉的當年內幕實情愈來愈多,對眼前的白衣男子的敬佩之情也愈發深厚。

但同時也知曉了這島境之上的辛秘,所以對於自己的出身從未對外人提及過半字,即便是“青蔭”福地的自己的心腹。

禍從口出這句話他姬青雲算是深有體會,自己言行的稍微不慎就可能給島境上的人帶來彌天大難。

有熊氏點了點頭,受了他這一拜。

他轉頭看向虛空牢籠當中的溫稚驪,一臉笑意。

“怎麼樣?鬧夠了沒有。”有熊氏伸出手指輕點在虛空某處。

虛空蕩漾開來,隨即傳來一聲破裂聲,溫稚驪向前伸了伸手,確定沒有阻礙後一步踏了出來。

“終於捨得肯出來見我了?”溫稚驪抹去嘴角的鮮血,瞪着眼睛看向身前的白衣男子。

“你這是說的勞什子話,什麼叫終於?”有熊氏右手虛握,朝手掌心吹了一口氣,旋即揮向溫稚驪。

溫稚驪抬頭又瞪了他一眼,“不用你虛情假意地給我療傷!”

儘管她這般“放狠話”,一旁的姬青雲還是看到她身上被沉香劍氣所傷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不斷癒合。

天地間的靈氣紛紛攘攘朝溫稚驪身上匯涌而去。

繼而雲海又是一陣翻騰,無風卻起浪。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天穹之上大道其中的那司道靖印難道不是你親自烙印上去的嗎?”溫稚驪抬起手臂指向頭頂的天穹的某一處虛空,冷哼道。

有熊氏摩挲着鼻子,尷尬地笑了笑,隨即正色說道:“行了,先說正事吧。”

他轉頭看向姬青雲,說道:“青雲,勞煩你的事情這十年來調查的怎樣?”

姬青雲點了點頭,從袖中掏出一塊空白的玉簡,隨即放在手掌間,左手掐訣捏印,閉目凝神。

溫稚驪看到自姬青雲的腦海當中有金色熒光小篆飛出,烙印在玉簡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