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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規樓中。

夫子輕咳一聲,看向身前憑欄而遠眺的有熊氏,說道:“先生,此事已過,能不能先將姬家的人喚醒?”

有熊氏聞言訕訕一笑,之前光顧着尋思姬歌引發的那天地異象了,全然忘了因為之前那一股強勢如天威般氣機使得姬府上下凡是踏上修行靈力修行的無論其修為高低如何都昏厥了過去。

至於沒有跨上靈力修行的“凡夫俗子”則是周身被禁錮動彈不得,頭腦一片混沌。

有熊氏輕輕打了個響指,隨即雲海翻騰不已,天地之間驟然失色。

一道紫色足足五六丈粗的的驚雷轟然在姬府上空炸響。

幾十條紫色的雷霆小蛇化作絲線鑽入了姬府當中一眾人的體內,將那股殘餘在體內的氣機驅逐化解而去。

“成了。”有熊氏又打了個響指,轉身回頭對着夫子說道。

在第二道響指打響以後,在整座姬府內吹起了一陣與深秋瑟瑟寒風截然相反的和煦的春風。

春風拂面,在一眾人的心湖間吹起陣陣的漣漪,隨即姬家上下清醒過來。

“先生真是...”夫子拱手作揖行禮欲說道。

“行了行了,打住。”有熊氏擺了擺手,“你沒說夠我都聽夠了,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話我聽得都耳朵起繭子了。”

“怎麼?這千年的光陰你就學會了這幾個詞?”有熊氏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問道。

“先生果真是...”

“得嘞。”

“對了先生,學生還有一事,還望先生解惑?”夫子趕忙叫住欲轉身離去的有熊氏,開口問道。

“可是想要問他?”有熊氏指向島境城南那一處方位,在那有紫氣東來落下。

“楚玉可是先生的...”夫子看了眼城南那邊,轉頭看着有熊氏,狐疑問道。

“不是。”有熊氏搖了搖頭,但臉色凝重地說道:“以姬歌與信庭芝為首的這一輩收成要比以往好的多的多,你知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學生愚鈍,還請先生告知。”

有熊氏一掌輕拍在欄軒之上,抬頭看向頭頂的那片天幕,感慨萬千地說道:“荒古期年之後末法更迭,運數如同大海起伏不定,掌上迷離脈紋迴路漫漫,長劍在黑夜吟唱悲歌,歲月如斑駁銅鏡經年,天際流火扣響大地之門,歲月星辰刻畫滄桑年輪,縱橫交錯兮天下之局,誰能參悟兮世事如棋。”

最終一身白衣的有熊氏轉身一臉正色地看着有隨涯,一手負後一手置於身前,目光灼灼去天上之星辰,開口說道:“新的時代就要來臨。”

“當一件事情變成天下大事之時,凡天下人都無法置身事外,不管我們是否願意,我們都將置身於這場洪流當中。”

隨即他身形躍出思規樓,一頭扎入身下的雲海當中,湮沒不見蹤跡。

夫子在心湖當中將剛才先生的話語又重複了一遍,臉色驚變。

隨後顫顫巍巍的尋了一張椅子坐下,坐了許久才平緩下心湖之上的波瀾驚動,但手捧經書的雙手仍是顫抖不已。

姬家。

已經清醒過來的姬重如,王子歸從地上站起身來,相互看了一眼後,訕訕一笑,兩個大老爺們從地上爬起來,着實有失身份。

索性姬府後院已經嚴令府中下人進出,不然這兩人是如何都解釋不清了。

“遭了。”他們兩個剛一回過神來,臉色皆是一變,迅速掠至房門前,感知到老爺子無恙後才放下心來。

與此同時,他們皆是臉色凝重地看向廂房,之前的那股如同天道壓身般的氣機就是從這座廂房內散布出來的。

“小歌他?”王子歸神色憂慮地看向廂房內,出身問道。

廂房內寂靜無聲,因為之前那股氣機的沖盪,他現在探知不到廂房內的絲毫動靜。

因為姬府上下可以說在那一剎那都陷入了一片混沌當中,所以島境之上皆是有目共睹的那番天地異象反而與之相距最近的姬府中人卻沒有能夠看到。

也不知道是不是應了那句老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

姬重如同樣是神色擔憂,他微微搖了搖頭,“之前聽小歌的語氣應該是開闢靈海成功了,至於他口中所說的要處理一下事情,恐怕就是因為那件事情才有了後來的那股氣機。”

“到底進不進去啊?”王子歸雖然口頭這般問道,但手掌已經拍在了房門之上。

正在姬重如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之時,房門從里被人豁然打開而來。

一襲白衣纖塵不染的姬歌站在門檻處,看向姬重如,王子歸,打了個哈欠,還順帶着伸了個懶腰“二叔,王師傅,早啊。”

王子歸與姬重如聞言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姬重如開口詢問道:“小歌,怎麼樣?”

姬歌聞言微微一笑,“算是成了吧。”

“什麼叫算是成了?”王子歸眉頭微皺,略顯緊張的問道。

“就是比我預想的要好的多得多得多。”姬歌一步邁出,越過兩人。

隨即姬歌講手置於胸前,自體內洞天福地當中牽引出兩道氣機遞給了他們二人。

二人接引過後,用神識稍微加以探查,皆是一副震驚到無以復加的神情。

這位白衣探花姬重如,還有瀟湘榜上的暮雨王子歸神色訝異的相互看了一眼,再確認了對方眼神後極為不雅地吞咽了口唾液,隨即兩人朗聲大笑不止。

“爺爺,起來了。我帶您回房間歇息。”姬歌輕輕叫醒還是昏睡的姬邛姬老爺子。

老爺子年老體邁雖然被有熊氏以玄奧手段將體內的殘餘氣機剔除,但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在他聽清楚了來人的聲音後,呢喃開口問道:“成了嗎?”

姬歌小心翼翼地背起已經過了花甲之歲的老人,朝老爺子的廂房內走去,聽到他的詢問,他微微一笑,“放心吧,爺爺。”

姬重如遠遠地看到這一幕,抿了抿嘴唇,眼眶有些泛紅,他就直直地目送那一老一小遠處的身影,像是看到了當年兄長的影子,最終那兩道身影在廊坊轉角處重合。

姬重如輕聲說道:“當年試金榜大比,雖說兄長勝券在握但老爺子仍是不放心,還親自去了比武台,兄長的比試老爺子一場不落的從頭到尾全都看完了。”

“但那時老爺子的身體就不是很好了,卻還是強撐着身子看完了武比,只不過最後還是打起了瞌睡,沒有聽到最後武比的結果。”

“等到散場以後兄長如同小歌這般輕輕背起老爺子回到了家,在途中老爺子還睡意朦朧詢問兄長武比的結果,兄長說的話與現在小歌所言相差無幾,‘放心吧,父親。’”

“小歌確實很像他的父親。”王子歸點了點頭,“只不過,那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恐怕當真要從這小子身上映現了。”

當時他接引過那道氣機過來後在他的心湖之上出現了片波瀾一望無垠的靈力汪洋,是他生平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