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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軍火---我的軍糧啊---完了全完了---”。

連褲頭都來不及系的許操和幾名軍官,驚竄飛出,滿眼的慘劇,這哪還是兵營,完全熱鍋上的螞蟻,哀鴻遍野,好不凄涼悲壯,當然更有,讓人驚恐媚狐,混雜於慌亂的人群之中,滿眼血淋的慘像,人和狐揪扯一塊,相互撕咬着,呼喊狂吠着---

他驚呆了,丟了魂的喊着,罵著,看着衝天的火光,慌亂如是一團糊粥的兵營,本是訓練有素英勇無具的勇士,可面對這數之不盡瘋狂如妖魔一般的媚狐,魂兒早丟了,陷無助恐慌之壯,本能的向外竄逃,作鳥獸散---

大勢已去,可許操還在吼着。

“快---給堵上---快去滅火---”

“你幹什麼吃的---給我殺啊---”。

不管那許操和那幾位軍官如何呼喊,卻是石沉大海,無一聽令。紛亂中,相互殘殺也好,被媚狐撕裂,咬碎也罷,一片接着一片倒在血泊之中,十之四五還算慶幸,已是越過火溝,潛入黑林之中,之後是死是活已是無人知曉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眼前一切,唯一慶幸的是那些勞工們,龜縮到墓室內,在墓道外堆了幾重火堆,只有少數嚇破膽的,瘋跑竄入紛亂人群之中,想趁機奔命,但命運卻不眷顧他們,或是被亂槍射殺,或是被媚狐咬碎。

許操絕望了,呆若湯雞,身傍一樣驚恐舉足無措的副官推扯着他呼喊:“營長,逃着,再不走,就要死在媚狐爪下了---”。

一語驚醒,抬褪便要向外逃去,何想,帳內原那二女子,飛身抱來,呼喊道:“老爺,營長,帶上我們---我們不想死,不想死在這---”。

“操,個大奶---給我滾一邊去---”許操真是畜生不如,一個大腳,左右踹開,呼喝。

臨了,還不忘在那被他踹卧在地的兩名女子身再踹上兩腳,罵道:“臭婊子,老子哪還有空管你們,自生自滅吧”。

便飛身竄逃而去。如此,長官疲於奔命,作為他手下的那些大頭兵,哪還有留下的道理,舉着槍一通亂掃,爭先向四周飛奔逃竄,潛入林中。

但媚狐豈可作罷,奮起追擊而去,一切都進入瘋狂壯態,人瘋了,連了媚狐也變得瘋狂,血腥殘暴。又開始上演着狐人追殺的悲劇,媚狐見人便咬便撕,黑幕之中只能聽傳來的一陣陣的哀嚎之聲。最後能逃幾個人,無人能知。

“太慘了---我們是不是作惡啊,死了這麼多人,老天都不能寬恕”陶紅驚卷着身體,嗷嗷作嘔,只能緊緊卷在霍刀的懷裡,才能讓顫抖着身體稍是安穩,但也已是梨花帶雨。

倒不是霍刀冷血,看得開,在他心裡早就看到了這些人的命運,捂着陶紅的頭,壓在懷裡安慰道:“沒事的---我們只將這一幕提前而已--我們更是為了救人,救出可憐之人,至於那些該死的兵匪,這個結果只是早晚問題”。

但這一切,是乎還沒平靜,更不容樂觀,剛探頭,便有三兩媚狐飛竄上來,圍在石窩子外,勒着血紅大口,撩出獠牙,哈哈的喘着粗氣,那尖銳的爪還在窩子外的石塊撕抓着,嘎嘎作響,像就抓在心裡,讓人驚恐萬分。

可有一些奇怪,難這媚狐真有靈性,可辨好壞,細探嗅下,高舉起那戎長的尾巴搖晃,仰頭一個吠鳴,一躍奔入林中,追隨狐群而去。

好不讓人心兒朴朴的亂撞,直接提到嗓子眼裡,驚恐中,陶紅顫慄的身體癱到了霍刀的懷裡,緊緊順撫着胸,喘起粗氣,感嘆道:“嚇--嚇死我了---”。

但也許還有媚狐在黑林中窺視着這裡,不敢作為,即便外面一片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眼下只能緊緊卧在石窩子之中,待山谷慢慢的恢復了平靜,而黑林中的哀嚎之聲也是越來越遠,才敢再次探頭外放。

不知幾時,谷中兵無一人,唯有媚狐善還有幾隻圍劫在中帳之外,藉著火光更見被那許操踹卧地中的那兩名女子,被兩隻媚狐逼壓卷卧在帳下。

一人手裡掄着一根木棍,不停的揮舞着,嘶心裂肺哀呼:“不要---不要過來---”。

“嗚嗚---”。

媚狐欲朴上前,露着藍眼,勒起狐牙,匍匐着拔着前爪,呼着粗氣,步步逼去。

驚恐下,這女子是想用手中的木棍將其驅趕,狐非狗,不退反怒。嗚的一聲,媚狐猛朴抓過去,將她壓在身下,一對前爪,嘶啦啦的撕抓開來,直至滿臉滿身噴着熱血,展露的便是滿身露骨的爪痕,血流一地,見那女人暈死過去,才是離去。

但另一人,倒是乖巧,或是更加膽,緊緊拉來帳布緊緊裹住身體,捲縮一團,極度顫慄的身體,已是無力再退了,見同伴已是死在爪下,那只能閉上雙眼睛,等待着死神的降臨。

可奇怪的是,那媚狐上前貼近,嗅了嗅,卻是搖起高高舉起的狐尾,卻沒攻擊而是飛奔潛入林中。

須臾,林間又有一陣遠吠,倒像是鳴鑼收兵之像,便見媚狐紛紛退去。但此時此刻,誰還敢出來,霍刀緊抱着陶紅半仰在石窩子之中,稍是休息,只能等待天亮。

下邊那土包下的墓室中的勞工們,也是尾尾卷卧一團,無人敢有一絲活動,喘着粗氣,顫抖着身體,互相擁抱一團。

不知何時,霍鋼他們也已潛入墓室之中。待是外頭恢復了平靜,才是稍稍爬出,觀望着,再無撕殺,再無媚狐圍劫,才算鬆了一口粗氣,還猛得吸了幾下滿是血腥的空氣,才是爬回墓室之中。

被炸得四處漏着風洞的墓室、墓道,百見方,格局上卻是符合秦國貴族古墓,可如今卻是七零八落,本是精美石雕壁畫,也只是殘篇斷簡,滿地撒着破碎的陪葬品,暴殄天物,不忍一睹。

此處像是陵室的前室或是耳室,還沒能挖入主室之中,殘瓦破片可辨更是同葬或是陪葬妃子的陵寢。

“好了---終是有驚無險,算是躲過一劫,從現起你們也都自由了,天亮可以回家抱婆姨滾大坑”霍鋼進來化了一句。

“鋼子---六哥”。

人群中,一個人突然站起來擠了上來,緊緊拉住霍鋼。

“二旦---”霍鋼輕拍着他的胳膊,藉著墓室內的一點火光,打量着牛二旦,短短几日完全脫了形,臘黃清瘦,走步說話露着有氣無力的虛弱病態,牛二旦這犢子,何時有過這般境地。

牛二旦還是有此懷疑,霍鋼可是甘泉寨的六少爺,他豈會輪為與他一樣的勞工,揉了揉眼睛,追問道:“鋼子,怎麼回事,你怎麼來了”。

霍鋼見表情就是想笑,壯實如牛,如今虛弱成一皮影,唯剩一空架子撐着,怕是一拍就軟塌了,說道:“不說感激我一下---”,

被牛二旦一身叫喚暴露了身份,瞞不住了,又指指眾人喊道:“我是甘泉寨的霍鋼,你全都獲救了,要謝就謝我們甘泉寨的霍刀霍五少爺,是他領是一干鄉勇,不畏生死,深入狐穴虎窩來救你們---”。

一語道是明白了,憨實忠厚的農民,還以為感動了上蒼,是老天爺給他們重生的機會,或是媚狐可憐他們,從閻王殿里將他們解救出來,可霍鋼的話才算是合情合理,久窩在心中的痛苦悲慘,頓時化成一道道熱淚噴洒而下,或是喜獲新生的哭泣,嘶喊,噗通---噗通---跪拜在地上。

“多謝---六少爺,多謝五少爺---”。

“你們甘泉寨從今起便是我們的再造父母---”。

霍鋼得意,自傲,全身飄飄然,一臉憨憨的笑着,擺了擺笑道:“你們起來---你們也算是甘泉寨的一份子,五少爺是不會看着你們家破人亡,只要你們能記住五少爺的恩情,記住甘泉寨的好,就足夠了”。

“當然---就算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五少爺,報答甘泉寨的恩情---”。

霍鋼一想不對,表明了身份,那日後這群官兵還不將所有罪過全算在甘泉寨的頭上,那不是引火燒身,惹禍上身,揮手喊道:“不過,大家一定要記住,天明後出了這媚狐溝,大家就忘了這一切,即便有人問起,也得說是媚狐救了你們---是你們感動的上蒼,可憐你們---知道了嗎?”。

“知道---”眾口回著。

“即便是刀架在脖子上,我們也不能也不敢將禍事引到甘泉寨上,請五少爺,六少爺放心”。

但霍鋼心裡還是發虛,畢竟是一群農民,稍有風吹草動,為了自保,立馬折清自已說出甘泉寨所為之事,更難保有添油加醋者。嚴起臉吼道:“我就當是你們的誓言,如果有一天有人追查此事,有人出賣了甘泉寨,出賣了五哥,我霍鋼保證將他碎屍萬,禍禍他全家---”。

“不會---不會的”眾口回著。

牛二旦有些聽不下去了,拉了拉霍鋼說道:“鋼子,你放一萬個心,經此一劫,甘泉寨,五少爺,還有你們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大恩人,出賣自已也不能出賣恩人不是”。

“那就好---我全信你們一回”霍鋼打眼掃視了一圈。

牛二旦卻是尋了許久,拉扯着霍鋼問道:“五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