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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倆都是官家小姐,關係又好,何必兩個人合起火來欺負我這種沒權沒勢的小奴婢呢?”

柳平樂眉頭一皺,張口就要為安歌辯解,安歌連忙將她拉了回來,如今這麼多貴家夫人在,不遠處還有不少男子也注意到了這邊,可不能讓柳平樂落下什麼潑辣的口舌,壞了她在京城裡的名聲。

對方肯定是有備而來,這人穿的是丫鬟的衣裙,指不定真正的幕後之人正在哪裡看好戲呢。現在要是氣急敗壞地跟她吵,就真的中了人家的圈套了。

安歌也不急,打量了那人一番,便笑着道:“奴婢?是啊,我見你穿着打扮可不像是富貴人家的小姐,這步搖……”安歌高高舉起手中的東西,以讓所有人看清楚,“諸位瞧瞧,這隻步搖通體都是金子打造的,上面的雕花極其精美繁瑣,一看就價值不菲,你只是個奴婢,怎麼能帶的起這麼貴重的東西?該不會是你從你家主母或者小姐身上偷的吧?”

圍觀的人聽了,也紛紛覺得有道理,甚至有人出言道:“說的不錯,你身上穿着的衣裳,可不是什麼好布料,這隻步搖和你整個人看着格格不入,你是誰家的丫鬟?把你家主人叫過來問問!”

“你……你胡說!”燕兒看一計不成,甚至火還燒到了她自己身上,怕得不行,聲音都開始發抖了。

亭子里的綰雲看到這兒,坐不下去了,暗自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便趕緊起身往那邊去給燕兒撐腰。

燕兒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又趕緊實施綰雲教的第二計,一跺腳,彷彿豁出去了一般,指着安歌道:“我說那步搖是你偷的,那是給你臉呢!可你自己不要臉,非逼我把真相說出來,那我也沒辦法了,只好說了!這步搖,是你和我們家七王爺曖昧不明的證據,你與我們家七王爺勾三搭四的,七王爺便把這步搖送給你了!”

安歌看她着急忙慌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溫和地道:“既然你是下人,你不知道一些事情,我也不怪你,不過以後說話可要小心點兒,別口不擇言的,到時候連命都沒了。”

燕兒急得眼淚都下來了,道:“我……我說的是事實!”

“你家七王爺對我確實有些好感,這個我不否認,可七王爺在整個京城喜歡的女子多了去了……”

燕兒是真的急了,沒等安歌說完便搶着道:“雖然七王爺喜歡的女子不計其數,可大部分人都是老實本分的,就你不是!你不要臉!”

“哎呀,傻姑娘,你聽我說完再辯解呀。”安歌絲毫沒被激怒,始終帶着得體的笑,道,“你誤會你家王爺了,你家王爺知道我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兒,他豈會胡來?他呀也是走明路的,直接告訴了皇上,”安歌嘆息道,“你家七王爺前些日子在御書房當著皇上面前提了我的事情,被皇上打得皮開肉綻,還沒得教訓么?他與我之間更是什麼事都沒有,沒想到你一個七王府的下人居然用這種骯髒手段攀誣我。小心傳到皇上耳朵里,又被打板子。”

當時殷澂屁股開花又不能做馬車轎子,是直接被人從宮裡抬出去的,沿路不少人都看見了,他又臉皮厚不在乎,甚至見到熟人還主動和人家打招呼,所以在場也有不少人知道這件事的。

如今又聽了安歌這麼說,他們不禁想,原來皇上打殷澂板子,是因為他求娶安歌?對安歌不太熟悉的人又進一步的想,這安歌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叫皇上為了她打自己親弟弟的板子?

綰雲此刻已經從橋上走過來了,她聽安歌說完,冷笑一聲上前道:“你真當皇上的板子是為了你打的?你哪來的那麼大臉?”

安歌見是她,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原來是她派人來詆毀自己的呀。

“當時七王爺當著我的面和皇上說了此事之後就被打板子了,難道不是么?”安歌反問了一句,沒等綰雲說話,又立馬抬起手捂住嘴,做出一副驚訝的樣子,道,“哎呀,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明白了,皇上打七王爺板子確實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

綰雲一時間沒明白,柳眉一挑,道:“你什麼意思?說話陰陽怪氣的,有本事你說清楚!”

“要是七王妃過來了,我與她說還差不多,與你有什麼好說的?”安歌搖頭嘆息,“你也消停點兒吧,九王妃邀請我們來九王府賞花,我可不能為了與你爭一時之氣,在這兒與你理論,擾了大家的興緻。”

話說到這裡,又提到了七王妃藍氏,不少人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了。綰雲歌姬的身份不是什麼秘密,七王爺把一個歌姬封了側妃娶回去,別說藍氏是教養極好的曾經的太子師家的女兒,就算是普通正經人家的女兒,誰願意和一個這種身份的人共處一個屋檐?

皇帝可不要打殷澂一頓板子給藍氏出口惡氣?

而這個綰雲完全不知道殷澂的板子是為了她挨的,還有臉在這裡盤問別人。

不僅如此,她先耍花招陷害別人,又咄咄逼人過來吵架,人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居然還滿不在乎,一看就是個又潑辣又不要臉面的,也不知道藍氏如今頂着個七王妃的身份,在七王府里怎麼受她欺負,過什麼樣的苦日子。

再看看她,穿的綾羅綢緞,滿頭珠翠,光彩照人。而藍氏如今呢?會不會纏綿病榻,粗布麻衣,吃不飽穿不暖……

光是想想,就覺得她好可憐,也更覺得這綰雲太可惡了!

“聊什麼呢?這麼熱鬧?”之前爭執剛起的時候,不少下人注意到了,就立即去請了九王妃白氏,又有幾個人看見九王妃往這邊來的時候,七嘴八舌地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她忙不迭走了過來,出言和事道。

安歌笑了笑,回她道:“一些誤會而已,給九王妃添麻煩了。”

白氏笑着對安歌點了點頭,又看向綰雲,帶着不怎麼真摯地笑,道:“雲夫人,聽說七嫂病了,你什麼時候回府與我說一聲,我給七嫂準備了一些燕窩和阿膠,勞煩你帶回去給七嫂。”

這聲“七嫂”着實刺耳,就算她是側妃,好歹也是妃了,擔當得起白氏叫一聲嫂子,可白氏不但不叫還咬重了“七嫂”二字,白氏就是在拐彎抹角地告訴自己,她承認的七嫂只能是藍氏,而不是她!

綰雲心高氣傲,挽了一下耳邊的頭髮,道:“不必了,燕窩阿膠這種東西,我們七王府多得是。燕兒,我們走!”

白氏卻不是個能息事寧人的,見她都要走了,還追了兩步道:“雲夫人這什麼話啊,我是給我七嫂的又不是給你的,你怎麼能代替七嫂說不要?還是你不願意帶回去給七嫂?哎,也罷了,我明日自個兒去七王府看看七嫂吧,免得她在府里受欺負。”

綰雲本來都要走了,聽見這些陰陽怪氣的話,猛地一扭頭,惡狠狠地瞪了白氏一眼,可她也不知道怎麼吵,只能怒氣沖沖地繼續往外走。

白氏見她走了,又連忙安慰眾人道:“叫大家看笑話了,都是我的錯,沒考慮周道。”

見她這麼說,立馬有人出言安慰道:“這可不是九王妃的錯,我們都知道的。哎,就是可憐了藍家姑娘,她在沒嫁人的時候,誰不誇她知書達理?攤上這麼個小的也夠她受的,那人定是看藍家姑娘好欺負,才拿了帖子過來的。”

“就是啊,九王妃別往心裡去。”

白氏又一一謝過了眾人,待眾人又各自散去之後,又過去安慰安歌:“方才那人沒嚇着你吧?”

安歌搖搖頭:“多謝九王妃關心,我沒事兒。”

白氏領着她們倆往旁處走,邊走便道:“她來的時候我已經暗示她別惹事,本想着她要是老實本分地待一會兒也就算了,沒想到還故意給我惹事,呵呵,最後還想一走了之,我非得下她面子不可!”

安歌點點頭,有些擔憂地問道:“不管她以前身份如何,她如今好歹是七王側妃,今日的事……會不會影響到七王爺和九王爺的兄弟之情?”

“不會。”白氏搖搖頭道,“別看那綰雲如今仗着自己身份到處作威作福,但殷澂對女人最無情了,斷不會為了女人壞了兄弟之情。”

“是啊,七王爺多情又無情……”安歌若有所思地道,“不知道綰雲這麼針對我,是在緊張七王爺,還是在緊張自己的榮華富貴。若是前者,我可真佩服她,她敢對這種人許真心,也算是個敢愛敢恨的人了。”

白氏撲哧一笑,道:“你是個好孩子,她陷害你,你還為她想這麼多。”

“咦,什麼味道,這麼香?”柳平樂突然抬起頭,吸着鼻子到處查找。

白氏也聞見了,道:“是庖下才送上來的菊花糕,放在前面的涼亭呢,你們倆也去嘗嘗看。”

恰好這時又有旁人過來與白氏打招呼,安歌和柳平樂便藉機告退了,快步去前面的涼亭吃東西。

柳平樂拿了一塊咬了一口,驚喜道:“安歌你瞧,裡面是用糖漬了的菊花花瓣為餡的,一點兒都不澀,咬一口,唇齒留……”她的話還沒說完,便看着安歌身後,愣住了神。

“怎麼了?”安歌也拿了一塊糕點,又見柳平樂一副驚掉下巴的樣子,便順着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不遠處一棵楊柳樹下,郭采蘋正昂着頭,她對面站着的,正是柳平樂心儀許久的李令。

“那郭采蘋,又去糾纏李公子了!”柳平樂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