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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歌再一次體會到了有袁起祿這種武功高強的幫手能給自己帶來多大的便利。

她本想與袁起祿商量摸清七王府的整體格局,找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引開家丁和守衛偷偷溜出去的,袁起祿聽罷,搖搖頭說了一聲“不用”,然後便摟着安歌的腰跳了窗戶,又飛上屋頂,腳步輕點屋檐,幾下便出了七王府。

就算他此時還穿着女裝不方便,但他也能做到出入七王府如履平地。

落到七王府後門外頭的小巷子里時,安歌內心還在狂跳,一時間竟忘了自己此時與袁起祿之間的姿勢十分曖昧。

袁起祿趕緊扶她站穩,又飛快地鬆開手,側開臉,不讓安歌看見他臉頰升起的一抹緋紅。

“我……對了,我得趕緊去將軍府。”安歌回過神來,輕呼一口氣,趕緊往巷子外頭走去,出了這條巷子,外面就是大街。

安歌就是在快走出巷口的時候遇見着急趕過來的景瀾的,而且是景瀾先看見了她。

他一把將即將踏出巷口的安歌拉了回去,袁起祿當即就要拔匕首相向,安歌認出了來人,連忙制止住他。

“景將軍?你怎麼來這兒了?”

景瀾收起眼神中的關切,用十分淡然的語氣問道:“你沒事吧?”

安歌有些莫名其妙:“我能有什麼事?”

景瀾遲疑片刻,還是問了出來:“你需不需要我幫你?”

安歌越發迷惑了:“我需要你幫我什麼?”

“……幫你逃出七王府。”景瀾內心嘆了口氣,真是不知道這丫頭有時候腦子那麼靈光,有時候又這麼蠢。

“不用。”安歌擺擺手,這才明白了他說的話,搖搖頭笑道,“殷和綰雲還不是我的對手,再說我留在七王府也還有別的事……唉不對,景瀾你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了?你以前不是很討厭我么?”安歌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退離了兩步,瞪大眼睛問他,“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企圖!”

景瀾見她一副害怕的樣子,索性實話實說:“我對你的企圖早在九王府賞花宴的時候就已經同你說過,皇上讓我找個將軍夫人,經過我這麼久的揣摩和考量,我覺得你性子剛烈又聰明,能夠為我打理好將軍府,還算比較合適。”

這話剛說完,袁起祿不知為何又拔出了才收回沒一會兒的匕首,衝著景瀾就要刺上去,但景瀾可不是殷,下意識地抬手擋了一下,景瀾骨節分明的手指緊握住袁起祿的手腕,瞥了他一眼冷聲道:“偷襲可不是好習慣。”

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力量,隱隱的疼痛明確地告訴他此人武功絕對在他之上,袁起祿微微有些發愣。

不愧是十二歲就隨父出征的人物,能力果然非同小可。

“小祿,把匕首收起來。”安歌沒看懂這高手過招,伸出手分開了兩人,又看向景瀾,搖搖頭,真誠地對他道:“景將軍,多謝你的賞識,你是個好人,前些日子若不是你幫我,我定然沒辦法救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敬佩景家一門忠烈……但嫁你恕難從命。你不過是想找個人幫你做好後盾,替你處理你不願意處理的朝堂關係,能勝任這個差事的大有人在,我想那些京官家的女兒打小就耳濡目染,嫁給你之後也定能如魚得水,你找她們比我好。”

景瀾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出色還被拒絕,擰了擰眉頭,道:“莫非……你喜歡蘇易安?可我查過他,只要是個女的,他對她都好,皇宮裡八成的宮女都受過他的恩情,你不過就是他漁網之中最普通的一條魚罷了。”

安歌撲哧笑道:“我知道,從見他的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他人緣好,不過他也沒有你說的這麼齷齪,他人緣好只是因為他真心待人而已。”

袁起祿聽見安歌對蘇易安有這麼高的評價,當即就有些忍不住了……那是她沒看見蘇易安殺人的樣子!還真心待人,地獄來的惡魔有什麼真心!

好在安歌接下來的話又叫袁起祿平靜了下來:“我也從沒有對他有什麼想法,我相信他對我也是。我拒絕你,與他無關。”

“若我非要你呢?”景瀾問得很認真。

安歌現在真的有些哭笑不得,景瀾算是她來京城之後,第四個要娶她的男人了。

第一個是皇帝殷沐,不過後來她跑了,殷沐也沒什麼大反應,所以對於殷沐而言,她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沒了她自然還有別人可選。

第二個是殷,他就是見一個愛一個,一開始還溫柔體貼,撕破臉後,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子……她都懶得多想了。

第三個是許其,他就是被她爹騙的,解釋清楚了,兩個人也沒什麼關係了。而且,被她爹資助過的並且承諾過考取功名就回來娶她的,多了去了。

如今這景瀾,又不過是想找個人幫他打理後院,處理朝堂上必要的交際。

京城遍地都是出色的男子,竟沒一個是真心喜歡她。想想真是挺悲哀的。

安歌依舊是搖頭:“我將來會嫁的,一定是掏心掏肺、心無旁騖地愛我的男人。景將軍,我壓根就看不出你愛我。若你想來硬的……”她頓了頓,回頭看了一眼七王府的後門,“你我日後的關係也就如今日我與殷之間的關係一樣。”

景瀾眸色微沉,思忖片刻,語氣如常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你好好照顧自己,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大可去將軍府找我。”

安歌看他的樣子,估計他對自己真沒啥太大的愛,也下意思地拒絕了他的好意:“我沒有什麼需要景將軍的幫助,也不敢多勞煩將軍,上次的事,已經欠了將軍一個人情了。”

也不知道景瀾是為了挑起氣氛還是怎麼想,居然接了這句話:“既然你欠了我一個人情,那你還我吧。”

安歌驚訝地望向他:“還……是,是該還,不知將軍要我怎麼還你?”安歌心裡狂跳……景瀾該不會是那種挾恩求報的人吧,該不會以此來要挾她必須嫁給她什麼的吧……

好在景瀾也沒有這麼無恥,他只是說:“你做首詩給我吧。”又怕安歌亂想似的解釋道,“我打小從軍,除了兵書就沒讀過其他書了,對你們這種有文採的很是敬仰。”

安歌沒想到是這個,試探着問道:“就……就這事?”

景瀾點頭。

“……好,那我想想,回頭派人送到你府上。”

景瀾見她應下,便也沒有多留,轉身走了。

安歌站在遠處看了他半晌,直到袁起祿開口說話才回過神來。

“還去嗎?”他問。

他聽了安歌說自己對景瀾和蘇易安沒興趣,現在心情特別好。

安歌知道他問的是還要不要去將軍府,當即搖頭道:“不用去了。反正暫時我也不用去邸報府了,回頭與劉詠絮解釋一下,想必他不會因為皇上的旨意還怪我沒有完成任務的。”

反正她到京城就是為了查母親的遺作,如今七王府可能有線索,她又被皇帝安排到了這裡,索性就先在七王府查查。

安歌轉身就要回去,走了兩步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麼似的,拍了一下手道:“哎呀,昨日想到的一些新故事,我隨手寫下來落在將軍府了。”

袁起祿忙問道:“我去拿?”

安歌又搖搖頭:“算了,不拿也沒關係,情節我都記在心裡不會忘,我主要就是怕被張洛兒發現拿走當成她的……不過她應該還不至於無恥到這個地步吧。咱們回去吧。”

袁起祿應了一聲,沒待安歌反應,又上前攬住她的腰,像來時那樣又飛了回去。

尚未走遠的景瀾,再回過頭來時,發現安歌已經不見了。

他想起她說的話……她要找一個掏心掏肺、心無旁騖地愛她的男人。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何時開始對安歌牽腸掛肚,也不知道為何向來活的洒脫的自己,會變得如此束手束腳,生怕靠得太急太近,到頭來就像殷一樣,被遠遠推開不算,還反目成仇。

景瀾收回目光,他還背負着太多責任,對這個國家的和坐上君王的責任。

恕他不能心無旁騖地愛一個女人。

至少暫時不能。

安歌回了房間,剛坐下便開始思考如何查找可能會與有關的線索,她能想到的是,從殷的上一輩開始查,比如殷的奶娘什麼的,他們與自己的母親年紀相仿,可能認識。

正想着,突然,一道身影從窗戶竄了進來,與此同時,原本與安歌之間還有一段距離的袁起祿如離弦之箭一般飛快地沖向那道身影,當即便將那人按得動彈不得!

安歌定睛看去,見是一十三四歲的女孩兒,態度便有些鬆懈,正要問她是什麼人,院子外頭卻又傳來了綰雲聒噪的叫喊聲:“我明明看見小賊往宣雨齋里跑了,偷東西居然敢偷到七王府來了!”

那女孩兒很害怕地看着安歌:“求求你,救救我……”

安歌飛快地擰了一下眉頭,心裡有了主意,示意袁起祿放開她,小聲問道:“真偷了王府的東西了?若想活命的話,就說實話!”

“我……”女孩兒猶豫片刻,顫巍巍地從衣服里掏出一塊血紅色的玉佩,看顏色就知道並非俗物。

安歌接過,眼睛在屋子裡轉了一圈,最後定睛在門後面的一個花瓶上,便趕緊走過去,將玉佩扔進了花瓶里。

剛扔完,綰雲就進來了,她一眼便看見了房子里縮着腦袋站着的小姑娘,氣沖沖地走過去推了她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又抬起手要打她。

安歌立即給袁起祿遞了一個眼神,袁起祿會意,抬手擋住了綰雲的動作。

綰雲怒氣沖沖地看向安歌:“怎麼,我教訓一個小賊你也要管?”

安歌嗤笑一聲:“在我這兒打人,你問過我的意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