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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作惡的男人也沒想到綰雲會帶這麼多人來,為首的那個往此時呆若木雞的綰雲面前走了兩步,一雙賊溜溜的眼睛瞥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

綰雲立馬回過神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安歌變成了徐熠熠,但也知道此時若是不讓這幾個人走,等下事情鬧大,她也脫不了關係。便清了清嗓子道:“你們幾個狂徒,居然敢在七王府做這種齷齪事!來人啊,把他們帶下去!”

綰雲回頭給自己的心腹們使了一個眼色,立馬有幾個人上前來想要帶走這幾個男人,綰雲起初已經跟他們交代過來,到了外面便會將他們放走,到時候就說幾個人武藝高強,逃了。

“要帶到哪兒去?”門口突然傳來藍氏清冷的聲音。

出了這麼大的醜事,藍氏和殷也第一時間趕到了宣雨齋里,剛踏進來就聽見綰雲說了那樣的話,藍氏不由冷聲問道。

過來圍觀的眾姬妾還有下人們都給他們倆讓開了些位置,藍氏走到屋子裡,看見凌亂不堪的徐熠熠,立馬撇開了臉,冷聲吩咐身邊的丫鬟道:“讓不相干的人都出去。”

丫鬟領命,把其他人都驅趕了出去,綰雲心知大事不好,本來也想離開,卻被藍氏特意叫住了。

藍氏心腹丫鬟隨手把門關上,此時屋子裡只剩下一些藍氏身邊的丫鬟家丁,殷和綰雲,那五個作惡的男人,和昏迷不醒的徐熠熠。

丫鬟給藍氏和殷搬了個凳子,藍氏坐下,冷着臉看向綰雲道:“你說吧,這都是怎麼回事?”

綰雲求救般的看向殷,殷卻移開了臉沒有看她。她咬了咬下唇,知道此時不能和藍氏硬來,只好推脫道:“妾身也不知道啊,妾身只是好心叫了個戲班子,這幾個人男人可能是跟着戲班子進來的吧。”

藍氏冷哼一聲:“你不願意說,我也不必知道的太清楚,今日之事怎麼說都是由於你請戲班子鬧出來的,你害了一個無辜的丫頭,如此狠心豈能讓你再留王府?”藍氏又轉臉看向殷,“王爺,把她趕出去吧。”

殷看了綰雲一眼,點頭道:“王妃處置便是。”

綰雲頓時呆住,她還記得殷與她恩恩愛愛的樣子,還記得殷與她商量要一起對付安歌的事情,這才幾天啊!

他怎麼就能……怎麼就能這般無情?

“王爺!”綰雲跪爬到殷腳下,滿臉淚水地望着他,“王爺不知道今日的事情究竟是為何嗎?這些事妾身分明就是為了王爺做的,如今王妃要對付妾身,要趕走妾身,王爺怎能如此絕情……”

“你胡說什麼!”殷扯開她的手,臉色冰冷地道,“你只是一個妾,本王自然是尊重正妻的決定,豈能為一個妾違背正妻的意思?那不是寵妾滅妻么?”

“王爺……”淚水已經讓她無法看清殷的臉,但那股冰冷她卻是切身感受得到的,委屈好像化為了實質的東西堵在咽喉,一瞬間她便無法發出聲音,甚至也無法呼吸,突然間身子像被突然抽空一般,軟軟地倒了下去。

藍氏看向她的眼神閃過一絲同情,但到底還是冷

着臉,吩咐身邊丫鬟道:“先把她帶下去,待會兒我替王爺擬好了休書,給她送過去。”

兩個丫鬟應了一聲,上前扶着綰雲出去了。

那五個作惡的男人還在那兒瑟瑟發抖,如今見藍氏將目光放到了他們身上,一個個開始辯駁,說不管自己的事,是綰雲買通他們的。

藍氏看向殷,問道:“王爺,該怎麼處置?”

殷厭惡地看了一眼他們和地上的徐熠熠,擺手道:“直接弄死就是了。”

藍氏輕笑了一聲:“如今的大黎律法已經不允許隨意殺人了,王爺也不必髒了自己的手。來人啊,把這幾個人送進大理寺,再告訴大理寺一聲,就說王爺交代,這幾人殘害了王爺最寵愛的婢女,叫大理寺看着辦。”

殷再怎麼沒實權也是皇帝的親弟弟,大理寺給他面子的話一定會好好審理這五個人,如今還要特意強調是最寵愛的婢女,幾人頓時都明白,這一進去可能就沒有活着出來的可能了,當即又是磕頭又是求饒,可已經來不及了,幾個健壯的家丁把他們全都拖了出去。

藍氏嘆了口氣,憋了一眼地上的徐熠熠,吩咐道:“去找個大夫給他看看吧,這幾日在王府好好養傷,到底是在王府受的苦,等他醒來後多賠他些銀子。”

她不知道這個計策本來是要害安歌的,只以為徐熠熠也是受害人,心裡同情的很。

丫鬟連忙應了。

方才進來的所有人都不敢太仔細地看衣衫不整的徐熠熠,沒有人看出他的身份,都以為他是女子。還是大夫過來檢查之後,才遲疑着把徐熠熠是太監而不是女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當時藍氏和殷都已經離開了,安歌和袁起祿也回來了,大夫是和安歌說的。

大夫還說那幾個男人太過粗暴,導致徐熠熠後面的傷口開的太大了,這個地方又十分不容易好,往後除非不吃不拉,否則一旦出恭,就會髒了傷口,流膿不止。所以基本上是沒法治了,只能看天意和造化。還說他現在昏迷不醒,也是大限將至的徵兆。

安歌本來還想着綰雲那腦袋想不出這麼毒辣的計劃,如今一聽說徐熠熠是太監,她便明白了,原來是譚與白出手了。

送走了大夫,袁起祿瞥了一眼床上躺着的徐熠熠,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辦?”

安歌想了想,冷聲道:“估計譚與白還在等着好消息呢,我可沒心情幫他給他的手下養傷。”

袁起祿會意,道:“把他,丟過去?”

安歌知道袁起祿想說的是把徐熠熠丟譚與白的府上,立馬搖頭道:“不行,譚與白身邊定有很多高手,你過去太危險了。大夫不是說了他沒多少日子可活了么,明日把他送回他那個寡母家中吧,想必那寡母也是譚與白安排的。”

袁起祿後面的話都沒有怎麼聽清楚,只聽了前半句,心便狂跳起來,一瞬間感動的眼眶都熱了。

被她關心的感覺,真好。

安歌見他呆愣着不說話,又重複了一遍,袁起祿這才回過神來,連忙點頭應下。

次日,袁起祿送徐熠熠出去,剛走沒多會兒,又有兩個下人背着行囊過來與安歌告別。

安歌來這裡好幾天了,雖然第一晚給了他們一頓警告,但也一直不願意信任這些綰雲叫來的人,平日里從不讓他們伺候什麼,此刻見這兩個人過來,也是好奇:“你們要走,為什麼?是因為我不需要你們伺候么?”

那二人搖搖頭,其中一人答話道:“不是,姑娘來了幾日,從不與任何人為難,在我們心裡已經是十分不錯的主子了。我們要走,是因為這個月王府扣了月錢,我們去找管事詢問,管事卻說王府最近不寬裕,只能給我們這一點兒了。”

另一個人接話道:“是的,這些錢還不如外頭普通的大戶人家給的多,所以我們這些沒有簽過賣身契的,便直接結了工錢打算回鄉下老家或者出去再找工。不少人已經走了,我們倆念着姑娘到底也當過我們幾日的主子,特來知會姑娘一聲。”

“哦……”安歌點點頭,這些人雖然是綰雲派來的,但倒也沒有給她惹過什麼麻煩,臨走時還如此尊敬她的告訴她一聲,安歌便起身拿了桌上擺着兩隻小巧的青銅香爐,分別給了他們倆,“我在王府的日子也不算太好過,身上沒什麼銀子,但這宣雨齋是皇上賜給我的,這裡的東西我還能做得了主,你們拿出去賣了換些路費吧。”

那香爐也不是什麼貴重的質地,但雕刻還算精美,也是能賣幾兩銀子的。二人謝過安歌,便拿着東西走了。

安歌從屋子裡出去,果然見院子里一個人都沒有,庖下倒是還有兩個人,好像也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七王府真的敗落至此了?殷平日里雖然也不做什麼事情,但他好歹也是皇親國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殷手裡分到的田地,他的私產,他享受的供奉,養活一個府的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難道皇上和殷之間出什麼事了,把他的私產全都沒收了?

事情怎麼這麼突然,一點兒徵兆都沒有……

正想着,藍氏身邊的丫鬟突然過來,說是宮裡來人了,找安歌過去,安歌正好還想找藍氏打聽一下府上的事,便跟着過去了。

宮裡的人是來宣旨的,說是正式冊封安歌為郡主。

殷沐還是記着殷這邊的,看起來應該沒什麼大事。那七王府怎麼突然窮了?

安歌滿肚子的疑惑,謝恩接旨後,藍氏笑着拉住她的手,道:“妹妹,快回去打扮一下,等會兒咱們便進宮親自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謝恩。”

“這……這麼急嗎?”安歌越發覺得疑惑……

“嗯,早點兒過去,顯得有誠心嘛。”

“好吧……”

安歌只好聽話地回去稍微梳洗了一番,本想還想拖延時間等着袁起祿回來再和藍氏進宮的,不知道怎麼的藍氏最近行為古怪,總讓她有種預感,進宮之後可能會發生什麼。

可藍氏三番四次地派人來催,安歌想到上次袁起祿出去查徐熠熠的時候好像花了好半天,估計再拖幾個時辰也沒什麼用處,只好先跟着藍氏入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