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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平安給孫何年打了個電話,無人接聽,趙平安這才恍然想起,孫何年一到周末,就會親自給自己的孫女講課,偶爾也會帶帶自己的研究生,再加上人老了,也不習慣用手機這種現代的玩意兒,所以經常會聯繫不上。

看來只能自己去打聽一下了,趙平安打了個車,按照地圖上的路線,來到了另一家杏林堂的分店。

但是奇怪的是,這家杏林堂居然也是大門緊閉的狀態。

趙平安皺眉,難道是杏林堂出了什麼事?居然都關門了。

但是這件事不在趙平安的考慮範圍之內,既然杏林堂不開門,自己就去別的地方在找找吧。

趙平安在下山的時候就聽說過,在洛城的古董街,不光賣古董,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藥材,工藝品,都應有盡有,雜亂,卻十分齊全。

趙平安來到古董街的時候,就看到一條街都是簡陋的地攤,好一點的,支了個架子,不講究的,直接鋪上個蛇皮口袋,把東西一股腦的擺上去就完事兒了,要是有城管,直接捲起來就跑。

趙平安一路走馬觀花的看過去,這條街上真是什麼東西都有,連唐朝的公雞碗都明目張胆的擺上去,也不知道是開玩笑,還是想着糊弄傻子。

很多人看着趙平安臉嫩,就先入為主的認為趙平安是那種想來古董街撿漏的外行,開始賣力的吆喝,但是趙平安都一路目不斜視的走過去了。

要說古董,他二十來年見過的古董比這些人加起來都多,趙六指活着的時候,就愛好擺弄個古董,想要找趙六指治病的人都知道趙六指這個愛好,那珍惜的古董都是一籮筐的往長白山上搬,所以對於真假古董,趙平安是一眼就認得出來。

走到這條街的盡頭,就沒有擺地攤的了,賣家們都上升了一個段位,都開了大大的鋪子,裝修的古色古香,還真像那麼回事。

趙平安看着頭頂的招牌,隨便找了一家叫做“回春堂”的店走進去了。

看到趙平安進來,穿着唐裝的店員迎上來問趙平安想買什麼。

趙平安沒有直接說自己要買羅浮草,環視了一下貨架上的擺設,都是一些看上去稀奇古怪,但是卻都不怎麼珍貴的藥材,對於這家店的底蘊也心中有底了。

“我要百年不見光的靈芝。”

此言一出,店員的笑容直接僵在了臉上,乾巴巴的說:“先生你這……這不是為難我們這店嗎,不見光靈芝還能長沒,您還要百年的,我們店還真沒有。”

趙平安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店員還真是一點醫學知識都沒有,靈芝的生長環境最好就是在不見光的環境,從店員的水平就能看出來,這家店真是沒點真材實料,名字倒是夠響亮。

趙平安搖搖頭說他們沒有自己想要的藥材,然後就直接離開了。

店員在背後悄悄呸了一口,心說看上去還沒二十歲的年輕人,跑來買什麼百年的靈芝,也不怕虛不受補流鼻血。

趙平安繼續找了幾家店,有的和回春堂一樣,就是個糊弄外行人的玩意兒,雖然也有兩家是有真材實料的,但是聽說趙平安要羅浮草之後,誰都是一副沒見過的樣子。

看來這裡也不過如此,趙平安搖搖頭,決定打道回府,實在不行就讓華生堂下的採藥人去生長的地方去碰碰運氣。

但是就當趙平安走出這條街的時候,被一個看上去很落魄的人給攔住了。

這人鬍子拉碴,衣服也好長時間沒洗了,一湊近就散發著異味,趙平安面色如常問道:“請問您有什麼事?”然後再暗中拿出了自己的銀針,這人口袋裡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還是心為上。

那個落魄的男人一開口倒是有點溫文爾雅的意味,不緊不慢的說:“請問您是在找羅浮草嗎,是不是就是這株草藥?”

中年男人從口袋裡掏了掏,拿出一株蔫耷耷的草藥,這草藥的葉片從中間分叉,在頂部長着像是蒼耳一樣的東西,正事羅浮草無疑,而且除了打蔫,品相極好,現在還十分鮮活,不光能入葯,種到地里或許還有成活的可能。

“沒錯,我就是在找它,如果你能割愛的話,我可以出一個您認為合適的價位。”趙平安勢在必得。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說:“我不要錢,只想讓您幫我救一個人。”

這種要求,趙平安也不是沒有遇到過,接受良好的點了點頭,對中年男人說:“好,病人是什麼病症,現在在哪裡,希望您能跟我說一下。”

中年男人嘆息,只是說等趙平安看到就知道了。

跟着中年男人一路來到了一座棚子屋裡,趙平安聞到空氣中苦澀的氣味,驚到:“這是百草枯?”

中年男人點點頭,苦澀的說:“沒錯,我知道百草枯是絕症,但是還是抱着希望讓您來看看。”

趙平安冷靜的問道:“病人服用了多少?”

中年男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瓶子遞給趙平安,趙平安拿過來晃了晃,發現整個瓶子都空了。

躺在床上的人面色慘白,氣若遊絲,趙平安走過去把了個脈,發現是在用着百年人蔘吊著命,不然按照這個服用的分量,這男人的墳頭草都長出來了。

“人蔘吊命?還好,還有治療的希望,半時之間能找到砒霜和百年人蔘,他就還有救治的可能。”

這下中年男人的臉色苦的能滴出水,囁嚅着說:“我現在一分錢都沒有,根本買不到這些東西。”

趙平安倒是不在意,給華生堂的負責人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鐘,純度極高的砒霜和年份最高的人蔘就送到了趙平安手裡。

中年男人窘迫的搓了搓手,感激的說不出話,趙平安淡淡的安撫說:“不用介意,這些東西的價值根本比不上你手裡的羅浮草。”

趙平安一邊給病人扎針,一邊讓華生堂的負責人又找來了一個泡澡用的大木桶和純凈水,把屋子擺的滿滿當當之後,趙平安的針也都紮好了。

“把人放進桶里,然後把砒霜化進水裡,可惜沒辦法加熱,藥效不夠,只能多泡一會兒。”

中年男人和趙平安合力,把病人放進桶里之後,怪異的是,本來乳白色的水居然開始變紅,而且是不祥的黑紅色。

“這是在排出骨肉的毒素,內臟毒素還需要重新用藥。”趙平安報了一長串藥名,都是異常珍貴的草藥,華生堂負責人二話沒說就回去準備了,但中年男人卻十分窘迫,一疊聲的說讓趙平安破費了。

華生堂負責人半時之後就回來了,不光帶來了草藥,還有一個電磁爐和葯鍋,熬上藥之後,病人的臉色已經有了些許好轉。

等到葯浴泡好,葯熬好,還需要一個多時的時間,趙平安轉過頭問:“病人為什麼服用百草枯?”

這並不是趙平安打聽別人的私事,而是病人的狀況他都要了解,不光是身體的狀況,還有心理的狀況。能夠服用這麼重的藥量,絕對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如果不解開這個心結,對病人接下來的恢復也不好。

中年男人苦笑,也不隱瞞:“他是我老闆,也曾經是杏林堂的總裁,但是前幾天不知道從哪傳來的,說杏林堂賣假藥,還吃死了兩個人,最後杏林堂被上面徹查,又查出了在藥草中含有農藥的成分。”

說道這裡,中年男人的態度激動起來,提高了音量說:“我們的葯都是野生採摘的,經過十幾道工序檢查,根本不可能有農藥,而且那麼多年檢查沒有出過問題,怎麼這一查就查出那麼多,而且還超標幾百倍,肯定是有人在暗中謀害杏林堂。

最後杏林堂破產,老闆接受不了就自殺了,正好被我看到。”

趙平安點點頭,也終於知道為什麼來到杏林堂為什麼所有的店都關門了。

按理來說,即便是查出有什麼問題,首先得是傳的滿城風雨,再然後才會吸引上面的人來徹查,查明的時間也足夠讓這杏林堂的老闆林躍民扯皮了,不可能就這麼沒有還手之力的破產。要說其中沒有陰謀,他趙平安也是不相信的。

一時之後,整桶葯湯都變成了黑紅色,趙平安和中年男人一起把林躍民從桶里撈出來放在床上,而葯也已經熬好了。

趙平安把中年男人扶起來,讓他靠着床頭,然後扣住中年男人的下巴,直接把滾燙的葯餵了今去。

剛出鍋的葯湯還在冒泡,林躍民的嘴直接變紅了,一碗葯下去,林躍民嘴邊已經被燙出一圈燎泡,看得中年男人心驚膽戰。

喝完葯,中年男人把林躍民放平,急不可耐的問:“老闆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趙平安再次把了個脈,最後說:“不要着急,半時之內,就能醒過來了。”

果然如同趙平安說的那樣,二十分鐘之後,林躍民的眼睛就動了動,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摸自己嘴邊的燎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