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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夏每天醒來,都會繞着老槐樹飄上幾圈,然後舒服的靠着大樹丫子,兩腿一盤,單手托腮,嘴角含笑,等着不遠處柳樹莊裡的孩子們結伴過來打豬草,再從孩子們嘴裡聽些八卦,用來打發無聊寂寞的日子。

她也不知道自已什麼時候來的這裡,只知道繞着老槐樹飛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不過對此,蘇夏沒什麼意見。她早就做好了死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死是死了,怎麼還穿越了時空,成了阿飄!

蘇夏倒是希望轉世投胎,可這好像不是她能決定的。

無奈的蘇夏撇了撇嘴,繼續目視前方。

說來也怪,只要蘇夏不離開老槐樹樹蔭範圍,白天黑夜,什麼時候她都可以出來。只是,除了她自已能瞧見自已,其他人是看不見她的。

所以,蘇夏很是肆無忌憚的看着樹下那個和她同名同姓的小姑娘。

小姑娘十五六歲年紀,據說家裡人已經在準備給她相看夫家了。

可在蘇夏看來,小姑娘臉上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眉眼間有一絲愁悶。

“小夏,你嫂子還在堅持要把你說給她家表弟?”

“……嗯。”蘇夏低頭割草,只是輕輕應了聲。

“那你爹娘、大哥呢?他們就沒說些什麼?”

小夥伴有些着急,問話的聲音倏地提高了許多。

“說了。”蘇夏仍舊沒停下手裡的活,悶聲悶氣的說道。

小夥伴眼睛一亮,立馬挨近了些小聲勸道,“只要你爹娘不鬆口,她一個做媳婦的還真能做你小姑子的主?”

“……唉!”蘇夏突然停下手裡動作,長嘆口氣,雙目無神的盯着前方道,“大嫂懷孕了,說是……說是懷的男胎。”

“啊?”小夥伴一驚,隨後氣憤道,“她這是仗着肚裡孩子威脅你們呢!這人怎麼這樣?她那表弟就是個無賴,小夏你要是嫁過去……可怎麼活啊!”

小夥伴很是快言快語的噼哩啪啦的說了一通,只是叫蘇夏的小姑娘早已低頭割起草來。

盤腿坐在樹上的蘇夏,擰眉看着下面好似莫不關心自已終身大事的小姑娘,心裡微微嘆惜了聲。

只是她自已還是個阿飄,又離不開老槐樹,不然的話,她倒可以飄去嚇唬嚇唬那什麼大嫂家的無賴表弟。

又一天,雞鳴剛過,蘇夏升了個懶腰,假裝自已還是人類似的正常醒來。

剛一睜眼,蘇夏就看到一個模糊身影,慢慢朝老槐樹這邊走來。

“是誰這麼早來這裡?”蘇夏低喃着,並習慣性抬手要揉下眼睛,可惜沒成功。

訕訕放下手,蘇夏自嘲一笑,腹誹道:鬼就是鬼,做什麼還要學正常人樣子?矯情!

矯情歸矯情,來人還是要瞧清的,畢竟老槐樹也算是她蘇夏在這異世的地盤。

於是蘇夏定睛瞧去,怎麼覺得那身影很是讓她眼熟?非但如此,隱隱的,她還聽到了抽抽咽咽的哭泣聲?

“哎呀,這是誰啊?”這麼想着,蘇夏不自覺的就往來人處飄了些過去,然後驚呼道,“蘇夏!她這是怎麼了?”

來人是那個也叫蘇夏的小姑娘,手裡挎着個大籃子,一手抹着眼淚,正淺一步深一步的走着。

小姑娘當然看不到有人……哦不,有鬼在關注着她。

人家小姑娘哭歸哭,手裡動作可是一點都不慢,就着蒙蒙亮的天色,麻利的割起豬草來。

“媽呀,大清早的虐待小孩呢這是……”蘇夏一邊吐槽,一邊遠遠的圍着小姑娘一圈圈飄着。

她不肯靠太近,怕鬼氣太陰,害小姑娘身體不舒服就不妙了。

從這一天開始,每天雞鳴後,蘇夏都能看到小姑娘挎着籃子過來。

從一開始的哭泣,到後來的麻木,蘇夏見證了小姑娘的“銳變”,心裡也跟着難受起來。

只是蘇夏畢竟見多了人心邪惡,又因為自已多年被困老槐樹……對此,她除了繞着小姑娘多飄幾圈報以同情外,也別無它法啊!

如同往常一樣,蘇夏雞鳴過後醒來,準備迎接小姑娘,迎接新一天的到來……

遠處地平線上出現了個小黑點,蘇夏知道,她期盼的小姑娘來了。頓時,她慣性使然的往前飄去。

在蘇夏飄離後,她剛剛坐過的地方,突然多了個人。

此人穿着一身錦衣,頭戴玉冠,長眉入鬢,眉目如畫,端的是俊逸無比。

不過,此時這人的一張俊臉通紅,好看的嘴唇緊緊抿着,白皙修長的手扶着粗壯的樹榦,樹榦上的老樹皮撲簌簌往下掉着。

蘇夏接到人後,照舊繞着小姑娘飄了幾圈,才心滿意足的準備飄回自已天天坐着的地方。只是才一轉身,她就被嚇了一跳。

“嚯!這誰啊?嚇死鬼了!”蘇夏嚇的鬼臉更白了,定在空中一時沒敢上前。

“咦?這人的臉怎麼這麼紅?”蘇夏好奇了,慢慢往前飄了些,緩緩的開始繞着樹上的男人轉了一圈,“長的還怪好看的,大長腿,窄腰,翹臀……嘖嘖,不錯不錯……”

“只是看這人的穿着……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啊?”蘇夏過了好奇心後就深思起來,所以,她並沒有如往常一樣飄回老位置上,反而遠離男子。

蘇夏的膽子不算小,畢竟生前在末世摸爬滾打了許多年,什麼沒見識過?

可眼前這人的周圍散發著讓她無法靠近的熱度和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蘇夏不知道原因,可是本能的她選擇遠離危險。於是就往樹梢濃密處飄去,躲進樹葉里偷偷張望着。

廉振坤知道自已已經忍到極限了,再不找人舒緩下,估計他就得暴體而亡了。

廉振坤感到眼前陣陣發黑,他知道,這是自家兄弟對他遲遲不行動的抗議。

他使勁晃了晃腦袋,勉力讓自已清醒片刻。而這時,廉振坤也發現了樹下正低頭割豬草的姑娘。

“這難道就是天意?”廉振坤喃喃的吐出一句話,臉上反而多了些許釋懷,“也好,總歸以後不會虧待了她。”

廉振坤心裡打定了主意,就不再猶豫,直直往樹下的人兒撲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