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樣！”王大牛一臉你怎麼如此料事如神的表情接著說道：“其實大家都知道碼頭的工作不輕鬆，能來的人，都是想要開始好好過日子的！我們過去遊手好閒，也是因為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可是我們也要過日子，所以我們就只好做些不是那麼光明正大的事情。”

秦深靜靜地聽着，忽然覺得其實這些市井中的人，也是很有一種智慧的！他們會作惡，但是不會過分，不會讓人也咬牙切齒地想要報關，然後將他們鬆緊衙門的大牢裡面。因為他們在佔便宜或者討要錢的時候，也會真的幫對方做一些事情，所以王大牛的這種所謂的小惡，其實不過是變向的強買強賣而已。

就像是他上次在幽暗的巷子里，雖然教訓了王大牛和羅生，可是他卻沒有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

當第二天王大牛和羅生在碼頭戰戰兢兢地扛箱子的時候，他們的內心一直是十分忐忑的，就擔心會被林管事叫到休息間，告訴他們，可以直接收着東西滾蛋了。

可是等了一天，然後又一天，林管事一直都沒有找他們，所以王大牛和羅生就知道了，知道秦深並沒有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所以他們……如今算是回報秦深了。

“所以林管事雇了很多人，卻沒有要那個楊成，是嗎？”秦深開口問道。

“是的。”王大牛沉聲說道，“林老爺說，做錯事沒有關係，只要我們想要去改變，向好的方向改變，就說明我們不是無可救藥的！所以他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至於楊成……林老爺並沒有說什麼。林老爺只是看着楊成搖了搖頭，然後就轉身離開了。”

秦深點點頭，如楊成這種，準備踩着別人的痛處上位的人，輕易不會有人敢用的！因為楊成實在太陰險。牛若水找了楊成，看來這件事情他不得不重視起來了！

“你們怎麼知道牛記找了楊成呢？”秦深有些不解。牛若水又不傻，做這種事情的時候，怎麼可能不背着人呢？

“是羅生！”王大牛低聲說道。“在碼頭工作的工友，大部分都住得不是很遠，所以有個風吹草動的，自然就能夠看到！雖然我和羅生如今算是改邪歸正了吧！但是……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我們其實一直都有注意到的楊成的！尤其是當時在碼頭，被楊成說破過去的那些人，當然也包括我了。”

王大牛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們都在碼頭有了正經的工作，可是楊成卻依然整日偷雞摸狗！當日碼頭的事情不知道怎麼傳了出去，反正後來的結果就是……沒有人用楊成。羅生擔心楊成會找機會報復，所以讓人一直留意他。”

“原來如此。”秦深點點頭，“這次真是多謝你們了！你和羅生這次做的事情，我和阿蘇都會放在心上的，以後……”

“沒事！其實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本來已經決定好好過日子了，可是牛記一給銀子，我就心動了，想着不過是給你們生意搗個亂，不過後來林管事說我們了。”王大牛嘆息一聲。

“林管事？”秦深的眉心忽然皺了起來，怎麼又有林管事？

“對，那天下工的時候，你不是就把我和羅生給揍了嘛！所以過幾天的時候，林管事就抽空過來問了我們。其實剛開始，我們還着實忐忑了幾日，因為擔心你將這件事情告訴林管事嘛！”王大牛憨笑地說道。

“我沒有！因為沒有必要！”秦深挑眉看向王大牛，“我既然已經出手揍了你們，就是懲罰完了，不會再追究了。”

“是是，後來我們也就想明白了！”王大牛連忙點頭說道，“然後林管事就出其不意地來找我們了！”

秦深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定然是他那天揍他們的時候，被林管事發現了什麼，只不過這個老狐狸見他們沒有繼續在碼頭上交惡，也就沒有說什麼了！不過為了碼頭的安定，事後他肯定是要了解下情況的。

“然後你們就說了？”秦深挑眉看向王大牛，心中暗自想着，真是沒有看出來，這人還挺老實的。

“嗯！”王大牛點了點頭，“林管事說了，既然想要好好過日子，就踏踏實實的，不要想着不勞而獲，否則日後我們懶惰成性，就再也不能吃苦了！”

“林管事是對的。”秦深笑了笑，“然後你們就盯着楊成了？”

“嗯！就向牛記的掌柜說的那樣，小孩子嘛，總是會將看到的事情告訴大人的！有孩子看到一個女人給了楊成銀子！羅生仔細問問了，發現就是牛若水！”王大牛忽然想着也許這就是報應吧，因為牛記想要通過喬蘇身邊的小孩子偷得喬蘇的秘方，可是牛若水還沒有行動的時候，羅生和王大牛就已經通過孩子，知道了楊成的事情。

“你一定要小心楊成，他同我們不一樣，他是真的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王大牛沉聲說道。

“我知道了！謝謝！”秦深忽然上前，在王大牛的肩膀上拍了拍，“改天休息的時候，來我家吃飯，我請你們！”

“好！”王大牛笑着點頭，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他可是聽說，林家的管家如今都每天去喬蘇那裡買吃食呢！據說是因為林家的小少爺喜歡喬蘇的手藝！他覺得，這秦深和喬蘇，是眼看着就要大富大貴了，他一定要讓秦深不在記恨當日他和羅生做的事情才好，否則萬一那個小少爺在林老爺的身邊說了什麼，林老爺再告訴林管事，那他和羅生不久完蛋了？

忽然，碼頭傳來一陣銅鑼的敲擊聲，秦深看向王大牛，“有船來了！你先過去吧，我一會兒再走。”

“好！”畢竟王大牛也算是牛若水的老鄰居了，雖然他決定不同牛若水一起對付秦深和喬蘇，但是他也不想同牛記撕破臉，在這碼頭啊……還是同秦深保持距離比較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