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余德亮問張凡“不覺得羞恥嗎”時，張凡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不覺得啊。”

余德亮頓時氣結。

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你作為一名老師，公然對學生出手，本來就很無恥了。

結果我問你不覺得羞恥嗎，你竟然還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回答，人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張凡見余德亮半天說不出話來，嘿嘿一笑：

“余老師，沒事的話，就請你離開。我要開始上課了。”

余德亮聽到這話，臉就更黑了，如同剛從煤窯里出來一樣。

沒事？

你打了我一百多學生，跟我說沒事？

敢情完全不把我這個八屆優秀老師放在眼裡。

是誰給你的膽子！

不過他作為德高望重的明星老師，一向都是講道理的——至少在別人面前，要做出一副很講理的樣子。

他叫住張凡：“張凡助教，別忙着講課。今天這事不是小事，我們至少要弄清楚前因後果。如果是我的學生的不對，我讓他們向你謝罪。若是你的學生或者你的不對，也應向我的學生賠禮道歉。”

在場的眾人聽了，一個個都暗自點頭，議論紛紛。

“不愧是八屆優秀教師，就是有涵養。”

“都這樣了，竟然還能如此講道理，我等遠遠不及啊。”

“余老師就是余老師，豈是我等凡夫俗子可比的？”

張凡之前也已經聽王冬講過事情的前因後果了，知道此事自己班占理。

他當即一甩手：“好，講道理。現場都有監控，調出來就知道了。”

余德亮黑着臉點頭：“很好，劉老師。”

人群之中，負責管理訓練館的劉老師連忙站了出來，應了一聲：“嗯，我這就調監控。”

很快，監控被調出來，全息投影出現在訓練館上空。

只見畫面上，15hào場地上，渣渣班的六人正在練習拔刀斬。

大約五分鐘之後，火箭班的幾個學生到來。

他們見沒有場地，四下掃了一下，便向著15hào場地而來，讓渣渣班這幾個閃開，他們要訓練。

渣渣班學生說要先來後到，火箭班學生便開始了各種嘲諷辱罵。

先是用言語激諸葛靚，接着侮辱整個渣渣班的學生是渣渣。

最終，雖然是渣渣班的幾個學生先動的手，但事情都是由火箭班學生挑起的。

眾人看完，都已明白了。

余德亮面色依舊發黑，沉吟片刻，說道：“張凡助教，依我看，今天這事，兩邊學生都有過錯。我的學生不該挑起事端，你的學生也不該先出手。既然雙方都有錯，大家就都算了，誰也別追究誰了。”

眾人聽了，再次紛紛點頭。

“余老師處事當真是公正公平，不袒護自己的學生，也不過於指責其他班學生。”

“能評上八屆優秀教師，這水平就是高。”

“那是自然，要不然怎麼能叫德高望重呢。”

張凡聳了聳肩，隨意地說道：“我無所謂。”

說完後轉頭向自己的學生們說道：“渣渣們，現在開始上課……”

“等等。”

余德亮打斷張凡。

張凡眉頭一皺，轉頭看着余德亮：“余老師，還有什麼事？”

余德亮看了一眼張凡那幾個學生，臉上略帶着一絲微笑，說道：“張凡助教，麻煩你把這塊場地讓給我們火箭班，行嗎？”

張凡聽了，嘿嘿笑了兩聲。

“不行。”

他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老師驚了。

別說他一個小小的助教了，就算是其他老師，余德亮要問他們借場地，他們也只有帶自己的學生撤離的份。

張凡一個區區助教，竟然敢當面拒絕。

而且還拒絕得這麼乾脆，沒有絲毫迴旋餘地。

這讓余老師的臉往哪放？

擺明了是不給余老師面子啊。

余老師的黑臉上，微笑消失，語氣有些不悅：

“張老師，你只有六個學生而已；我們班有一百多人。總不能因為你們六個學生，就耽誤了我們一百多人的學習吧？”

旁邊的劉老師見余德亮臉色不好看了，也連忙過來勸張凡：

“張凡老師，余老師說得沒錯，我們不能因小失大，要有大局觀。再說了……”

說到這裡，劉老師壓低了聲音。

“你那六個學生基本上都是倒數，是學院已經放棄的學生。與其讓他們浪費學院的資源，還不如把資源分配給火箭班，這樣更合理一些……”

他話還沒說完，張凡猛地轉過頭，盯着劉老師的眼睛。

“哪個敢說學院已經放棄他們了？院長敢嗎？就算把教育部長找來，他也不敢如此信口雌黃吧！”

一句話，說得劉老師面紅耳赤。

他是真沒想到，張凡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大聲說出來。

張凡又對余德亮道：“余老師，什麼叫因小失大？六人就是小？一百人就是大？如果你自己就是這六人之一，你還會勸我放棄場地，讓給其他人嗎？你有設身處地為他們考慮過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們自己都不願意的事，就要強加到學生頭上嗎？況且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明明看到是我的學生先來的，還想要其他人強佔場地，這不合道理吧？”

“……”

一番話，說得余德亮無言以對；

一番話，說得在場眾人鴉雀無聲。

張凡的話，沒有一個人能想得出反駁的理由。

余德亮臉已經黑到了極點。

雖然張凡說的是對的，但當眾指出來，這是不給他面子。

以他如今的身份，面子有時候甚至和命一樣重要。

張凡當眾駁了他的面子，他心中恨不能直接將張凡按在地上捶一頓。

但德高望重的他自然不能這麼做。

他停頓片刻，面色極度難看，語氣發冷，說道：“張凡助教說得是，受教了！”

說著一回身，對火箭班學生冷聲道：“huíjiào室，上理論課！”

那些學生們，一個個從地上爬起來，灰溜溜地離開了訓練館。

余德亮一甩衣袖，沒有和任何人說話，黑着臉也離開了訓練館。

而這邊，渣渣班的那幾個學生也都爬起來。

卻聽張凡那冷厲的聲音傳來：“所有人，一千個俯卧撐，五百個仰卧起坐。做不完不許吃飯！”

那幾個渣渣聽了，頓時紛紛叫道：“我們打架都是為了我們班，而且明明是我們占理。這樣處罰，我們不服！”

張凡冷哼一聲：

“處罰你們，不是因為你們打架。而是因為你們連火箭班的菜雞都打不贏，給老子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