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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查完庫房,兩人都大失所望。過了十來年,庫房裡的種子早就霉變腐爛。只能去野外的田地里找找了,駱有成順手從庫房裡帶走了幾條編織袋。

撥開一壟壟草,兩人很快找到了曾經的溝渠和田埂。走進昔時的田地,駱有成用意念分開雜木和草叢,柳姑娘在他後面,整個身子都貼上來了。駱有成挺享受這種感覺的,果真沒有“大舅哥”真好。

兩人不久就有了收穫。幾朵紫甘藍,長勢還不錯,沒有結種,但帶土一起移植應該不成問題。將紫甘藍放入編織袋,用意念舉在頭頂,繼續尋找。

兩人花了大半天時間,連一個農場都沒走完,不過收貨也頗豐。葡萄、西蘭花、勝利果、大番茄、絲瓜、木薯、馬鈴薯、紅薯、紫薯……有種子,有植株,還有根莖。許許多多柳瑩不曾培育過的作物,讓這姑娘興奮地又蹦又跳。

眼看着天色漸晚,柳姑娘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有成哥,要不今天咱們不回去,明天繼續找。”

好誘人的建議,駱有成很心動,去他媽的“大舅哥”的小表情,今天豁出去了。他豪邁道:“好,要是你哥敢找我們麻煩,我給他舉高高,摔屁屁。”

柳姑娘立刻慫了:“要不,我們還是改天再來吧。那些要移植的蔬菜放久了怕活不了。”柳姑娘機智地給自己找了個下台階。

回到莊園,柳洵和石岩山還沒有回來。柳姑娘下廚。與胡永勝、汪澤俊一起用過晚飯,駱有成接到石岩山打來的衛星電話。石岩山說他們發現了一窩野豬,沒抓到。野豬往灌木林子里一鑽,無處下手。放棄又可惜,所以他們今晚不準備回來了,他和柳洵正在布陷阱呢。

駱有成腸子都悔綠了,早知道“大舅哥”不回來,自己就和柳妹妹在外面過夜了。

晚上柳瑩來到駱有成房間,兩人正要說點啥,不解風情的胡永勝來敲門。心中有鬼的柳姑娘找個借口就跑了。

夜深人靜,駱有成卻輾轉反側,無心睡眠。獨處一天,他發現柳家小妖精對自己的魅惑越來越大了。

“怎麼?思春了?”托尼特有的童音響起。

駱有成心一驚,自己是鬼迷了心竅啊,居然忘記了還有個托尼哥。要真和柳妹妹發生點什麼,不都讓托尼哥看去了。

“托尼哥,你今天做什麼去了?幾次呼喚你都沒答應。”

“我去莊園周圍轉了轉,熟悉一下環境,後來找你不在,就到胡永勝腦子裡呆了一天。”

難怪胡永勝剛才跟他說,感覺自己的“第二人格”又來過了。這可憐的娃,幹嘛是靈魂的宜居體質。

駱有成眼珠轉了轉,向托尼哥建議道:“要不託尼哥明天再在酋長身上待一天,幫他熟悉一下身體對毒素的控制?”

托尼立刻反應過來了:“你明天還想和柳瑩一起出去?”

駱有成冠冕堂皇地說:“我們找到了從前的農場,可以採集不少種子,現在要多做準備,以後這裡人多了,現有的蔬菜供應就跟不上了。”

托尼卻不吃這一套:“你是怕我看到你們做羞羞的事?放心好了,我們是不同的種族。你看到兩條狗在一起,你會有興趣嗎?”

托尼哥太耿直了,駱有成的嫩臉像煮熟的螃蟹殼。

托尼興奮道:“我今天查看了胡永勝的記憶,知道柳洵的德性。別怕,托尼哥幫你,你們倆就是當著柳洵的面親熱,他都會以為你們在吵架。”

駱有成猛然想起托尼哥是會幻術的,這個提議很驚險,很刺激,不知道柳妹妹願不願意配合著試一試。但他隨後又想到幻術只能維持短短的一分鐘,便興緻索然了,還是睡覺吧。

“托尼哥,講講你的故事吧。”駱有成請求道。

托尼如他所願地開啟話癆模式,報出一個個陌生的人名。駱有成眼皮很快沉了下來,迷迷糊糊間想着,托尼哥的催眠能力杠杠的。

托尼真的是個好人,第二天果真跑到酋長腦子裡做客了。駱有成對着胡永勝喊了兩聲托尼哥,得到肯定的答覆,他才放放心心地拉着柳瑩坐上飛翼。又對不住酋長了,回頭得想個法子補償他。

有了前一天的經驗,今日的搜尋格外順利,日上中天的時候,飛翼上已經裝了七個大袋。

隨便吃了點帶來的食物,兩人坐在林間的空地上小憩。這兩日的獨處,讓兩人的關係急劇升溫,已經從三四十度的溫吞水升至接近沸點。柳家姑娘很開心,書不是白看的。那本《撩哥狂魔自述》里的許多經典語錄都不好使,要不忘了,要不說不出口,但柳瑩記住了三個字——“處對象”。狂魔在書里調侃,說二十世紀的古人很老土,撩哥居然叫“處對象”。柳瑩覺得“處對象”很好啊,道理樸實,執行起來也很簡單。有成哥和她單獨相處了兩天,不就處出感情來了嗎?

柳瑩緊將頭輕輕地枕在駱有成的肩膀上,靜觀紅葉秋落……

半個小時後,駱有成一隻手攬住了姑娘的腰肢,傾聽秋蟲呢喃……

一小時後,柳瑩雙手環住小伙的脖子,頭埋進他的胸膛,細品秋風低吟……

兩個小時後,年輕男女面對面盤坐,努力地伸長脖子,嘟起嘴巴,身體輕輕地顫抖,凝神忘我,外界的一切都被他們遺忘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年輕男女仍然維持着這個姿態,嘟起的嘴巴稍稍伸長了點,但終究還是差了一公分的距離。

脖子要擰了,肩膀好酸,屁股好痛,柳家姑娘率先放棄了。

“慫人啊,我眼巴巴地盯了兩個半小時,你就給我看這個?”童音在駱有成腦海里響起。

“啊?”駱有成花容失色,驚叫出聲。迅速在腦子裡回應:“托尼哥你怎麼在這兒?”

柳瑩看到駱有成臉色變化,緊張道:“有成哥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怪我做的不好?”

什麼叫做得不好?是壓根沒做成好不好。駱有成吭哧了半天,憋了一句:“可能是這兩天便秘了。”

柳姑娘更緊張了:“是不是這兩天蔬菜吃少了,回家我給你多炒幾個蔬菜。”

駱有成從嗓子眼裡發出個“嗯”,微低着頭不再說話。柳瑩姑娘用力地絞着雙手,臉上刻滿了懊惱。

“托尼哥,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駱有成憤怒道。

托尼尷尬地笑了兩聲:“就是有那麼點小小的好奇心。話說,就差臨門一腳,你小子就是不踢。你不急,守門員也急死了。”

駱有成細品了一下這句話,托尼哥好像說的是古老的一項競技運動,他曾經看過幾段影像的。好像是這個理,自己不出腳,守門員都不知道往哪邊撲。

“我也不知咋的,明明知道前面是張如花似玉的臉,可就偏偏覺得中間有個鬍子拉碴的大舅哥,用小眼神不停地瞅着你,下不去嘴。”駱有成頹然道。

“錘臉,踢褲襠,野蠻衝撞,花式過人。”童音興奮地嗷嗷叫着。

“還是算了吧。”

“慫!比吳廣旭還慫!真不理解你們人類啪啪怎麼會這麼麻煩。”托尼怒道,但聲音立刻又柔和下來,帶着蠱惑,“有成,你今天要是親一下這小姑娘,我教你一式念力秘法……不,兩招,意念顯形和植物視角。”

駱有成精神大振,意念顯形他見廣旭哥用過很多次,早就眼紅了。至於植物視角,光聽名字就很牛叉了,末世最不缺的就是各類植物,用植物的視角,相當於自己多了一項偵測類異能。拼了!他默默地醞釀了兩分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仍有些不知所措的柳姑娘臉上啄了一口,一擊即退。

柳家姑娘就像中了麻痹性神經毒素,身體僵直,兩腮酡紅。被有成哥偷襲了,好羞恥好幸福,要不要反偷襲呢?姑娘的腦迴路里全是兩個親親的小人,突然感覺耳朵一陣酥麻。

“糟了,我哥給我打電話了。”柳姑娘驚慌失措,臉色迅速由紅轉白。

聽到是人生夙敵大舅哥來電,駱有成反倒冷靜下來:“為了我們今後的幸福,你需要淡定。”

柳姑娘做了兩次深呼吸,接通電話:“喂,哥,你昨晚怎麼沒回來?我好擔心呢……你們到家了嗎?……嗯,我和有成哥在採集種子,收穫很大呢……在裝車了,很快就回來……嗯,回家見。”

掛了電話,柳姑娘拍拍胸脯,“搞定!”

駱有成試探着問:“以後我們還是偷偷的?”

姑娘又開始糾結了,偷偷的真的好不過癮,但她最後還是點點頭。自覺偷食了禁果的柳姑娘不放心地問:“你說咱們回去,我哥會不會看出啥?”

駱有成覺得大舅哥靈敏的小眼神跟雷達似的,還真能看出點啥。“要不咱們回去裝着不理對方?”

這話一出,托尼憋不住了:“你這叫欲蓋彌彰,傻子都能看出不對來。你們平時怎樣就怎樣。”

駱有成深以為然,連忙收回了自己的話,將托尼哥的意見複述一遍。柳瑩聽說只需要本色出演,鬆了口氣,反正這段時間她一直是有成哥的迷妹,一點難度都沒有。

回到莊園,兩人剛下飛翼,柳洵警惕的小眼神就掃了過來。看到妹妹的表情依舊是迷戀中帶着矜持,而駱有成則一臉雲淡風輕,柳洵鬆了口氣。看來依舊是妹妹的單戀,沒有什麼變化,這就可以放心了。這麼想着,另一個念頭浮了上來,為什麼可以放心了?妹妹能有個好歸屬不好嗎?柳洵覺得心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