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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大半夜,駱有成才去休息,只覺得迷迷糊糊閉了會兒眼睛,就有人來敲門。

來的是商士隱,這傢伙眼圈發黑,看來是一夜沒睡。一見面,商士隱就拍了記馬屁:

“少主人神機妙算,算無遺策、策無不拔。”這還玩起了成語接龍。

不過駱有成心卻一緊,“果真有姦細?”

商士隱收起嘻笑,說:“發現了兩個。不過按您的吩咐,沒動他們的東西。老鷹在盯着他們,他們沒機會亂來的。”

“正好在開會的時候拿他們打殺威棒。”駱有成點點頭,“還是不能掉以輕心,這段時間你還要盯緊點,只怕有隱藏得更深的。”

商士隱急忙應是。

駱有成又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蝶戀花在異種里安插那麼多姦細做什麼?”

“應該是為攻打紅旗渠做內應吧?”

“可一個異種,地位低下,又沒有能力,能做些什麼?”駱有成追問。

“這就不清楚了,要不把胡哥叫來,胡哥腦子好使。”

駱有成拍了拍腦袋,在自己這個團隊里,酋長也算是個推理小能手了,這段日子打打殺殺,用不上他,倒是把他忽略了。

“你去把酋長叫來……算了,乾脆把咱們的老柳、岩山他們幾個都叫上,咱們開個小會。”

“行。”商士隱準備離去,突然又想起了什麼,從夾克的內袋裡掏出一張紙。“這是老鷹收集的資料,一百多號人,全在上面。”

駱有成接過一看,紙上畫了個表格,填寫着姓名、年齡、性別、特長、愛好,還有一項是備註,註明是否上過學,是否有學歷。有兩個人被畫上了紅圈,是商士隱認定的內奸。

名字後面有備註的只有三分之一,這意味着大多數人都沒上過學。再看備註內容,小學的佔了一大半。看看年齡,也就釋然了,大多是23歲以下的年輕人,這批人在災難爆發時,才幼兒園畢業。23至30歲的也不少,就是那批小學生了,30歲以上的人就很少了,老鷹是年齡最大的一個,今年42歲,這大概是他被推為臨時首領的緣故。老鷹的文化程度只是高中畢業,但在莊園里,應該能排進前五。災難前他是個建築工人,負責打印配料。

“老鷹這人你覺得怎麼樣?”駱有成一邊看錶格一邊問。

“打了幾天交道,感覺人還不錯,性格比較直,認死理,有點倔,是個熱心腸,好多人都是他流浪的那些年撿來的,喊他老爸。”

駱有成對老鷹的好感又長了幾分,在自顧不暇的亂世,這種人不多見了。

用單片鏡拍下了表格,駱有成把紙遞還給商士隱,“交給酋長,讓他看看人手怎麼安排。”

商士隱走後,駱有成又通過單片鏡看了一會兒表格,表格雖然簡單,但透露的信息卻不少。直到商士隱來叫他,他才起身往小會議室走去。

所有人都在會議室里等着了,駱有成看了眼柳瑩,問道:

“那女孩醒了嗎?”

柳瑩答道:“還睡着呢,不過應該沒事了。”

“你身體好點了嗎?”駱有成問話順序是有講究的,他可不想隨時面對大舅哥凌厲的小眼神。

柳瑩小臉紅撲撲的,“沒事了,全好了。”

駱有成在居中主位上坐下,開門見山地說:“現在一下來了很多人,這些人,用得好,是幫手;用得不好,就是不安定因素。咱們在這方面都沒有經驗,所以先坐下來好好合計一下。酋長,你看過那張表格了,你有什麼想法?”

胡永勝將單片鏡與會議桌配對,會議桌中央浮現了一張表格。他說:“這些人大都很年輕,換句話,沒什麼文化,也沒什麼生活技能。你們看,大多數人在特長欄里寫的是乞討,還有不少寫翻垃圾的。真正有技能的,我統計了一下,有22人,兩個廚師、一個幫廚和一個家庭婦女可以調派給老柳;農機師、水產養殖員、牛奶工外加兩個農民都給柳瑩,電工和線纜工汪哥帶着,會計師和高中生跟着我,讓他們幫着做做外部的賬目。”

汪澤俊不解道:“現在沒了貨幣,做賬目做什麼?”

“這麼多人的吃喝拉撒都落在了我們頭上,每月食物新增量、庫存量、消耗量這些不弄清楚怎麼能行?還有,按少主人的想法,我們要建成一個大型的生活基地,所以必須事先制定一個規範。”

聽到這裡,駱有成眉頭挑了挑,印象中這是酋長第一次稱自己為少主人吧?酋長角色代入得很快啊。

胡永勝繼續說:“規範的細則我還在制定,但有一條必須寫入,就是按勞分配。莊園里不能養閑人,每個人都必須工作。”

所有人都點頭,這個道理很簡單,勤快人養懶人,一旦有人覺得不公,就會滋生許多社會矛盾,辛辛苦苦建立的小社會就會產生動蕩,甚至內亂。

“所以,”胡永勝說,“我建議逐步引入信用點制度,充分調動每個人的積極性。這就是我請求建立外部賬目的原因。”

不僅其他人,連駱有成都感到頭大,幾個人的時候多瀟洒自在?這才增加了一百多個人,咋就這麼多事?但為了完成廣旭哥交給他的光榮而偉大的任務,這一步又不得不邁出去。他示意胡永勝繼續,一旁的石岩山憋不住了:

“他們都分派了人手,那我呢?”

胡永勝笑着說:“自然給你安排了,這裡面有三個跑步快的,兩個會爬樹的,一個跟老鷹學過用樹枝打彈弓的,都給你。”

石岩山不滿道:“我要這些人做什麼?”

“打獵啊。莊園里的食物儲備雖然還很充足,但總不能坐吃山空,必須有食物補充來源。”

石岩山興奮起來,“那行,我就當這個狩獵隊長了,不知道這些傢伙身子骨行不行。”

胡永勝沒有再接他的話:“士癮那邊我比較頭疼,莊園有智能守護,所以安保那邊,身體條件反倒是個次要因素,最重要的是忠誠,但這些人不知根不知底,很難選擇。”

商士隱看向駱有成:“少主人,我覺得我更適合外派。”

這點駱有成很贊同,以這傢伙的性子,外派遠好過在莊園里搞事情,“行,不過你要先頂一段時間,等有合適的人,再接替你。安保的人選,你徵求一下老鷹的意見,老鷹這人我還是信得過的。”

胡永勝接過話:“老鷹是這支隊伍的首領,暫時讓他輔助協調,之後讓他負責基建。恰好有一個建模師可以分配到他手下。另外一個玩樂器的,暫時沒有適合的位置。到時候和其他人一起,聽一下他們的意願,再做人員調度。少主人,你看這樣安排是否合適?”

駱有成哈哈笑起來:“幸好有酋長,不然我們都是兩眼一抹黑。行,就這麼辦。”

胡永勝繼續不疾不徐地說:“這是我們接納的第一批人,以後還會接納更多的人,人員的構成會越來越複雜。秩序是穩定的基礎。我有幾個不成熟的提議,一是要為生活基地命名,莊園這個名稱過於私人化,很難讓居民產生歸屬感;二是要建立我們的絕對權威,讓居民信任我們,敬畏我們。至於其他的,我們再慢慢完善。”

這酋長和他想到一塊去了,而且,表格不久前才拿給他,短短一會兒的功夫,他居然想了這麼多,並做了相對合理的安排。駱有成怎能不興奮:

“得酋長,如得諸葛孔明。”

胡永勝慌忙擺手,自己哪敢跟諸葛大神比肩。

駱有成饒有興緻地問:“基地的名稱有沒什麼想法?”

“想了一個,還要少主人定奪。”胡永勝說:“既然大多數人都沒有文化,甚至沒有生活技能,需要我們去教導和培養,那麼我們這裡不如叫學院,怎麼樣?”

“水岸學院?水岸學院?有點拗口。”駱有成思索着,突然眼睛一亮:“叫水岸書院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