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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鹽城頻繁的換上精力充沛的新隊員,就像不斷地往一個桶里注進活水,每一批防守與進攻隊員都是嶄新的。而格蘭德球隊這次只有四十名球員,只能做到攻防互換。

“而且他們在針對別西卜。”

“是的。”

短暫的兩分鐘休息後,比賽進入第二小節,在格蘭德球隊再一次得到進攻權的時候,別西卜遭到了圍攻,雖然四分衛以及其他隊員的壓力因為這個而大大減輕了,但作為異能者,無論是大霍普金斯還是小霍普金斯都能清楚地看見白鹽城的防守隊員之一在同伴的掩護與遮掩狠狠肘擊別西卜的上腹部,無需專業知識,大部分人都知道太陽神經叢正是以肚臍為中心向四周展開的——橄欖球賽防具的保護不可謂不嚴密,鋼質頭盔、肩甲、胸甲、肩墊、肘墊、臀墊、膝墊、股墊、護手、護脛......但腹部與背部除了一層球衣之外什麼都沒有,如果他們對付的是一般人,恐怕那個倒霉鬼早就倒地不起甚至暈厥與昏迷。而且,依照橄欖球聯盟健康委員會最新制定的規則,遭受到這種嚴重傷害的隊員是不能再次上場的。

而且在橄欖球賽中,換人是不受限制的,白鹽城球隊利用了這一點——他們的隊伍里幾乎沒有可以稱得上技術優異或是經驗豐富的隊員,所以無論換下哪個都無所謂,他們正在將自己的劣勢轉化為優勢——人類身體和精神的爆發所能維持的時間並不長。而一場橄欖球賽長達八十分鐘,其中只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

“這似乎不太公平。”

“原本就不公平。”撒沙說:“這下子可扯平了。”異能者的力量與敏捷度遠遠高於普通人,無論他們參加什麼比賽都能輕而易舉地打破任何一個紀錄,他們根本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偏又讓人捉不到把柄的作弊器。

“但我不太喜歡公平。”小霍普金斯隨即悄聲說。這是別西卜.比桑地的首戰,也是他漫長征途中的第一步,即便不是他的原因,這場失敗也會成為他雪白履歷中難以抹去的一個污點。

“那倒沒什麼難的。”寶兒.道格拉斯說:“下一次暫停的時候,我會請他們喝茶。”他冷漠地瞥了霍普金斯們一眼,“這也是我的球隊。”

等寶兒.道格拉斯走開。大霍普金斯說:“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是說,這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體貼。”

“自打凱瑟琳公開了我們的關係。”小霍普金斯說:“並且確定,至少在短時間內,他是無法取代我的時候——您看,他變聰明了。”

安東尼.霍普金斯愉快地露出了他那口銳利的小白牙,“一個熱忱的追求者?嗯?”

“凱瑟琳可不是瑪西亞。”即使她身邊充滿着各色各樣的變態,但她不會是個戀童癖,冰冷細密的雨絲斜着打在撒沙的臉上,一小部分滲入了他的嘴唇。“當然,這和我們關係不大。但我想,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追在我的屁股後面跑了。”

“這可很難說,”大霍普金斯站起來,為自己的兒子整理了一下防雨外衣的兜帽,男孩的金髮被雨水弄濕了,貼在他的臉頰和脖子上,他耐心地把它們捏在手裡,濾掉裡面的水分。再把它們塞進帽子里去:“你是她黑暗裡的光,沙漠里的誰,宇宙里的空氣,生存的意義。”凱瑟琳的健康報告他有辦法弄得到,卻沒給撒沙看過,這是少數幾個他不曾與撒沙分享的小秘密之一,因為也許就是在將來的某一天,這份報告會成為一份非常合適的禮物或是武器。

再一次暫停。格蘭德球隊換下了一個在進攻中被撞倒的隊員,他站不起來,情況不太好,大霍普金斯該履行他的職責了。

別西卜向撒沙招了招手,撒沙漫不經心地舉起手,一邊四處打量着,他看到一條纖細而亮麗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跑向球員專用通道。

撒沙立即站起來。他沒有追下去,那太慢了。他從觀眾通道跑上去,兩個觀眾通道就像是熱狗中的兩塊麵包那樣夾着如同一根香腸般又細又長的球員專用通道。兩側有欄杆,而且撒沙選擇的跳落地點距離地面有二十英尺左右,對於普通人來說這有點危險——他翻過欄杆,跳了下去,正好落在莉拉面前。

“你要上哪去?”

莉拉站在通道牆壁投下的陰影里,眼神陰鬱,她身上的深綠色緊身啦啦隊服上點綴着閃光片,組成“格蘭德”的字樣。

“上廁所。”她說。

“啦啦隊員是可以使用球員衛生間的。”撒沙說:“是什麼讓你對又遠又擠又髒的觀眾用衛生間產生了如此之大的興趣?”

莉拉小而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幾乎能讓人聞到酸臭氣味的微笑:“他們可不會......”她重重地停頓了一下,彷彿說了些什麼不該說的而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難道你的權限已經大到可以控制別人的生理需求啦?救世主?”

“我可不關心這個,莉拉,從裡到外,你身上沒東西能引起我的興趣,”撒沙說,嘶嘶的聲音幾乎融合在了雨水裡,必要的時候,他也能像自己的父親,不是霍普金斯,而是“食屍鬼”那樣說話:“我關心的是上半場即將結束,中場休息的時候就是啦啦隊上場表演的時候假如我沒記錯,你是箭頭隊形與金字塔隊形的中間隊員,為了這個你讓一個隊員摔斷了腿而讓另一個隊員感染上了嚴重的痢疾,兩個預備隊員突然之間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繼而大打出手大概也和你脫不了關係,不,無需辯解,我對這個不感興趣,我不是超人、鋼鐵俠也不是法官,我只需要你往後轉,比賽正在進行,啦啦隊長和老師一定正在找你。”

“回去、現在、立刻、馬上。”

莉拉後退了一步,她突然發現自己並不了解站在面前的這個男孩,“機構“也不,不,或許他們只是沒有明示,撒沙.霍普金斯的資料裡面清楚地寫着——他是“食屍鬼”安東尼.霍普金斯的兒子。她看到過卻沒放在心上,因為他的外貌與表現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是那樣的溫和無害,她曾認為他古板守舊,軟弱可欺,唯二需要忌憚的只有他的父親和他的朋友。

撒沙向莉拉走過去,他的身軀與橄欖球員相比實在說不上高大,卻足以遮住大半光線,雨水和寒風簇擁着他,黑色的防水外套的兜帽很深,帶着細微反光的帽子遮住了前額的頭髮和眉毛,那雙魔鬼般美麗和怪異的紫色眼睛閃爍着難以琢磨的銀光。

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撒沙做了一件大多數人都難以想到的事——他微微側過身體,親吻了莉拉的嘴唇。

他的皮膚感覺到了刺痛,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力量勒住了他的胳膊,他被甩了出去。

莉拉的手臂抬起,手指上帶着鮮艷的紅色。

撒沙低下頭,他的衣襟被撕開了——更準確點,那一塊布料已經不知去向,連帶着胸膛上三指寬的一條皮肉。

“提高警惕。”別西卜說,他站在通道口,手臂就像大象的鼻子那樣輕輕鬆鬆地捲起了他的兄弟,把他提高,並帶到自己的身邊來,他觀察了撒沙的傷口,嘖了一聲,滑溜溜的手臂從撒沙的身上撤下來的時候留下了一小塊,大約有着小指頭大小的肉塊沿着撒沙的身體往上爬,在傷口附近擴大展平,覆蓋上去,血流立即止住了,就連疼痛也消除了不少,“你得上醫院。”

“沒必要。”撒沙說:“去醫院反而麻煩。”首先他得解釋自己是在那兒受的傷,被什麼傷的,而且這點傷可能在醫生清潔完畢之前就已經結痂痊癒。

“如果你堅持。”別西卜轉過腦袋:“別著急,”他豎起一根手指,手指的尖端伸長了,看上去就是根肉色的枝條,“莉拉,或者你能告訴我,我的兄弟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幹了你?我想這不算,因為你前不久才在半夜鑽進他的房間,光溜溜地坐在他的身上。”

莉拉向後退了一步,不得已的,別西卜的其他“枝條”距離她還不到三英寸,它們密集的就像是棵榕樹,她有能力,但只能對付兩三條,剩下的能輕易挖出她的眼珠,折斷她的手腳。

“我想,”撒沙說:“只是一個吻而已。”

***

這一天上帝已經為海曼.斯特朗雅各做了不少事情,所以黃昏時分,魔鬼來找他了。

“讓所有人都集合起來,”海曼說:“就在這個廣場上。”

海曼所指的廣場實際上是斯特朗雅各家族共同居住的大型豪宅中的一個露台,它帶有一個懸挑型的頂棚,可以遮蔽午後陽光,可以俯瞰整個山谷與礦鹽產地。

所有姓着斯特朗雅各的人迅速地到齊了,不分男女老幼,嬰兒被母親或是兄弟姐妹抱着,孩子站在成人前面,後面的人被允許站在台階上,好讓每個人都能看清廣場中心的人。

站在廣場中心的人是個小姑娘,年紀不過十五歲左右,容貌秀麗,她不像其他人那樣穿的嚴嚴實實,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睡衣,赤着腳,頭髮蓬亂,臉上帶着一塊很大的烏青,形狀方正,像是被某個東西砸的。

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