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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而又忙碌的一天。

傑西和她的搭檔麥克走訪了兩個被釋放出獄的性侵犯者。騷擾了六個幫派成員,逮捕了兩個扒手,三個du品販子,一個愚蠢的持槍搶劫犯——他的槍走火了,打中了自己,店主人不得不在報警的同時叫了救護車來,一天的巡邏任務即將結束的時候,他們還逮到了一個在下午四點鐘就喝得醉醺醺的下三濫,他居然將便衣的傑西當成了一個妓女——被他不停糾纏的傑西打開了身上的錄音裝置,在取得足夠的證言後向他宣讀了米蘭達宣言——不是因為他企圖嫖娼這個證據不足,而是因為他妨礙執法。

“我穿的很過火嗎?”傑西坐進車子里的時候萬分惱火地說,她確實有精心打扮過,因為她打算下班後就直接去赴男友的約會,但她只是穿了一條漂亮的寶石藍色牛仔褲與黑色緊身t恤而已。

“不,一點不,”她搭檔一邊發動車子,一邊笑着說:“比起費羅拉,你瞧起來就是個安安分分的好學生。”

那是個輕鬆而真實的笑容,傑西心中的怒火逐漸散去,就在復活節前,有兩個無辜的孩子在非法的兒童拳賽里被他們的對手活活打死了,因為他們被證明在被綁架後還足足存活了一個月,拉斐特市的警察局被推上了輿論與道德的審判庭,直接負責此案的警探被迫長期休假,而他們的局長很有可能在下一次選舉時一敗塗地——不能說他們一點責任都沒有,但拉斐特的民眾在遊行、譴責與火上加油的時候,就沒想到過正是他們熱衷與支持的拳擊賭賽導致了這一切嗎?

這個案件對傑西搭檔的影響尤其大,因為被害者之一是他之前因公殉職的老搭檔唯一的孩子,那個老搭檔的銅像還豎立在警察局的門口,晚上還有燈光照明,他每天都要看到好幾次。

他給她看過費羅拉的照片,傑西挺難想象像麥克這種板板正正的傢伙會喜歡上這麼個看上去就是個癮君子、妓女、嬉皮士與無家可歸者的女孩或許她就是。但愛情是什麼。誰也說不清,就像她現在的男友,一個遊手好閒卻挺有錢的傢伙,品味低俗。形容猥褻,很適合被槍指着頭,勒令趴在地上,臉貼着地面,雙手放在背後被銬起來——她就是這麼乾的,在他們第一場見面時——真抱歉,但誰也沒強迫他住在一個有着殺人嫌疑的幫派成員的家裡,是吧?

他在被塞進警車之前盯着她看了很久,她以為他會說些髒話或威脅她,但他在被保釋後的第三天就給她送來了一大束玫瑰花和一枚包裹着皮套的小手槍吊墜。她檢查了那隻只有兩英寸左右的小手槍,發現它居然是可以使用的,“它當然可以打死人。”她現在的男友說:“要不然我幹嘛要把它送給你呢?”。

槍柄上鑲嵌着四十八顆鑽石,槍管上是十二顆,還配有一條金鏈子。價值五萬元,它被她掛在t恤或是襯衣里,作為一個警察,她不想招太多人的眼。

有人質疑傑西為什麼會和那麼個雜種來往,他們認為她是為了錢……當然不是,傑西的父親是個醫生,母親是個小有名氣的畫家。警察的薪水也很高,從小到大,她從未嘗過捉襟見肘的滋味——她只能說——當你看到他的時候,你就知道,沒錯,就是那個人。

馬丁。她的男友也是這麼認為的。

“如果不是你,”馬丁說:“無論是那個人,敢把槍對着我的腦袋,我準會電飛了他/她的唧唧或奶//子。”

她懲罰性地捏了他的**,他齜着牙俯下身吻了她。

“好了。我們到了,”麥克說,做出一副無可忍耐的樣子:“讓我們把這傢伙送去他該去的地方醒醒酒——然後你就能去見你的小男朋友了。”

“你也可以和費羅拉打電話了。”傑西說。

“我現在就能。”麥克說:“你提醒我了,我得確認一下她沒有改變行程。”

“我什麼時候能拿到你們的結婚請柬?”

“她先來和我碰頭,”麥克說:“而後我們一起去見她的父母,具體事宜還要再商量,不過她有和我說過,如果她母親真想請兩百個客人的話,我們就私奔——你一個人行嗎?”

“去給你的費羅拉打電話吧。”傑西說。

麥克撥打了費羅拉的電話,電話那頭始終是關機狀態,也許她現在正在飛機上,一個毫無預兆的驚喜?費羅拉會這麼做的。他這樣想着,沒有注意到辦公室正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安靜。

“麥克,”一個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去一趟局長辦公室,有人找你。”

“聯邦調查局?”麥克最先想到的就是這個,他們對拉斐特警察局的騷擾大概要到維拉.戴維斯不再是眾議員議員為止。

“不是聯邦調查局。”同事說,他的眼神讓麥克坐立難安。

這種不祥的預感在麥克推開局長辦公室的玻璃門時達到了——局長神色肅穆地坐在辦公桌後面,兩隻手放在桌面上,十指交握,一對男女坐在他對面,在麥克走進來的時候,他們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無來由的讓麥克感到十分熟悉——不止一次地,他和他的搭檔,也曾帶着這副糅合著沉悶、麻木與無可挽回的表情,敲響過受害者家屬的房門。

他都沒能聽懂他們的自我介紹。

“麥克警探?”

“是的。”

“你是否認識一個叫做費羅拉.法莫的人。”

“是的,”麥克的腦袋嗡嗡地響,他努力站穩,聲音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我是她的未婚夫。”

他知道接下來他會聽到什麼。

他們帶來了費羅拉.法莫的死訊,他們說很遺憾。

“我給你一星期的休假,”局長說,麥克的年休假還有六十天:“或更多,麥克,好好休息一陣子。”

艾弗里在走廊里奔跑,就算是在球場上。他也沒跑得這麼快過,驚訝的喊叫聲與憤怒的詛咒一剎那間就被他扔在了身後。

他的室友緊隨其後,但沒艾弗里跑得那麼快,也沒有艾弗里那麼強壯。所以他被學生們抓住了。

“抱歉……”他氣喘吁吁地說:“抱歉……”

“這是怎麼一回事?”一個十二年級生滿心不快地問道:“他在走廊里練習衝鋒?”

艾弗里的室友猶豫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說出來。

“是艾弗里的姐姐,”他說:“她被人殺了。”

色內克先生的辦公室門一下子被推開了。

“記得敲門,孩子,記得敲門,”色內克背對着房門說,他正忙於用小勺子敲打咖啡壺的過濾器:“不尊重教師,你會被扣除學分的,親愛的,這是個壞習慣……”他端着咖啡杯扭轉過身體。在看到艾弗里的時候,他一下子閉上了嘴。

“哦……”過了好幾秒鐘他才說:“嗯,請進,請進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兒了?你看上去真是糟糕極了。”

他在格蘭德有着十二年的工齡。嚎啕大哭的男孩見過不知道多少,但那都是五年級,或是六年級的學生,上了十四歲,男孩們會變得格外倔強好面子,在他們眼裡,眼淚是懦弱無能。膽小怕事的象徵,特屬於女人和孝的存在,和他們毫無關係,他們甚至不承認自己曾經哭過,除非你拿出照片或錄像——但折斷手臂,或被女朋友甩了的時候。他們偶爾也會哭,躲在廁所裡面,坐在馬桶上悄悄地流眼淚,哭完了還會記得用熱毛巾敷眼睛。

艾弗里哭的就像是被折斷了二十條手臂。

“我姐姐死了……”他抽泣着說:“她被人殺了。”

不鏽鋼的停屍板上直挺挺地躺着費羅拉.法莫,她的手臂緊緊地靠着身體。臉,或說整個身體都沒有受到過什麼傷害,僅有的,也是致命的傷口在胸口,公牛的左眼下方,正對心臟的地方,那裡有個很深的彈孔,子彈貫穿傷,小口徑,它造成的創傷並不像大口徑手槍那樣猙獰,但它們帶來的死亡是一樣的。

裸露的灰白皮膚上有一層薄薄的霜,她在活着的時候很美,死去的時候依然很美。

她最後一次見到父母是在三年前,最後一次見到弟弟是在三個月前,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未婚夫麥克是在三天前,但無論間隔了多久,他們現在是平等的,以後也是平等的,費羅拉.法莫年輕而艷麗的生命已戛然而止。

就在她和麥克約定見面的前一天的凌晨兩點,費羅拉的經紀人打電話報警,聲稱他們遇到了持槍搶劫,那興徒還企圖強毖羅拉,她反抗並罵了他們,激怒了其中的一個,他朝費羅拉開了槍,打死了那可憐的姑娘。

負責此案的警察特意給麥克端來了一大杯熱咖啡,裡面加了很多的熱砂糖,一點白蘭地。

“我們會抓住這群混蛋的,”他信誓旦旦地說:“夥計,很快,我保證。”

“我可以去看看嗎?”麥克說:“就是她遇害的地方。”

這沒什麼需要保密的,那地方已經被記者包圍了——“等取證完畢,”他說:“我會通知你的。”

“謝謝。”麥克感激地說。

在警察局的門口,麥克遇到了費羅拉的經紀人,麥克沒認出他,他認出了麥克。

“我看到過你們的合照,”那個矮個子,禿腦袋的中年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請接受我的哀悼……費羅拉是個好姑娘——也許我不該和你說……”

“說吧。”麥克說。

“她說,她向你保證過,不再和別的男人睡覺了。”經紀人說:“她信守了自己的諾言……為了這,她搭上了自己的命。”

待續

ps:

不管是在小說里還是電視劇里,“回老家結婚”就是在立死亡flag啊!!姑娘!!!

還有件事情——這章裡面的傑西是226章和227章裡面的邦妮,因為前面的哈耳庇厄卷裡面已經有了一個邦妮,沒注意到——所以改名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