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開玩笑歸開玩笑，張帆當然不可能真的不讓張家逸表演。
畢竟，這也是張老爺子為數不多的願望了。
“剪人影和剪其他的圖案還是有所不同的。”張老爺子一邊開始在剪紙上畫了起來。
不過，這一次有些奇怪的是，他畫的只是一個輪廓，並沒有畫出人臉。
“剪紙講究對稱性，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只看側臉，但是人臉從來都不可能是對稱的，所以，不能畫出半邊人臉，而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來進行調整。”張家逸老先生解釋道。
“不明覺厲！”
“張爺爺好厲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作畫，結果居然是剪紙。”
“高手在民間，果然啊！”
接下來，張家逸一邊和萍萍聊着，一邊手上的活卻不停。
一把小剪刀被他使的像是畫筆一般，在一張薄紙片上勾勒着，細碎的碎紙落了一地。
不知不覺地，張老爺子的一副人臉剪紙完成了。
剪紙攤開來，豁然是萍萍的笑臉。
接下來，張老爺子重複了之前的動作，拿出手電筒，照射向攤開的笑臉剪紙。
燈光透過剪紙，醫院的白色的牆壁上，出現了一道笑臉，關鍵是，不知道張老爺子是怎麼做的，隨着他的手輕輕地晃動，人臉好像活了過來一般。
“哇，那是我？”萍萍驚呼道。
“神乎其技啊！”張帆也忍不住驚嘆道。
他不知道張老爺子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卻看到了那栩栩如生的笑臉兒。
絕對是令人驚嘆的技藝。
剪紙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很簡單的東西，過節的時候，家家戶戶有時候都會買一些回去貼，但是今天的張老爺子的剪紙，卻讓大家對剪紙有了新的認識。
“我是不是以前對剪紙有什麼誤會？”
“這居然是剪紙，果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啊。”
“牛批！”
“誰還敢說，一千塊貴了？這是有錢都沒地方買的好東西啊。”
“明明都是剪紙，為什麼差距這麼大呢？”
直播間的水友們，紛紛被震撼到了。
事實上，張老爺子的這門技藝，不要說直播間的觀眾了，就是他自己也是驚嘆不已，哪怕是張老爺子就坐在他身邊，他親眼看着老爺子剪紙，但是他卻依然搞不明白，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接下來，張老爺子又給大家表演了幾次剪紙，有各種生肖的，有人臉剪紙，等等等等。
無一不然觀眾嘆為觀止。
下播之後，張帆送張老爺子回到病房。
走出醫院準備去給水友們郵寄剪紙，突然身後傳來了陳陽的聲音。
“張先生。”張帆停下腳步，轉過頭去，有些疑惑地看着陳陽，不知道他找自己有什麼事情。
“有事？”張帆對陳陽實在沒什麼好感，自然也是冷臉以對。
“能不能聊一聊？”陳陽也習慣了張帆的冷漠的態度，說道。
張帆皺了皺眉頭，不過還是點了點頭道：“行，就在這裡，你有什麼事情，說吧。”
陳陽怔了一下，看了看周圍人來人往，他心裡是有些不滿的，不過看張帆的冷漠地表情，他還是點了點頭。
“張先生，首先感謝你為萍萍做的一切。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是我也是有苦衷的，不過，我想你不會想聽的，所以我也就不說了。”陳陽說道。
張帆露出一抹譏諷的表情，默不作聲。
陳陽繼續道：“但是始終，我是萍萍的父親，之前張先生來這裡，是為了滿足萍萍想我這個父親的願望，但是現在，我已經回來了，而萍萍的病也快痊癒了。”
“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點，我還有事。”張帆不耐煩地道。
“我希望張先生能夠離開。”陳陽咬了咬牙說道。
“離開？”張帆冷笑着問道。
“是的，離開，因為這裡已經不需要張先生了，甚至因為張先生之前所做的事情，已經影響到我們的家庭和睦，我知道這麼說很不近人情，但是希望你能理解。我相信張先生也希望萍萍能有一個健康的成長環境。”陳陽說道。
張帆笑了，突然張帆上前兩步冷笑地道：“你知道我現在最想做什麼嗎？”
陳陽皺了皺眉頭道：“張先生，假的就是假的，我已經回來了，萍萍和林柔我自己會照顧，希望張先生不要再出現了。”
“嘭！”張帆突然一拳砸在了陳陽的臉上。
“我現在最想做的就是揍你！”
“嘭！”張帆又是一拳打下去。
“這一拳是為林柔打你的，她最絕望的時候，最無助的時候，你拋下了她，苦衷？有什麼苦衷能比萍萍的性命更重要？”
“啪！”張帆這一次怕把人給打壞了，不過，卻還是很用力地甩出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替萍萍打的。她在做化療，承受病痛的折磨的時候，你在哪裡？她甚至都不敢哭，因為怕媽媽擔心，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裡？你有苦衷？哈？”
這邊的動靜太大了，很快地就有不少人圍攏過來。
本來還有人想要制止，但是聽到張帆的話，他們卻是停下了腳步。
“啪！”
“你的妻子痛苦絕望的時候，甚至想過自殺，那個時候，你又在哪裡？”
“啪！”
“苦衷？那你為什麼不永遠地消失？現在萍萍康復了，你又出現了，真的是太巧了，你可還真的是個好父親！”
“不是吧？真的假的？”旁邊有圍觀的人疑惑地道。
“應該不會假吧？這麼多人看着呢，不過如果是真的，那這個人真的是該打！”
“是啊，拋妻棄女，簡直不配做人。”
“誒，久病床前無孝子，沒想到，居然反過來也有這種人存在。”
而這個時候，陳陽直接被打懵了，再被這麼多人指指點點的，陳陽的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紫的。
“呸！如果不是看在萍萍的份上，我特么的早就想揍你了，還有臉來讓我離開，你算什麼東西？”張帆吐了口唾沫。
然後轉身揚長而去。
有意思的是，居然沒有人攔着他不讓他走，彷彿剛剛打人的不是他似的，而陳陽此時此刻，又哪裡敢說什麼，爬起身來，逃一般地離開現場。
張帆郵寄完快遞，回到住處。
心中卻是起了離意。
萍萍大概也快出院了，等送張老先生最後一程之後，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