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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想的時間太長,不然就會有撒謊的嫌疑,容華拿定主意開口道:“我和四姨娘一起出來,只是外面太黑,加上我心裡有些害怕,四姨娘在前面走,我在後面不知怎麼就跟丟了。後來還是聽到有聲音,就過去就看到了三嬸嬸。我想,四姨娘可能是發現我沒跟上,返回去找我了。”

聽容華的話,對四姨娘沒有半點的疑惑,事情說的又是那麼合情合理,應該是這般,陶老太太點點頭,“好孩子。”又讓丫鬟端了點心過來。

外面帘子一掀有丫鬟走進來。

容華舒口氣,這番盤問就算結束了吧。

吃了點心,老太太又賞了一方天青梅花端硯和一隻六角花鳥瓷器筆筒。容華連忙謝了一回。

陶老太太慈祥地笑道:“你那份孝心是難得的,我送你些東西又如何。”

容華抿嘴微微笑起來。

陶老太太似是很滿意,又和容華說了一會兒話,容華這才起身辭了出來。

容華帶着丫鬟走了,陶老太太對芮青道:“八丫頭不像是扯謊,那晚那麼多的事,她一個年輕人還不知道這府里人心的厲害,應該沒有多想。”

芮青從頭看到尾,也覺得八小姐的表現很正常,不像有什麼隱瞞,“八小姐那麼小的年紀,遇到那種場面早就慌了神,怕是沒有多餘心思去想別的。”

陶老太太點點頭,“八丫頭那邊可以不用再追問了,免得問多了倒讓人起疑心,”說著又笑了,“我看這丫頭雖然在外府養了多年,倒是知書達理的,那**上的字寫得也俊秀......”

芮青剛拿到這些**,就知道老太太一定會喜歡這位八小姐,老太太最喜歡王羲之的《黃庭經》,八小姐抄的這些**,用的就是小楷,一張紙上千字文,一字不污,一字不錯。

陶老太太又讓芮青將**拿過來看,“不要說我們族裡沒有這樣好的字,在外面我也沒見過抄的比這還好的**。以前五丫頭的字好,未免鋒芒畢露。正安偏說那是什麼端莊宏偉,氣勢開張,我就不喜歡。”

芮青不禁笑了。

提起五小姐,陶老太太嘆口氣,“五丫頭也是可惜了,咱們家有那麼多門親戚,要是先跟我說了,找出一個差不多的配了不就行了,哪至於到那種地步。”

芮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站在一旁只是聽着。

陶老太太又問,“八小姐帶來的那兩個丫鬟都是誰?”

芮青倒了一杯茶服侍老太太喝了,“您都見過的,一個是大太太房裡的錦秀,另一個是翡翠,也是大太太房裡出來的,先是在二小姐屋裡服侍,後來才去了八小姐那裡。”

陶老太太嗤笑一聲,“她就是對誰都不信任,哪個屋裡沒有安插她的人。”頓了頓,“倒是那個叫翡翠的是二丫頭送出來的?”老太太皺起眉頭,“二丫頭什麼時候也動了這種心思。”

芮青站在一旁不出聲。老太太對二小姐的偏愛,總是沒有出格的大事,問問也就罷了,不會伸手管的。

陶老太太果然不再接着問下去,只是眼睛中閃爍出冰冷的光,“還有什麼人和四姨娘接觸過?”

芮青將問回來的事說與老太太,“只是聽花廳那邊的人說,那晚初曉出去了一陣子。”

陶老太太抬頭看了一眼芮青,囑咐,“將初曉叫過來問問,看她都知道些什麼,與這件事又有沒有關係,眼見族裡的人都要來了,總不能出這種醜事,無論怎麼做這件事都要遮掩住。”

芮青寬解道:“老太太不用擔心,之前大老爺不是說了,那兩個賊人傷的不輕,恐怕是難以開口了。”

陶老太太道:“雖然這樣說,卻大意不得,萬一開口說了些什麼,我們陶家的臉面往哪裡放?”說到這裡陶老太太皺起眉頭,“才讓她管家幾年,就將府里弄成這樣,要不是先有她將四姨娘送到外面小院子養病,哪裡又後來的事?”

“外面出了亂子,不想着怎麼才能保護府里,卻要趁機除掉對她有妨礙的人,結果弄巧成拙,引了賊人進來。”陶老太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她這些年就沒有一點的長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在府里大張旗鼓地找人詢問四姨娘的事,恐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家出了內鬼,堂堂的一族之長家裡,因為妻妾不和引狼入室,讓族人們怎麼說?”

“安國公夫人尚惦念我們的恩情,若是知道這些禍事都是我們自己引起的又會如何?還能娶我家的女兒?”

芮青輕輕地給陶老太太垂肩膀,“老太太不要動怒,好在您一早就將四姨娘和柳兒安排進院子,外面的人是不會知道內情的。”

陶老太太點點頭,“她主動來我這裡尋求庇護,倒讓我省了許多事。”頓了頓又道:“我看事不宜遲,今晚就將大老爺給我叫過來。”

且不說芮青找了機會將初曉叫過來說話,將那晚的事問了清楚,回了老太太,到了晚上將大老爺請了過來。

芮青將燈都點上,又端了茶水和點心,丫鬟們都退下只留下陶正安母子說話。

陶老太太道:“這點心你嘗嘗,還是不是那口味。”

面前那碟是丹桂花糕,陶正安拿出一塊來嘗,只有陶母這裡才能做出這樣的味道。

“你從小就愛吃這點心,一晃都過了這麼多年。”

陶正安也想起小時候的事,那些年陶母對他確實也沒少了關懷。雖然自從大太太小產之後,陶正安母子的關係不如以前好了,但是那些年的情分還在。

陶老太太道:“這幾天的事我都聽說了,不知道你要怎麼處理,眼見冬至祭祖了,這些事不辦好,等到族人們來了,萬一提起來你要怎麼回應?”

聽到這話,陶正安心裡一驚,“母親是聽到什麼風聲了?”老太太和族裡的幾位長輩經常有書信往來,保不準是得了什麼信。

陶老太太看一眼陶正安,“等到有了風聲,就來不及了。”

陶正安鬆了口氣。

陶老太太冷哼一聲,“別以為我是嚇唬你,連自己府里都管不好的人,怎麼能當一族之長?等到長輩逼問起你來,你要怎麼解釋?四姨娘被關在府外的小院子養病,賊人來了,怎麼就不將她接回府里?這是沒有落在賊人手裡,萬一被賊人壞了名節,你的臉面往哪裡放?那些賊人燒了小院子之後進了府,怎麼就知道奔我的千禧居去?”

“大媳婦將府里的人叫去問,這種事也是能問得的?自己家人知道也就罷了,要是讓外面的人知道了,那如何得了?”

“那兩個下了大獄的賊人怎麼樣了?”

陶正安忙回道:“還沒過堂就重傷不治死在牢里了。”

陶老太太點點頭,“外面的事是料理了,不會有人亂說。但是府里的人你心裡有沒有個數,到底要怎麼辦?”

陶正安皺起眉頭,“三房的十侄女......”

陶老太太面上一沉道:“別跟我扯三房,三房能比你大房的事大?若是三房的事我用得着將你叫過來問?你們夫妻倆心裡早就有了數吧?”說到這裡聲音中已帶了譏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