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容華帶着錦秀、木槿在薛明睿的大書房裡整理書籍,準備明日的蟲王節拿出來曬。

大書房裡擺着的書,大多都是面子上的,正好拿來曬書用。

容華好不容易挑了一本棋譜,剛看了幾頁,就聽旁邊一陣嘈雜的聲音。

外面的小丫鬟紅梢進到屋子裡來附在木槿耳邊說了些話。木槿走到容華身邊,“二夫人帶了人去三爺書房裡整理東西。”

大概也是準備蟲王節。

容華點點頭,並不在意,吩咐丫鬟們將書都小心地搬出來,自己低下頭來繼續看書。

從成親到現在她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什麼差錯,難得藉著這個時間休息一下,屋子裡的丫頭都是自己帶過來的,暫時也不會有人闖進她的天地里,容華舒展了眉毛,第一次覺得這樣的輕鬆。

薛明睿和薛明靄兩個人的書房離得很近,薛明靄的書房有什麼動靜,這邊都能看出些什麼。

一個書房來來往往進去了那麼多人,不過是將準備曬的書找出來,未免動作太大了些。站在外面的紅梢偷偷地往三爺的書房裡面看去,她們這頭是邊搬書邊笑着說話,薛明靄那頭卻是一副急色匆匆。

不一會二太太也趕了過來,劈頭就問迎出來的杜鵑,“找到了沒有?”說完這話才意識到旁邊的院子里還有人,二太太轉過頭向薛明睿的書房看了一眼。

剛剛向這邊張望的紅梢立即嚇得低下頭。

二太太低聲問杜鵑,“誰在那邊?”

杜鵑回道:“少夫人帶着人在侯爺書房裡整理書呢。”

二太太沉下臉又向薛明睿書房看了一眼,這才抬腳走了進去。

薛明靄書房裡,丫鬟、小廝們找出了所有的字帖都放在桌子上,二太太走過去拿起來一張張地看,杜鵑道:“都仔細看了,全是三爺的筆跡。”

二太太將那些字帖兒扔在桌子上,恨得咬牙切齒,將屋子裡的人遣下去一些,單留下幾個心腹,吩咐道:“再仔細地找一遍。”

杜鵑帶人去找,二太太和任媽媽到旁邊屋子裡說話。

任媽媽在一旁出主意,“不然太太將二爺叫過來仔細問問。”

二太太聽得這話,氣更不打一處來,“還用得着問?一定是被他偷了去,他以為這樣我就能將曼兒放出來?”說著挑起那細長的眉角,“他還不知道,我早就將那賤人......”

任媽媽勸道:“都是曼兒那小蹄子將三爺迷了去,否則三爺也不會逆着太太的意思。”

薛二太太冷冷地哼了一聲,“我極力掩飾是為了誰?老夫人偏着我們二房,這家裡誰不想看我們房裡的笑話?一旦被她們抓住了機會......誰都不是省油的燈。我不害人,人卻都來害我,我有多不容易,他怎麼就不能體諒一些,偏偏給我生出這麼多事來,萬一這事傳出去,薛家的名聲受損不說,哪個好人家願意將女兒嫁過來?更別說我們要高攀了。”

任媽媽忙上前拍撫二太太的後背,“您可不能氣壞了身子,這個家裡都要靠着您呢。”

二太太道:“你沒看他的臉色,聽說曼兒找不到了,就像掏了他的心肝,不過是個小蹄子......有什麼重要,”頓了頓又道:“常寧伯四小姐本來要回金華府卻去而復返,這裡面定是少不了他的干係。”

任媽媽賠笑道:“說不定是三爺說服了四小姐,四小姐願意再回去爭取一下這門親事也不一定。”

二太太嘆口氣道:“雖然是四小姐留詩先對明靄示好,可是婚事豈是兒女能做主的。明靄也想辦法與四小姐見了幾次,還不是都沒有用。”

正說到這裡,杜鵑進來的道:“三爺身邊的天輔回來了。”

二太太頓時立起眼睛,厲聲道:“將他叫進來。”

天輔進來,瞄了一眼二太太,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二太太正襟而坐冷笑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你的嘴巴有多嚴,若是我這裡治不了你,自然能幫你尋個好去處,總有地方能讓你開口的。”

天輔急忙道:“二太太饒命,三爺騎着馬走的,奴才也沒有辦法。”

二太太道:“你素來和他在一處,他要去做什麼你會不知道?”

天輔見二太太是一定要追問到底,隨意糊弄定然難以過關,於是實話實說道:“三爺走的時候,只說要毀了那東西,省的大家都惦記着沒一個好過。”

二太太聽得這話,心臟似是一下子迸開了,熱血上涌卻喘不過氣來。

容華帶着人從書房出來,迎面遇到薛二太太。

容華上前行禮,二太太有些心不在焉,笑着問容華,“準備曬書?”

容華笑道,“提前準備一下,免得明日忙不過來。”

二太太點點頭,“去忙吧”然後帶着人先離開。

容華望一眼二太太的背影,二太太處置了曼兒,三爺定然是有了怨氣,母子倆暗地裡較勁,不知道誰會是最後的贏家。雖然這些事看似和她沒有關係。容華想起常寧伯四小姐看薛明睿的眼神,任誰都不會願意和這樣的人做妯娌。

......

常寧伯府里,大夫人任楚氏正聽着常寧伯大發雷霆,“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將她送回金華府嗎?怎麼半截又折返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氏遮遮掩掩,“靜兒想起來忘了拿給娘買的茶葉,所以就......”

不等楚氏說完,常寧伯豎立起眼睛,“都什麼時候了還騙我,你女兒做了什麼好事你不知道?與其讓她繼續留在京城,還不回去金華府老老實實呆上一陣子,等到這件事過去之後,好再給她尋門親事。”

聽得這話,楚氏立即委屈起來,“這個節骨眼上老爺卻是怨我,靜兒在一直不在我們身前,如今養就了什麼脾性?我豈能說得了她,前幾日老夫人來信我們是一起看的,信上怎麼說?讓我們千萬不能委屈了靜兒。老爺還說一切都要聽老夫人的,現在怎麼又反悔起來。”

常寧伯皺起了眉頭,“之前商量好的是要將她送走,忽然說又不走了,卻是什麼道理?難不成我還管不了她了。”

楚氏忙勸道:“定是路上出了什麼事,不然斷無這個道理。我問了,她只是支支吾吾,怎麼也不肯說清楚,我想着等過一會兒再去細細問來。”

常寧伯聽得這話,看了一眼楚氏,“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過去。”

夫君面前楚氏不敢辯駁只能應承了,轉身從屋子裡出來。

早知道會弄成這個結果,她說什麼也不會將靜兒從金華府接回京城。想到這裡楚氏不禁憤恨起老夫人來。前幾年老夫人將四小姐靜初留在金華府,讓她們被迫骨肉分離,她心裡有多難過。現在靜初長大了,終於可以接回到她身邊,卻沒想到養就了這樣的性子。這全都要怪老爺的愚孝,要不是這樣哪裡有今天的禍事。

現在的情況,她這個做母親的不消說了,頂多為她多操一份心。她擔心的是,將來靜初的性子嫁去婆家會吃大虧。

想到這裡,楚氏皺起眉頭,心裡暗暗下決心,這次無論如何都要好好勸勸靜初,讓她千萬要聽她的話,不要再折騰出別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