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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睿上了馬車,弘哥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薛家的車出了胡同口。

弘哥進了內院,夏桃早已經等在那裡。

夏桃向弘哥屈膝行了禮,“二爺,珊瑚怎麼辦?是不是還讓人帶出府去躲幾日?”,

弘哥搖搖頭,“不用躲了。”如今陶家亂成這樣,誰也不會在意一個珊瑚。反正珊瑚到李氏屋裡不過就是給李氏提個醒。

夏桃鬆口氣,笑起來,“珊瑚倒不用出去受苦了。”夏桃說完話見弘哥仍舊悶悶不樂,看看左右沒人便低聲道:“二爺怎麼了?好不容易給姨娘掙了正室的名位,怎麼倒不高興了?”,

弘哥垂頭喪氣,府里人人都為他高興,殊不知他真正想做的是給姐姐出氣,沒想到真正得利的人卻是他。

夏桃看出弘哥的心思,邊走邊勸慰,“二爺是擔心八姑奶奶?八姑奶奶雖然是庶出,可卻是一品誥命夫人,就算沒有嫡女的身份,也不會被人小看,要不然族裡長輩來陶家,怎麼單請了八姑奶奶回來,六姑奶奶問也沒問一聲。”,

弘哥皺起眉頭,“誥命夫人那是姐姐自己掙來的,她們誰敢小

看。”,

夏桃笑道:“這就走了,二爺還怕什麼。”弘哥道:“我只是覺得從來都是姐姐護着我。”夏桃見弘哥的衣衫皺了,伸出手給弘哥整理衣衫,“早晚有一天二爺也能幫上姑奶奶的,兄弟姐妹骨肉親情是一輩子的,又不爭一時半刻。

再個人說著話聽到前面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弘哥抬起頭望過去,看到芮青匆匆忙忙從內院里出來。

夏桃頓時驚訝,“少夫人的馬車已經走了,姐姐怎麼這會兒才出來。

芮青向弘哥行了禮臉上一閃尷尬,“我是被事絆住了。”說著話刻意低下頭。

弘哥道:“薛家的馬車不知道有沒有等姐姐?”芮青忙道:“錦秀幾個在馬車裡等着我。”弘哥笑道:“姐姐快走吧!”,

芮青退了下去,夏桃頗有深意地看一眼芮青的背影,“二爺沒發現芮青姐姐神色有些異樣?”,

弘哥道:“我倒是沒覺得。”夏桃臉上露出異樣的表情,“少夫人讓芮青姐姐去看大爺,芮青姐姐就一直都在大爺屋裡,這才出來。”,

弘哥頓時一怔,訝異地看向夏桃,“你的意思是?”,

夏桃笑意盈盈,“從前芮青就經常去照看大爺。奴婢瞧着大爺和芮青姐姐是極好的。奴婢們從前就說,芮青姐姐跟着八姑奶奶去了侯府,大爺一定不高興呢。”,

大哥雖然像小孩子一樣,心性卻是極好的,身邊若是真能多了個人照顧......弘哥邊思量邊向前走。

弘哥、夏桃兩個人走過壽山石有人小心翼翼地從壽山石後走出來,探頭向周圍瞧瞧,然後提起裙子慌慌張張地跑到旁邊的小院子里。

剛進院子,等在牆角的婆子立即迎上來,“湘竹姑娘,你總算是來了大奶奶怎麼樣了?”,

湘竹滿心焦急顧不得回那婆子的話“世子爺來了沒有?”,

那婆子道:“剛才看到薛家的馬車世子爺不好露面。”,

湘竹咬緊了嘴唇,“現在武穆侯不是已經走了?世子爺怎麼還不上門接大奶奶?大奶奶為了世子爺逆了族裡長輩的意思,若是世子爺真的變了心腸,那不是要逼死大奶奶嗎?”說到這裡眼睛也急紅了。

那婆子忙道:“姑娘別急世子爺也是怕貿然上門對大奶奶不好。”

聽得這話,湘竹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從前大奶奶沒嫁去任家時,世子爺想要見大奶奶那是費盡了心思,掏心掏肺的話沒少說給大奶奶聽,怎麼現在大奶奶真的做了難,世子爺倒思前想後起來。

湘竹道:“要是再晚了,恐怕大奶奶再也回不去了,你就回給世子爺聽,讓世子爺想想奶奶的好。

那婆子寬心湘竹,“姑娘別急,我去和世子說就是,世子也不知道這家裡到底是什麼情形。”,

湘竹點了點頭,那婆子縮起手來出了院子。

湘竹慌忙回到瑤華成親前住的閨房裡。

屋子裡只放了一個炭盆,也沒有丫鬟在旁邊伺候,只有瑤華孤零零地躺在床上,湘竹看着心酸,想倒杯熱水給瑤華,手摸到茶吊都是冰涼的。

瑤華半坐起來,看到湘竹為難的模樣,皺起眉頭,“世子爺還沒有進府?”湘竹搖搖頭,卻怕瑤華傷心又解釋道:“婆子說世子爺不清楚府里的情形,就讓人打聽打聽再作計較。”,

瑤華蒼白着臉堆坐在床上,眼前迷了一片似在夢中,半天才輕笑了一聲,“也是我太痴,從前我就知道沒有誰能靠得住。”,

湘竹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瑤華,“大奶奶也別想太多。世子爺也是要思量大局。”

瑤華看着眼前的幔帳,不知道在想什麼,回來娘家之前她分明已經讓府里的小廝給任延鳳送了信過去。小廝回來說,任延鳳在衙門裡脫了身必然來接她,讓她放心行事。

任延鳳因翡翠的事對她有愧疚在前,知曉她的大度一定會更喜歡她幾分,她本是算的透透的。只要母親和任延鳳一人幫她一把,她就能全身而退。

沒想到母親狠心地想要掐死她,任延鳳面對這種情形也遲疑起來。

在她心裡,兩個最親的人都扔下了她。

瑤華恍然一笑,到了最後還是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母親、容華、族裡所有的人,都巴不得她早日了結了性命。

她是該順着她們的意思?還是悖逆到底?

她幹嘛要順着她們,讓她們好過?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就這樣了斷自己。除非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死也死得安心。小時候得了那病,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來,她就已經下定了決心,要活着,無論如何都要活着。有人想要她死,她偏要活給她們看。

“大奶奶”,”湘竹又尋了一床被褥蓋在瑤華身上,“您心裡也要有個對策,萬一......”,

瑤華知道湘竹的意思,萬一任家不來接她,她該怎麼辦?

瑤華手指劃冶過錦被上的huā卉,“這個家已經是陶容華的了?是不是?”,

湘竹不出聲。

瑤華微微一笑,“弘哥的生母升了正室,看似容華是吃了虧,可是弘哥長子嫡孫的位置定下了,弘哥又信容華這個姐姐,將來陶家還不是藉由弘哥的手被容華掌控。我總是輸容華一籌,並不是因為容華真的良善,而是我沒有容華聰明。但凡能風光的人哪個不算計?如果我留在陶家,早晚要被容華算計死。我也不願意在她們眼皮底下討生活。”說著看向桌子上冰冷的茶吊,“你也看到了,就算喝口水也像是跟她們乞求......”

湘竹掉了眼淚,“大奶奶別這樣想,咱們哪裡就到了這個地步。”,

瑤華仍舊笑着,“我再難堪,也不能難堪到她們眼皮底下,任她們取樂。”

任家她已經選了,就不能後悔。

湘竹嗓子一緊,艱澀地道:“可是任家............”任夫人本來就對大奶奶不好,這次大奶奶被陶家嫌棄,回到任家只會更受白眼。

瑤華睫毛一顫,伸出手來摸上脖頸,母親的那雙手彷彿還掐在上面,“那也好過留在這裡。在任家我畢竟還有用處,世子爺一定會登門帶我走。”

只要還不是結局,就一定有變數。她就要爭那個變數。

瑤華看向湘竹,“出去聽清楚,只要世子爺進門了就來告訴我。”,

湘竹應一聲出去聽消息。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功夫,湘竹滿面笑容地跑進來,“大奶奶,世子爺進門了,一定會將大奶奶接回去。”,瑤華沒有半點欣喜的表情,掀開身上的錦被,淡淡地吩咐湘竹,“服侍我穿鞋吧!”,

穿好鞋,舒展好身上月白色的小襖,瑤華走到桌子前,拿起桌上的茶杯擲在地上。

湘竹嚇了一跳,眼看着茶杯摔成碎片。

湘竹還沒回過神來,瑤華已經蹲身撿起一片碎瓷。

“大奶奶您拿這個做什麼?小心傷了手,快給奴婢。”,湘竹慌了神,忙伸手去要瑤華手裡的碎片。

瑤華冷靜地看向湘竹,“世子爺雖然來了,也不一定就會帶我走。陶家那麼多長輩在,世子稍稍一退縮就會前功盡棄。”

湘竹看着那尖利的碎片害怕,“那......那要怎麼辦?”,

瑤華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我不能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毫無準備到時候哭也來不及。

湘竹露出滿臉的茫然,“那......我們要......怎麼辦?”瑤華收攏手指將碎片握在手心裡,彷彿不經意地提起,“你還記得世子喜歡什麼huā?”,

湘竹驟然想起來,“倚欄嬌。”

“白瓣而灑紅絲所以世子爺喜歡。”,瑤華微微用力掌心、手指頓時刺痛。

瑤華慢慢地向前走。鮮血順着手縫留下來掉在她的裙擺上。

跟在後面的湘竹,心一慌,腿頓時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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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華虐了就是靜妃。這段時間集中虐,然後就是趙宣桓的結局。

反正這段時間是虐壞人的集中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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