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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一雙美圖裡只有堅定,靈泉公主抬手解下面紗,露出姣好的容貌,嫣然一笑,端的風月無邊,盈盈下拜,“靈泉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心中卻忐忑,她不能失敗。

大傾這邊允了流國待未婚的公主前來,便是同意了和親,流國國君的嫡出公主代表了流國最大的善意與誠意,洛霜玒笑道:“靈泉公主貌美聰慧、溫婉嫻熟,自然是不能折辱了她,孤也不忍心讓公主剛出了綠瓦紅牆又進入另一處宮牆之中,這樣,凡是在京未婚的皇室宗親任公主挑選。”

靈泉公主來時已經大致知道了大傾宗室情況,也做好了給大傾皇帝做后妃的準備,此時,卻有這樣一個的機會,說不上壞也談不上好,大傾皇帝的兄弟幾個,未娶妻的只有他的胞弟極樂王和最的,還是孩子的悠然王,剩下的都是先皇兄弟的孩子,一些郡王。

而他們入京前已經打聽清楚,極樂王還在邊境,剛剛皇帝的意思里明顯是想將她邊緣化,最好是做個普通的皇家媳婦,可她是流國公主自然要為流國考慮,不能太過遠離大傾的政治中心,那就只有——

“悠然王,”靈泉公主按大傾禮儀謝恩,“謝陛下賜婚。”

這個結果和洛霜玒預料的相差不大,卻還是要委婉的勸一勸,“公主可想清楚了,孤的十二弟還只是個孩子,了公主四歲,好像不妥吧,太子,您看。”

衛寒川也是為難,壓低嗓音道:“靈泉,別胡鬧!”

靈泉公主卻是道:“有道是女大三,抱金磚,且古之聖人多是老夫少妻,那麼同理老妻少夫也能為陛下生出棟樑之才……”

“咳咳,瞎說什麼,”衛寒川忙攔住她的話尾,“我這妹妹自被寵壞了,口無遮攔,多有冒犯,請陛下贖罪。”

“公主天真爛漫,語言質樸,孤怎會怪罪,”洛霜玒也沒想到這看起來柔柔弱弱的靈泉公主竟比嘉嘉夫人還潑辣。

嘉嘉夫人反而很是喜歡她的直爽,嘖嘖了兩聲,道:“可惜了,要不是本宮家裡沒個適齡的男孩,否則一定要先下手向流國國君求親。”靈泉公主微微躬身致禮,既有閨中女兒適當的嬌羞,又不失一國公主的矜傲。

在一旁默默杵了許久的錦嬪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現在宮裡已經是斗得如火如荼了,這靈泉公主看起來還是宮裡未曾有的殊色,加之她身份尊貴,陛下若真迎進了宮裡,就像是帶回來了一勺名貴的香油,親手潑在這火上。

高台上的人自然也是注意到底下人的動靜,舒貴嬪亦是和錦嬪一個想法,心中暗自祈禱,陛下可千萬別把這公主納入後宮,隨便指給哪個宗室子弟都好啊,就算是悠然王那孩子也挺好啊!

夭華夫人自來到這獵場,每天就是在這高台上渡過的,早就膩了,以扇掩面打了個呵欠,道:“本宮累了,先回自己的營帳歇息了。”

舒貴嬪起身行禮,道:“恭送夭華夫人。”

確定了靈泉公主的歸處,流國的目的也達成了,她一介女眷也不好在獵場眾目睽睽之下多做停留,也跟着錦嬪回去了。

嘉嘉夫人見她們都走了,也覺得沒意思了,在丈夫眼神的示意下,無奈只好入鄉隨俗,對洛霜玒躬身行禮,慢悠悠的晃了回去。

上了高台,主位換成了舒貴嬪,難免要問幾句,錦嬪先上前見禮,開口問道:“舒姐姐,不知夭華夫人何時離開的?”

舒貴嬪道:“夭華夫人想來是這幾日趕路累着了,方才實在坐不住,回營帳歇息了,對了,靈泉公主她……”

錦嬪會意,道:“舒姐姐在上面大概沒聽清楚,靈泉公主許配給了悠然王,郎才女貌,佳偶天成。”

“如此,真要恭喜靈泉公主了。”靈泉公主但笑不語,只微微點了點下頷致意。

嘉嘉夫人走在最後,慢悠悠的上來,自然也發現夭華夫人不見了,道:“此次來大傾,本宮還以為能見着那白蘇燕,不成想都是些嬌滴滴的姑娘,聽說你們陛下收了一個白蘇燕不夠,還把長年在西南的趙蒼伊也一塊通吃了?”

其她三人有些不喜她的快言快語,舒貴嬪笑着轉開話題,道:“夫人說笑了,只是不知夫人為何想見我大傾的妍妃?”

“也不是說一定要見,只是……”嘉嘉夫人以指點着一旁的案幾,“趙蒼伊我同她在戰場上見過許多了,武功智謀一應不差,她這人猶如草原上覓食的狼,到了我原國也是數一數二的。

而白蘇燕同她齊名,想來也有她的不凡之處,可惜我們只遠遠見過一面,她從城牆上一箭射死了本宮的前夫,總是難免讓本宮印象深刻。

可惜你們大傾這樣的巾幗木蘭太少了,如你們這般在原國都是無用之人,大傾太多了。”

舒貴嬪面不改色,笑容越發柔婉,氣勢雖不如嘉嘉夫人這樣長年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卻是慧心妙舌,“夫人說得是,我等好命生在大傾這樣國泰安民的盛世,無須連女人孩子都要在外奔波勞碌,夫人若在我大傾也如我等在原國一般。”

所謂以彼之道還彼之身,就是如此了,錦嬪還矜持着身份,不敢明目張胆的笑出來,靈泉公主比她就顯眼多了,轉過臉去,雖說無聲無息的,但看她肩膀抖得厲害,連帶着手中的茶都抖出來大半。

嘉嘉夫人有些意外的看向舒貴嬪,上下仔細打量一番,道:“本宮看你年紀輕輕,瘦瘦的一個,沒想到說出來的話這樣的振聾發聵。”

舒貴嬪微微傾身,謝道:“嘉嘉夫人謬讚了。”

這不卑不亢的模樣到讓嘉嘉夫人讚賞,“你們大傾女人雖然手上功夫一般,嘴上卻也不比刀尖劍鋒來得差。”

舒貴嬪道:“嘉嘉夫人若能多留幾日,想來妍妃娘娘與趙嬪也很樂意與夫人促膝長談。”

“算了罷,”嘉嘉夫人擺了擺手道,“她們現在被關在男人的後院里,也是可憐,本宮又何必再去打攪,讓她們難受。”

錦嬪覺得她這話很奇怪,什麼叫會讓妍妃和趙嬪難受,女孩子到了年紀總是要嫁人的,即使是妍妃和趙嬪這樣的傳奇也是終歸要嫁人的,在她的認知里,好多男人都怕這兩位是吵不過就要抄傢伙的母夜叉,幸虧有陛下,否則恐怕不知道要被蹉跎到什麼時候。

靈泉公主在流國也雖是養在深閨,卻有些感同身受的理解那兩個未曾蒙面的女將軍,好比自己身份再如何尊貴,平日里仗着地位如何任性,到了年紀該嫁人了,也沒得挑揀,日後還不是要以夫為天。

常言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這個世界對男人而言,他可以有兩個三個、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女人,只要他的身份允許,他養得起,他有本事將人弄到手,可女人,一輩子可能就這樣在“丈夫”的苦海里沉浮,永遠看不到岸。

就她所知道的,她的姑姑就是因為嫁錯了人,雖然和離了,但是還是被人背後閑話,年紀輕輕就鬱鬱而終,她的姑姑還是尊貴的公主,更何況那些比她身份低微普通的女人呢?

一時間,靈泉公主有些害怕即將到來的婚禮,害怕見到她未來的丈夫,希望這場持續十天的圍獵能再長一些。

舒貴嬪心思細膩,加上她自入宮以後所受到的“冷遇”,心中難免失落,面上卻是不能顯出半分脆弱,她此刻代表的不是她個人,更是大傾的顏面,故而她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動搖!

“嘉嘉夫人雖然看起來豪邁狂野如男兒,不想心思卻也如此細膩纏綿,真讓我好奇原國是怎樣的一片水土,養得出夫人這般的妙人。”

嘉嘉夫人說起故土,面上難掩得色,當即口若懸河,滔滔不絕,舒貴嬪也會適時插上幾句,或是發問或是讚歎,而錦嬪與靈泉公主也慢慢從自己的思緒里走出來,被嘉嘉夫人描述的草原風景所吸引,忍不住側耳傾聽。

於是這一天依然是賓主盡歡,到了晚間宴飲,嘉嘉夫人已經直接坐到舒貴嬪旁邊,上手環着她的削肩,把酒言歡,妹妹妹妹的叫喚,若不是在大傾土地上,她都想將人帶到自己的營帳中,徹夜長談。

夭華夫人今日似乎真的累了,晚飯時也沒出現,洛霜玒賜下的肉食也只是意思意思夾了一筷子,就沒什麼胃口的讓人撤下去,然後隨口問了句:“陛下什麼時候來?”

落霞回道:“娘娘,前面才剛開席,估計也要半個時辰,娘娘是想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