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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秋季,長街的綠樹紛紛揚揚落下金黃的樹葉,將石板路鍍了一層金huáng色,顯得霎時好看。

將軍府門口,一輛低調典雅的馬車前,墨婉容緊緊抓着肖令雪的手,不停向肖令雪囑咐着出征在外是要注意的事情,肖令雪淡笑着點頭,半月的時間,自己的兩個女兒要遠行他方,身為母親的墨婉容自然是難過的。

而且肖鶯兒是嫁人,有許晗護着自然是吃不了多少苦,可肖令雪去的地方,可是蒼炎國的邊疆啊!

且不說邊疆有多少妖獸橫行,暗地裡,又有多少人想將這肖家唯一的“兒子”剷除呢?

肖劍站在墨婉容身邊,眼眸閃爍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平時對着肖令雪嚴厲的眼神在今日也染了些許溫柔的色彩。

自己的這個小“兒子”,在家雖然時常惹禍,脾性也沒有大姐兒那樣懂事,但每一次闖禍都是她自己處理的,甚至可以說是沒有讓父母多操心。

這是外人從來都不知道的,算肖令雪在帝都做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也從來沒有被人抓住過錯處,肖劍雖然時常被自己的這個小“兒子”氣得惱火,但內心也是十分疼惜肖令雪的。

肖令雪身為肖家小一輩唯一的“男孩”,又身處將門世家,從小到大自然是沒少挨肖劍訓斥,誰家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兒子成龍,所以肖令雪自小便挨了不少肖劍的大罵。

每被肖劍打一次,墨婉容便會火急火燎地趕來自己的小院,看着自己身的傷痕,哭得心口難受,但身在這個將門世家,有些東西一定是自己要去體會的。

而且,每次肖令雪身的傷痕都是隔兩三天馬見好了,可見肖劍也不是存心想要打肖令雪。

說實話,肖令雪完全不用挨肖劍的那幾下,但身為一個“小孩”,做的太過不是“天才”,而是妖孽了!

特別是肖令雪被五國學院退學的消息被肖劍得知後,肖劍雖然沒有訓斥肖令雪,但對肖令雪的訓練倒是加強了,墨婉容知道後馬跑到肖家那和他“理論”起來。

肖劍明顯是在氣頭,沒有理會墨婉容的不滿,硬是將肖令雪的訓練強度拉大了一倍有餘!

他肖劍的“兒子”,五國學院教不來!那他自己親自陣,不相信教的會五國學院差!

也是在這樣的訓練下,肖令雪的體格得到了質的飛躍,要知道,來到人界後,自己算有再多的源力,身體容納不下,面都是白費!

但在肖劍不到一年的訓練下,肖令雪馬提出了歷練的要求,讓肖令雪有些驚訝的是,肖劍最後竟然也同意了。

所以此時的肖劍,凝眉看着面前的肖令雪,內心透出的竟然是點點心疼,肖令雪一抬頭,便撞肖劍如此的眼神,那是一個父親對孩子的關懷,擔心,以及,抱歉。

“爹爹,你一個大老爺們,別露出那樣的小女人的眼神好不好,嚇得你兒子雞皮疙瘩都要落一地了。”

肖令雪此言一出,肖劍的劍眉立刻擰起。

“小兔崽子,要出遠門膽子大了是嗎?竟敢調侃你爹!”

看着肖劍略微有些惱怒的樣子,肖令雪低下頭,牽起墨婉容的雙手,將之遞向肖劍。

“老爹,我走了,我這美貌娘親可交給你了,要是你讓娘親受到一丁點委屈,那我可要分分鐘從邊疆殺回來重新找個會疼娘親的爹爹了啊!”

“你老子的女人,還用不着你這小兔崽子操心!”

肖劍一如既往的大嗓門,一把將嬌妻的雙手握到自己的大掌之,墨婉容的臉頓時浮現出兩朵紅暈,肖令雪洒脫一笑,轉身,腳尖輕點,躍馬車。

蒼炎國的秋風還夾雜着幾分燥熱,肖令雪身着一襲紅衣,在金huáng色的秋季顯得竟有些瀟洒。

肖令雪端坐在馬車,手指輕輕挑起車簾,溫熱的風立馬從馬車精緻的小窗透進來。

“公子你,是在想家嗎?”

肖令雪微怔,隨即放下帘子,斜倚在馬車的軟榻,看向一旁的棋兒。

“想家嗎?或許吧。”

棋兒面露疑惑,或許?什麼意思?但身為手下,棋兒也聰明的沒有多問肖令雪什麼,彎腰從小桌下面的暗格取出一壺水,開始為肖令雪泡茶。

肖令雪看着茶杯輕輕打轉的茶葉,心不知道在想什麼。

忽地,馬車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前行的馬車被幾名士兵模樣的人攔了下來,肖令雪眉頭微蹙,似乎對此感到很不悅。

棋兒見自家主子蹙眉,立刻將手的茶壺放下,素手摸了摸茶壺外邊,感受了一下茶水的溫度,心估量着自己將事情處理完之後茶水會不會涼。

“肖少爺,皇有旨,請你下車接旨。”

士兵粗魯的聲音響起,雖然叫着肖少爺,但臉卻沒有絲毫尊重之色,眼充滿了不屑,蒼炎國下誰不知道皇不待見肖家,而且,在他們眼,肖令雪這麼一個小屁孩去邊疆是去送死的行為。

棋兒輕輕掀開車簾,看向攔住馬車的兩名士兵,反手直接是兩個巴掌。

“啪!啪!”

清脆的耳光聲響起,兩名士兵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被打得頭扭向一邊,半晌後,兩人才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一臉憤怒地看過來。

“你,你個賤婢!竟敢打我們!知道我們是幹嘛的嗎?誤了宣讀聖旨的時間,是要被砍頭的!”

“哦?你哪隻眼睛我打你了?”

棋兒站在車轅,居高臨下地看着下面跳腳的兩人,嘴角掛起了一抹冷笑,殺頭?在這個以武為尊的大陸,皇家這點規則也只能束縛住那些無能的鼠輩了,想要自家公子的腦袋,先把自己的腦袋摘下來再說!

士兵語塞,面面相覷,確實,剛剛他們確實沒有看見是誰打的巴掌,但現在他們幾個人,不是棋兒打的,難不成還是自己打的自己不成?

士兵有些後怕,要知道,他們兩人修為雖然不高,但也算是不錯的了,今天竟然連一個小丫頭都打不過,這事傳出去的話,自己的面子還往哪擱啊!

兩人心如是想着,棋兒有哪會不知道,但她沒有理會兩人的怒罵,單手舉起,剛剛還想着要“報仇雪恨”的兩名士兵立刻向後,生怕棋兒再打他們,秒慫!

棋兒看着慌忙退後的兩人,眼閃過濃濃的不屑。

“拿來!”

士兵微楞,拿什麼?見面前兩人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棋兒眼的不耐幾乎化作了實質性的刀劍,生生將面前的兩人凌遲。

“聖旨,拿來!”

拿着聖旨的士兵將信將疑地看着棋兒,繼續不怕死地大喊道:

“這可是聖旨!豈是你一個小小奴婢可以染指的,快叫你們少爺出來拿!”

“啪!”

巴掌聲再次響起,剛剛出聲的士兵臉頰立刻腫的老高,可悲的是,他還是沒有看清楚棋兒到底是什麼時候打的他。

“呵!叫我們公子出來接旨,你做夢!我們公子金貴着呢,怎麼會碰一個粗魯下作的人摸過了東西。”

肖令雪斜倚在美人榻,嘴角若有似無地擒着一抹笑意,阮霸天要宣旨,連一個像樣的公公都沒有派來,只是指派了兩個士兵,簡直是把敵視肖家的態度坐到了方方面面啊!

“拿來,我不想再說一遍!”

棋兒見士兵還在畏畏縮縮的不願講聖旨交給自己,眸的不耐更盛,揚起素手要再給士兵一個耳刮子。

士兵被打怕了,連忙諂媚地將聖旨遞到棋兒手,棋兒蹲下身來,恭敬地將手明huáng色的聖旨遞進馬車,肖令雪接過聖旨,刷地打開,便見其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將門肖家之子,品德賢良,實力高強,實乃將門之幸,朕念其年幼,特命九公主陪同出征,以增進二人情誼,望賢侄出征順利,護好愛女安全。欽此!”

肖令雪看完後,烏黑的眸只剩下了冰冷,阮霸天,是嫌自己這個皇位坐的*穩了是嗎?自己去五國學院要把阮落瑤送過來,這回出征,還要把阮落瑤塞過來,看來自己不給他折騰幾下他真的不把肖家放在眼裡了呢!

噗一聲,肖令雪手升起一大團火焰,瞬間便將手的聖旨化作了灰燼,出征路本十分艱險,帶着阮落瑤這樣一個拖油瓶是一件以身犯險的事情。

肖令雪輕輕挑起車簾,便可以看見站在兩名士兵身後的阮落瑤。

今日的阮落瑤,身着一襲鵝huáng色的衣裙,精緻的步搖插在收拾得整齊的髮髻一搖一搖,巴掌大的小臉抹一一層厚厚的胭脂水粉,似乎是想要遮住自己臉色蒼白。

肖令雪眉頭微皺,看着低着頭沒有看見自己的阮落瑤,輕輕搖了搖頭,罷了,帶她罷,多一個人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阮落瑤站在兩名士兵後,若不是肖令雪看見聖旨,幾乎沒有看見她,存在感那麼低的一個人,站在兩名高大的士兵身後,連當背景恐怕都是不夠的。

阮落瑤此時心萬般緊張,又可以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個人了,今日一大早自己將自己唯一一件還看得過去的衣裙套在了身,臉色的蒼白也用脂粉遮住,為的是給馬車的那人留下一個好印象。

阮落瑤心少女心思萬般交錯,十分擔心肖令雪會拒絕帶自己出征,想到這,阮落瑤原本蒼白的臉色變得愈發難看。

是了,自己去了也只不過是一個拖油瓶而已,令雪又怎麼會願意帶着自己去呢。

“車。”

馬車,傳來肖令雪冷冽的聲音,阮落瑤已經跌落谷底的心立刻被提了來,她聽到了什麼?令雪,令雪願意帶自己出去了?!

肖令雪看着前面眼露喜樂的少女,心五味陳雜。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的一次心軟,卻是直接將阮落瑤拖入了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