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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突然離地,肖令雪立馬回過頭去,身後出現了一名俊美的少年,少年莫約十六七歲的年紀,身着一襲玄色戰鎧,銀色的護腕勾勒着精巧的花紋。

腰間掛着一條細細的銀色鏈子,看起來頗有幾分貴氣,不像是一個剛從戰場下來的將士,肖令雪撐着來人的手臂,欣喜地看着來人。

男子因常年征戰沙場,原本的膚色早已變為了小麥色,為男子平添了幾分大男子氣概,高挺的鼻樑,顆顆細密的汗珠順着額頭滾落下來,烏黑的眉毛下,一雙銳利的雙眼熠熠生輝。

不難發現,男子是剛剛從練兵場過來的,與將士們切磋了幾招,臉也留下了汗水的痕迹。

“驍禹哥!”

肖令雪純澈的聲音響起,嘴角邊也掛了純粹的笑意,不摻雜任何一絲假意,純粹得動人心魄!

男子聞聲,立刻將肖令雪高高拋起,高興地應了一聲“噯!”

被這樣一拋,肖令雪整個人頓時懸空,輕巧地被馮驍禹接住,肖令雪卻是緊緊地抓住了馮驍禹的手臂,似乎是在擔心他在此將自己給丟出去。

馮驍禹,馮建軍之子,安和城軍隊有名的“小將軍”,年方十七,便有九階大武師的修為,只差那臨門一腳便可以位列武靈強者的行列!

對於馮驍禹,肖令雪是將之看做鄰家大哥哥的存在,可惜人家在她並不多事的童年裡邊,扮演的卻是帶頭鬧事的那一個。

肖令雪在家待得無聊,想要出去外邊溜達溜達,馮驍禹便牽着家養着的那隻黑鬢靈犬跟在她身後,說是要保護她的安全。

結果,走在路遇見了一家小姐牽出來的一隻靈犬,這黑鬢靈犬便坐不住了,撒開腳丫子哼哧哼哧地沖了去,嚇得人家小姐頓時花容失色。

黑鬢靈犬蹬着自己的四條小短腿,硬是將人家追了兩條街,他們三個小孩,這樣被黑鬢靈犬拖在牽狗繩子後面,跟着拖了兩條街!

回到家後,兩人便同時挨了罰,鎖在後院蹲了一天的馬步,他們兩個倒是這樣結束了,可憐人家小姐,被嚇得再也不敢獨自出門了。

這樣的事情,馮驍禹干過的,只多不少,但也因為如此,他和肖令雪兩人的“兄弟情”也愈髮根深蒂固,畢竟,兩個人都是很會讓自家爹爹又愛又恨的“問題孩子”。

但兩家關係雖近,能夠相處的時間卻並不長,只是時不時地在逢年過節的時候見一面,因為年僅八歲的馮驍禹早早被自家老爹安放到軍營去了。

因為馮驍禹的娘親在生下馮驍禹的當天因為失血過度,產後脫離直接撒手走人了。

沒有娘親管教的馮驍禹從小是被父親拉扯大的,所以在沒有娘親的管教下,若是把這熊孩子獨自一人放在帝都,馮府還不被掀飛啊。

所以,馮建軍說是讓他早些到軍營吃點苦,省得在帝都裡面養成一個紈絝弟子的熊樣。

至此之後,馮驍禹每次見到肖令雪,一來先抱起肖令雪,“掂量”一下肖令雪的重量,然後,拋起,落下,再拋起,再落下。。。。。。

也許是看不下去了,馮建軍出聲阻止了自家兒子手的動作,拉着兩人走進了最間的那座軍帳。

掀開門邊掛着的帘子,幾réndà步走進其,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隨便嘮了幾句家常後,幾人便開始進入了正題。

馮建軍坐在鋪着一張虎皮的首座,看起來煞是威風。

“令雪,你說你是你們家這次出征的人,你爹娘同意了嗎?你莫不是偷偷跑出來的?”

肖令雪扶額無語,自己看起來那麼像是會離家出走的人嗎?而且,她身為肖家這一輩唯一的“男丁”,為了家族出征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

“馮叔叔,瞧您說的,我爹好好歹歹也是個大將軍,雖說現在是不帶兵征戰了,但都說虎父無犬子不是?我大姐都已經為肖家付出了那麼多,身為家男兒,我不是也應該表示一下嗎?”

馮建軍聞言,輕輕摸了摸自己滿是胡茬的下巴,似乎覺得是這個理不錯,站起哈哈大笑了兩聲。

“哈哈,果然,不愧是將門之子,哪像我家這個啊,剛戰場知道躲,去跟妖獸玩duǒmāomāo呢!”

“爹!我和妖獸玩?要是我有那膽子,現在你這個位置不是你的了,而且,我那不叫躲,叫策略!不然直接去支給那些畜生打啊?”

“喲!今天你這小子是蹬鼻子臉了是吧?還跟你爹我杠了?”

“咋地?你要以大欺小是嗎?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可以欺負我,有本事,等十年以後,我鐵定可以把你打趴下!”

“小兔崽子!我看你是找抽!”

“咋地!”

“。。。。。。”

肖令雪只感覺頭飛過一排烏鴉,臉滑下了幾根又粗又長的黑線,這父子倆的相處模式,還真是融洽啊。

慢慢將自己挪出了軍帳,看了一眼守在門口的士兵,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兄弟,辛苦了。

守在軍帳門前的士兵看了一眼肖令雪,隨後有面無表情地將頭轉了回去,有些事,習慣好。

緩步漫遊在軍營,肖令雪這瞅瞅那瞧瞧,看起來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土包子似的,不過,肖令雪是確實沒有來過軍營是了,算自家老爹是將軍,那也是已經沒有任何兵權的了人,想要藉助肖劍去軍營認識一下,還是算了吧。

棋兒跟在肖令雪身後,與肖令雪同樣,走在肖令雪身後,也是好地在打量軍營里的東西,肖令雪四處轉了一圈後,面露出了些許思索。

棋兒見肖令雪突然停下了腳步,疑惑地問肖令雪。

“公子?怎麼了?”

肖令雪抬頭,看了一眼漫天的黃沙,狀似有些氣惱地嘆了口氣,無厘頭地冒出一句。

“棋兒,你覺得這軍營和咱們那有什麼不同?”

棋兒一愣,和他們那?

“除了沙子多了一點,好像也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沒等棋兒開開,肖令雪自顧自地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棋兒嘴角猛抽,所以,公子你剛剛一臉好地繞了這麼大意圈是為了較逆神閣和軍營哪邊沙子多時嗎?

正當肖令雪要走回去時,旁邊立刻傳來了一道喊聲。

“讓開讓開,快些讓開!”

肖令雪面露疑惑,轉過頭去,四個人便急匆匆地從她們身旁沖了過去,三男一女,一個男的似乎受了傷,躺在擔架奄奄一息,另兩個男的一前一後抬着擔架,而那女的,死死抓着擔架男子的手,跟着急匆匆地闖進旁邊的帳篷去。

肖令雪和棋兒相互對事一眼,跟着走向了那個帳篷。

掀開簾帳,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了出來,肖令雪微微皺了皺眉,不是因為這難聞的味道,而是因為,這帳篷裡面,滿屋的傷兵!

帳篷很大,容納百人絕對不成問題,可現在,肖令雪甚至有些無處下腳,因為,這裡面,橫七豎八地,全部躺着傷兵,傷的嚴重的,斷手斷腳,肚皮被劃開,露出裡面鮮血淋漓的腸子,傷的輕一些的,聚在一邊,互相為對方擦藥。

看着這滿地的傷員,肖令雪眼莫名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亮光,心頭不知是什麼感覺,鮮血的味道不斷cìjī這肖令雪的大腦,肖令雪眼眸突然浮現出點點猩紅,面不經意間露出一抹弒殺的神色!

忽地,一道震耳欲聾的喊聲響起,立刻便將肖令雪拉回神。

“你們兩個!幹什麼的?不知道這裡是傷員靜養的地方嗎?趕快出去!這裡不是你們能待的地兒!”

一名灰袍老者從軍帳角落突然跳出來,對着肖令雪和棋兒是一陣大吼,吼完兩人,老者又立馬轉身,對着門口的兩名士兵大喝:

“你們是眼瞎還是腦子壞了,怎麼什麼人都給我放進來?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是這些不三不四的人可以進來的嗎?”

“能讓我救治你們這些粗人,已經是你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了,別再給我添亂!”

語速十分快地吼完這幾句,老者立刻走回到藥箱旁邊,開始搗鼓自己手裡面的丹藥。

肖令雪沒有說什麼,卻也沒有移開腳步的意思,站在原地看着一名肚皮被劃開的士兵,而那名士兵,是剛剛從外面被架在擔架抬回來的那個。

老者似乎是注意到肖令雪還沒走,語氣愈發不悅。

“怎麼還不走,杵在這擋路啊!趕緊滾出去,我要開始救助傷兵了!”

“這個人你打算怎麼治?”

沒有理會老者的話,肖令雪抬手指向肚皮被劃開了那名男子,男子面色發白,劇烈的疼痛幾乎使他快要昏迷過去,一旁的女子見狀,卻是不敢出聲,無聲地啜泣,雙手緊緊握住男子滿是血污的手。

見肖令雪沒有出去的意思,老者面頓時有些不好看了,指了指外面,想要再次開口攆人,抬頭卻是撞了肖令雪冷若冰霜的視線。

“我問你,你要怎麼治這個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