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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賓在去醫院途中開始嘔吐,開始痙攣,開始意識昏沉。護士趕緊給他進行急救。

肖劍坐在陳賓頭部的位置,他的手被陳賓緊緊握住,陳賓的手上沾了許多的污漬和血跡。這是肖劍第一次沒有照顧自己的潔癖。他也回握着陳賓,用這種方式來傳遞給他自己的安慰和鼓勵。

同時他也盡量用平穩的語氣從醫生那裡印證一些他猜測的信息。

“醫生,他之所以這樣是不是給自己注射了大量的止疼針劑。這針劑不但可以止疼還可以在短時間內讓陳賓保持興奮……”保證了他和南門希對峙的過程中不虛脫,不讓已經破敗的軀體扯自己的後腿。

“嗯,看他的各種反應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是想要體驗這種藥物的特殊的興奮效果,卻不懂藥理也掌握准葯的劑量。現在的年輕人啊,總是眼大肚小,不肯把心思放到工作和學習上。總是感覺沒什麼意思,總是想對新奇的事物體驗一把,唉,他們也是無聊的頹廢的……”

“醫生,你是說他用了興奮劑?我靠……”南門希爆粗。

南門希開始也是歪在急救床上痛苦地抽搐和呻y,不過隨着陳賓的越來越嚴重的狀態出現,南門希漸漸地停止了sheny,他的注意力被陳賓吸引過去。他也越來越好奇,然後就被這種好奇心驅使着賓,湊到陳賓的跟前去查看怎麼回事。

“唉,你怎麼起來了,你傷口滲血了,趕緊躺下吧。”醫生趕緊制止他。

“哦哦,我知道,沒關係,我這都是皮外傷,我挨得住。醫生,他剛剛可是很兇的,我就想知道難道他真地用了興奮劑?”

“根據我的判斷,我覺得應該是這樣,並且他還應該是很盲目,或者說他低估了這種葯的效力。以至於他是注射了超大的劑量,引起藥物中毒……”

“藥物中毒?你是說他用的葯的劑量太大……他……他這是中毒了?”

“嗯,他很可能在半個小時前注射了大量xx,這種藥物可以減弱人體對疼痛對抗敏感度,同時卻可以讓人地某種感覺高度xg奮,只是,他用的量太大了,已經對他的身體造成極大的危害。”

“呸。呸,”南門希唾了兩口:“什麼玩意?為了對付我還他媽動用xx劑,他當那葯是糖塊啊,有味兒還無害。哈哈,傷我八千你自損一萬,這個敗家玩意。對了,我知道了,他這肯定是在報復我當初給雨珊下了葯。”

“閉嘴吧你!”肖劍再一次呵斥南門希:“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他才不屑跟你這種人錙珠必較,他加大藥量也只是要結束他自己的生命。”

“你這小屁孩兒是想為他開脫呀,他不跟我計較,他幹嘛拿刀捅我,他想死,幹嘛不拿刀捅他自己。”

“還不是因為你蠢!”

“你才蠢呢。”

肖劍長長地吁出一口氣,想要不再搭理南門希,可是看南門希洋洋自得的表情實在覺得可氣,便乾脆把憋在心裡的話一股腦通通倒出來。

“你以為你很聰明嗎?實話告訴你,陳賓這次找你算賬,他並沒有打算要你的命。至少在你下跪哀求他以前,他沒有打算要你的命。如果你能夠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堅強一點,再硬氣一點,再堅持一下,他會立刻放下他手中的刀子。他就對你的鄙視會少一些,對你的厭惡也會少一點。如果你不提到雨珊,你不在他面前提到那些傷害雨珊的話。他一定會放過你,他甚至有可能把雨珊託付給你。”

“但你不夠堅強,不夠正直,也不夠有骨氣。你不但不能夠成為雨珊的那個後盾,還有可能成為隨時向雨珊伸出魔爪的混蛋,會隨時出賣雨珊,會成為雨珊的威脅。在那個時候,陳賓才有了除掉你的意思。畢竟他已經不能再保護雨珊,除了一個你這樣的威脅。他也可以稍稍的心安一些。”

“屁話,小屁孩你說的什麼啊,”南門希反駁。

“我怎麼會有傷害到雨珊,怎麼會威脅到雨珊。是他自己不爭氣,雨珊才離開他的,他現在把火燒到我身上,他就是一個無賴。”

“他無賴嗎?那他怎麼不像你一樣去欺負別人的媳婦兒?他就是報復也應該是給你下藥,他怎麼會弄到自己藥物中毒。他手裡有刀,隨時可以結果你的命,為什麼等到有人去了他才下狠手?別總是把別人想得跟自己一樣,像個下三濫。”

“你……你……你是他什麼人,怎麼處處維護他,給他辯護。”

“……”

“那你說他是怎麼回事?他不為了報復我他為什麼要用興奮劑。”

“誰告訴你那是興奮劑,那只是一種具有興奮作用的鎮痛劑,他需要用那種要不來壓制他身上的疼痛,一種比你身上的痛要強烈十倍百倍的痛。”

“小屁孩兒?你受過刀傷嗎?你知道用刀切割皮膚的疼痛是什麼滋味嗎?看你這溜光水滑、細皮嫩肉的,恐怕沒有受過這種虐待吧。看來你還沒有長大的份上,我也不計較你的胡說八道,記住了,是我比她要慘,是我比他要痛,是他欺負我的,你幫他就等於助紂為孽……”

“他得了癌症。最最晚期的癌症,現在癌細胞已經在他的身體里開始肆虐,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控制住它們,陳斌現在的生命里什麼也沒有了,執行剩下的疼痛,最後奪走他生命的疼痛……”

“他得了癌症?”南門希瞪大了眼睛。

“他得了癌症?”

護士也驚詫地回頭看向陳賓,好像才恍然大悟:“我說呢,一個健全的好人平白無故的怎麼用那種葯,副作用那麼大,原來是為了鎮痛啊。”

“不,平時都是為了鎮痛,這次他真的想要帶討完債以後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是吧,好死還不如賴活着呢。”南門希有些反應遲鈍。

“那你每天在自己身上拉幾刀,忍痛活着試試。”

醫生和護士看向陳賓的目光也由剛才的厭煩和鄙視換成了同情。他們都湊到陳賓的跟前,開始盡職盡責進行監護。

南門希也有些傻眼,他也不再說那些廢話,而是靜靜的坐到座位上,若有所思地看着抽搐得更加厲害的陳賓發獃。

救護車開的很快,不一會兒便到了醫院。大家七手八腳的把陳賓台上抬上小推車推進急救室。

南門希則自己走到外科的門診處讓裡面的醫生給他檢查了一遍。外科的醫生給他安排了一張病床,他無力的躺到病床上望着窗外開始發獃。

警察看他意識還算清醒,跟進來找他做筆錄。

陳賓的情況比南門希要複雜得多,經過搶救雖然他已經不再嘔吐,但是他依舊昏迷不醒,依舊會不時的抽搐。醫生已經對他的身體進行了全面的檢查,他身體的各項體征都已經糟糕透頂,癌細胞早已經過他的血液擴散的他的大腦,他的腎臟,他的胃部,怪不得他疼痛難忍,他的身體的幾個主要器臟尤其是肝臟和肺部已經長滿了大大小小的腫瘤,有的腫瘤已經開始潰爛,他整個人像是一個即將被腫瘤吞噬的肉塊兒,他的呼吸都散發著惡臭。

他被推進重症監護室,在第二天的時候他清醒了過來,他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他眼裡明顯的是對他這次自殺行為失敗的懊喪和痛苦。他用他無力的手掌拍打床板或者他用用盡他渾身的力氣用腦袋去撞床頭。

大家都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肖劍告訴大家,他想要離開醫院,他不想再欠別人的人情。無論是金錢還是人情。

可是他這樣怎麼能出院呢?無奈之下大家只好先把他移到普通的病房。

南門希從來沒有接觸過瀕死的癌症患者,他就是驚恐的看着陳賓恍惚在一夜之間就從一個看似強壯的男人,變成了連呼吸、說話都非常困難的,隨時有可能去閻王爺跟前報道的病人。

陳賓的身體迅速虛弱和消瘦下去,這才幾天的時間他已經不能進食。他的神智已經不能保持經常的清醒,他大多的時候會陷入昏迷,清醒時,他也會盡量咬住牙,不讓自己發出太大聲的呻、吟。有時實在挨不住,他會哀求醫生給他打一針,再打一針。

這幾天他的神志已經不能保持精神的清醒,他大多時候會陷入昏迷。

即使清醒他的眼神也開始茫然,開始迷離,開始陷入一種沒有自我的狀態。不太疼痛時,他會茫然的注視着窗外,注視着窗外,注視着窗外那一片混沌的天空。有時候他的眼神里也會掠過一絲不甘,掠過一絲痛楚,掠過一絲淡淡的憂傷,有時也會夾雜着一絲仇恨,或者一絲渴求。

肖劍離開了兩天,在第三天的時候他回來了,他帶來了一位負責審理毒品案件的公安人員。這位人員告訴陳賓,陳賓的所謂毒品案子已經被專門提出來進行調查,他們已經掌握了大量那位副局長陷害他的違法的證據,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會有結果。

陳賓的目光里的不甘終於散去,他看了看立在旁邊的肖劍,說了聲謝謝。

死亡已經牽住他的手,只需要那麼輕輕地一拉,他就會徹底的被死亡帶走,他就會徹底的消失,最後化作一抔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