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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段難得安寧的日子中,李少輝連續一個多月都把他沉浸在繁忙的工作中來躲避情感的糾纏和心中的煎熬。

這天他因辦事正好路過人間天堂,卻發現這裡竟改頭換面變成了一家酒店,上面還寫着“緣來是你”幾個醒目的大字。李少輝驚訝不已,前段時間還是門庭若市的夜場,怎麼短短的時間就換了招牌?

在李少輝沉思間,一個挎着小包,有些狼狽的女人出來了。

“琴姐?”李少輝走過去拍了一下她。

“滾,別打擾老娘。”琴姐正彎腰低着在包里尋找東西,聽到有人打招呼頭也不抬。

“琴姐,是我,李少輝。”李少輝只得苦笑着自報家名。

“呦,是你啊!”琴姐楞了一下就大聲笑道。

兩人選擇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店,在交談中,李少輝才得知,原來受最近反腐的影響,人間天堂急於洗白,只得江山易主改換了臉面。

“不是說這裡的大老闆是市政府裡面一位大人物的女婿嗎?”李少輝說著又想到這個人不僅和許諾關係匪淺,而且和陸遠的關係還不錯呢!

“你沒聽說打老虎拍蒼蠅的反腐政策嗎?市裡的二把手都被逮進去了,何況這些屁不頂的寄生蟲呢?”琴姐憤憤的罵著,李少輝卻不明白她生氣的緣由,這些人可都是她的衣食父母,正是有了這些遊走在灰色地帶的權貴子弟,才會衍生出這些紅燈區,給了她躺着賺錢的好機會呢!

“那這家酒店還有那些服務嗎?”

琴姐冷笑道:“狗還能改的了吃屎嗎?不過是由以前的明目張胆變成了現在的偷偷摸摸。”

“琴姐,你消消氣,你再生氣的話,別人還以為是我把你怎麼了。”李少輝看着店裡的其他顧客不時向他這邊看來,忙捂着胸口作出一副害怕的表情央求道。

“小滑頭。”琴姐被逗笑了。

由人間天堂改造成的這家酒店雖然還有以前的服務,但是規模已經大不如前了。有許多公主已經賺夠了錢,趁此機會金盆洗手,找個老實人回家置辦產業光耀門楣了;也有聰明的,好好裝扮了一番,又找了個有錢人問人家要了一份“小蜜”的工作,把自己一次性打包賣掉,從臨時工變成了長期的合同工;剩下那些資質一般的,都淪落到了全國各地,本着薄利多銷的原則,濃妝艷抹着,開始在大街小巷中吆喝。

李少輝聽得寡然無味,便又問道:“朵兒呢,我都好長時間沒見過她了,也不知她過得怎麼樣?”

琴姐輕輕抿了一口咖啡,忽地笑了,笑容很是玩味,“這才是你請我來喝咖啡的真正目得吧,想知道我們朵兒的消息,還一直端着不問,一直和我兜圈子,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咳咳!”李少輝乾咳了兩聲,忙端起咖啡掩飾着自己的窘迫。

琴姐便嘆道:“這個朵兒啊,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最近我也只見過兩面,大概一個月前,我們一起玩過麻將,不過也只玩了幾把,她就嚷着頭痛不玩了。不過那個時候,她可是問了我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不知道你想不想聽?”琴姐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激起了李少輝的好奇心,“什麼問題?”

“她問我想要個自己的孩子該怎麼辦?”

“啊?有這回事?”

“對啊,我就說這事好辦啊,你找你們家小李借個種不就好了,反正這種只播種又不用施肥除草的事情,他們男人都樂意干,而且如果以後不高興了,你也可以藉此要挾李少輝。可是朵兒她不願意啊,那我只能建議她去做試管嬰兒,但她又說這樣做沒有十月懷胎的感覺,當了母親也沒有什麼意思,所以那唯一的辦法就只能再找其他優秀的男人了。”

“什麼?有你這麼當姐妹的嗎?”李少輝雙目圓整,憤怒地瞪着琴姐,這都是什麼閨蜜啊,攛掇着自己的姐妹出去亂搞。

琴姐冷笑一聲,“你瞪我幹嘛,再瞪有我的眼睛大,那本來就是最好的辦法了,我又沒那個功能,怎麼幫她,再說以她的性子會那樣做嗎?還有人家現在是單身,想和誰睡覺那是人家的自由,你管的着嗎?怎麼只許你找小女孩,就不許人家有小白臉,還想一直霸佔着人家不放?”

李少輝被琴姐一頓搶白,又氣又羞,訥訥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過是想讓她對自己負責一點,也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不要總是由着性子…”

“停停,這些話你去和朵兒講,我又不是你的小情人---哎呀,你別打岔,你還想不想聽她的事情了?”

李少輝忙笑道:“你說,你說。”

“後來,大概又過了兩周,當我再次見到她時,她竟然領了個小女孩。”琴姐說著還驚訝的砸了砸嘴。

“這有什麼奇怪的,應該是替別人照顧的吧,比如親戚朋友有個急事什麼的,托她照顧一下小孩也不是不可以。”

“屁!”琴姐爆了一句粗話後,緊接着又來了一句石破天驚之語,“明明就是她的,好不好,她們兩長得那麼像?”

“怎麼可能?”李少輝一聲驚呼,“霍”的一下站了起來,他手中的杯子也因沒有抓緊而向下摔落,發出“啪”的一聲,響亮突兀,猶如李少輝心臟爆破的那一瞬間。

“哈哈,哈哈,李少輝你還真是不經逗。”琴姐終於忍不住了,捂着嘴笑的前俯後仰。

李少輝恍然大悟,明白自己又上了當,許諾一個月前還想着要孩子,怎麼過了半個月就會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真是關心則亂,蠢得可以。李少輝悶聲道:“琴姐不帶你這樣嚇唬人的。”

琴姐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冷哼道:“朵兒又不是你的老婆,給別人生個孩子,怎麼就不能了?”她這話明顯是為許諾打抱不平,但李少輝也不敢反駁。

琴姐又接著說道:“其實說是朵兒的孩子也沒有錯,因為這個孩子是她從撫養院按正規程序領養的,她就是那個孩子的法定監護人,所以我剛才的話其實也沒有騙你。”

“哦,是領養的啊,是男孩還是女孩?”李少輝的面色突然開始凝重。

“當然是女孩子了,你們男人都是沒良心的負心漢,我們朵兒已經被你這個臭男人折磨的半死不活了,如果再領養個男孩子,那還有活路嗎?”琴姐說著撥弄了一下她的大捲髮,又道:“那個小女孩說來也怪可憐的,一歲就被人販子拐到了大山裡給人家當童養媳,大概過了一年多,還是一位進去畫畫的藝術生了解到這個情況後,才偷悄悄回到城裡報警救出來的,雖然救出來了,但沒人知道她的父母,聽說相關部門也幫着尋找,可是一晃眼幾年過去了,還是沒什麼消息。”

“那她有沒有可能是可兒呢?”李少輝急切的問道,手也開始顫抖。

琴姐凝視李少輝良久,方才嘆了口氣,苦笑道:“應該不是,如果是的話,朵兒怎麼會不告訴你呢?”

“唉…”李少輝長嘆一聲,拿起咖啡一飲而盡,也不知道可兒淪落到哪裡了。

琴姐勸道:“李少輝,可兒的事情你還是要看開一點,這種事也不能全怪你,只能說明這是可兒的命,如果上天保佑,你自然能找到她。”

“但願如此吧!”李少輝搖了搖頭不願再多想,猛然間,他又想起以前和許諾看過余強寨和璐瑤之後,也討論過兒子女兒的問題,那她此舉是不是為了完成一個心愿呢?這樣想着,李少輝心情惘惘的,就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哎,哎。”琴姐張開右手在李少面前不停的比划著,不滿道:“又想什麼呢你?”

李少輝歉意的笑了笑,“你繼續說。”

琴姐笑道:“不過那個小女孩很是討人喜,漂漂亮亮的,大大的眼睛,小巧的嘴唇,又乖巧又懂事,真是一個好孩子,人見人愛的。”

“是嗎?被你這麼一說,我倒是也想見見這個小女孩了,那朵兒現在又在哪裡呢?”

“誰知道呢!反正就是瘋玩唄,帶上那個小女孩滿世界的瞎轉悠,把上海和周邊都轉了個遍。我勸她現在正是小女孩上學的年齡,趕緊給人家辦手續讓人家好好學習,千萬別在起跑線落下,都不看看同齡孩子不是在上學,就是在上學的路上。”琴姐說的有些口渴,呷了一口咖啡,看着李少輝反問道:“你知道朵兒怎麼說嗎?”

“她怎麼說?”

琴姐模仿着許諾的口音誇張道:“國內的教育太死板了,孩子上學就是活受罪,我可捨不得我們家寶貝遭那茬罪。”

李少輝聽後不由地一笑,隨口說道:“等我見了她,也好好勸勸她,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商量什麼?人家母女兩的事情和你有什麼關係?人家大人既不是你的老婆,小孩子又不是你的女兒,你有什麼權利去管人家?”

琴姐的譏諷讓李少輝又羞又愧,同時他也很納悶自己怎麼能在無意識中說出這些話,莫非在自己內心深處,一直還認為許諾是自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