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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瑩知道,齊秋麗說的是賀佑安那件事情。齊秋麗知道賀佑安喜歡自己,但是卻不知道自己不喜歡賀佑安,如今憑空多出來一個榮親王。齊秋麗說不定在心裡疑心自己腳踏兩隻船也未可知。

不過遷着她,然而容易讓她坐實心的猜測。倒不如一硬到底,她或許也能知道自己的品性。

想到這裡,婉瑩‘格格’一笑,嬌俏地反詰:“姐姐,心裡有什麼好歹,且說出來,憋出內傷,妹妹可不背這黑鍋。”

齊秋麗原本自己使出殺手鐧,能占定風,沒想到這師婉瑩竟是個拿捏不住的油膩子,跟自己玩起了混不吝。

“蹄子還裝?你東一榔頭,西一棒槌,見一個勾引一個,好男人都讓你一個人佔盡了,幾時事情敗漏,壞了蹄子你的名節不說,到時候可別怪姐姐今日沒提醒過你。”

“壞了妹妹的名節,姐姐慌什麼?”

“死蹄子啊,好心當作驢肝肺,你當姐姐願意管你這檔子事兒?”

“我又沒八抬大轎抬你來管,是你自己一頭撞進來,拐彎抹角地說我……”

‘朝秦暮楚’四個字婉瑩沒有說出口,婉瑩不可能對自己妄自菲薄,以此長他人威風。

“我拐彎抹角說你什麼?你怎麼不敢說啊?”

“妹妹憑什麼不敢說!姐姐一進屋不問問妹妹身好不好,最近吃飯吃得香不香?一門子拐彎抹角說妹妹國色天香,人見人愛!妹妹謝謝姐姐,若不是姐姐日日提醒,妹妹怕是都要忘記了!”婉瑩換了一個咱們自己的角度,直接將自己撇得乾乾淨淨順便將自己抬到一個有利位置。

“妖精,真真是個妖精,看你狐狸尾巴能藏到什麼時候!賀將軍和榮親王,兩人親如兄弟,你不怕兩人打起來,撕爛你這個浪蹄子?”

“聽姐姐這話,倒是像來給賀將軍打抱不平的?只是有一樣妹妹弄不清楚,你是皇的後宮佳麗,怎麼替外男出頭?”

“呸呸呸,白眼的妖精,算我閑磨嘴,你作吧!”

“姐姐知錯了好,妹妹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姐姐這次。”婉瑩見齊秋麗說嘴說不過自己,便得了便宜還賣乖。

“蹄子還敢嘴硬,看婉瑩今天不好好饒你求饒。”齊秋麗眼見嘴不沾光,早把君子動口不動手拋到一邊。一邊說一邊伸着手又沖婉瑩腰間而來,嚇得婉瑩趕快告饒。

“好姐姐,饒了妹妹吧,今日是妹妹錯了,行不?”

齊秋麗見婉瑩服軟,便也停下了手,兩人一併坐在獸爐前,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

“先前不是賀佑安,怎麼幾天功夫又搭榮親王,你到底是不是師家的小姐,不會是狐狸精附身了吧?”

“妹妹若是狐狸精,姐姐此刻還能安然坐在這裡么?”

“說心裡話,秋麗真的艷慕緊。我進宮也快連個月,除了挨打,連皇的面也沒見過。”齊秋麗一心想往爬,可是在東照宮被陸妃死死壓制,換到迎春gōng也被彤昭儀按在陰曹地府,不得露面。

齊秋麗忽然這樣直言直語額,倒是弄得婉瑩有些尷尬接不話。

齊秋麗嘴說的是傷心事兒,臉卻是一臉的歡喜,雖是羨慕,卻是對朋友的祝福,這一點婉瑩確信無疑。“姐姐花容怎會埋沒,機會總會有的,皇見了姐姐,必定過目不忘。姐姐耐心等着是。”

“只怕是難,每次皇來迎春gōng,彤昭儀像防賊一樣防着我。想見皇只怕登天還難。”

婉瑩聽她這樣說,心裡也有些思慮,雖說後宮之女,爭寵固寵,無所不用其極。以前道聽途說,聽她這麼說,必定是真的了。“如此,你想過怎麼辦么?”婉瑩問道。

“其實,我現在也不敢有十成把握能得聖寵,所以不敢貿然出擊,否則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得不償失。”

“哦,難不成你已經有錦囊妙計?”

“這個自然,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靜待時機。”

她不說,婉瑩亦不問。出了宮,或許兩人此生天各一方,她有她的榮華富貴,婉瑩也有婉瑩的快意人生。距離永遠是人與人相處的根本,像是冬日裡刺蝟取暖一樣,若是靠得太近彼此身的刺會傷着對方,這樣不遠不近,不親不疏剛剛好。

“真替你高興。”婉瑩由衷的說到。

“我也替你高興,榮親王尊貴無又玉樹臨風,年紀輕輕立了戰功,男子如他,世間也是沒有了,所以你也珍重。”

“謝謝,還是那句話,好風憑藉力,送卿青雲,妹妹也祝姐姐早日實現心志向。”

屋外有人喊婉瑩的名字,聽聲音是碧桐芬姑姑,起身出去,原來碧桐芬姑姑新得了些菊花茶,聽見屋裡有人說話,便叫婉瑩出去,將茶葉交予婉瑩,便回了。轉身進屋,發現齊秋麗正拿着方才加進詞書里的書信在看,婉瑩倆雖是要好,但是隨意翻看婉瑩的東西,讓婉瑩一時間有些不悅。

想是腳步輕,她竟沒有發現婉瑩已經進了屋裡。婉瑩咳嗽了一聲,她嚇得趕緊將書信藏到背後,臉的難堪一閃而過,轉瞬是調戲和揶揄外加恐嚇威脅的嘴臉:“快說,這又是怎麼回事?”

婉瑩心想:她果然看了!但是此事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況且齊秋麗也不會真的拿着這封書信到太后那裡告發自己。

一點點慌亂之後,婉瑩鎮靜下來:賀佑安是一廂情願,自己已經當面拒絕過他幾次。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算被告發,自己亦有說辭。

想到這裡,婉瑩並沒有被她唬住,而是心平氣和地拿起那捲詞書,雲淡風輕地復又坐在火爐邊。嘴淡淡地說:“什麼怎麼回事?你不都看了嗎?是這麼回事兒!”

齊秋麗見婉瑩不急不惱,登時自己發作起來,“好啊,小蹄子,看你溫柔賢良,果然是腳踏兩隻船,識相的,你快求姐姐,姐姐便把書信還你,否則……哼哼,姐姐看你怎麼做得這榮親王妃。”

“求姐姐?妹妹竟是不能了,姐姐若是空閑,可快送了這信給王爺,妹妹正在思量怎麼給王爺開口解釋呢?如此得姐姐相助,也省得煩惱。”

“狠心的蹄子。算你狠。”齊秋麗說著,將方才藏在身後的信封,伸手遞與婉瑩。

婉瑩正準備接過,齊秋麗忽然胸口起伏,咳嗽不止,婉瑩看她左手掩口,右手捏着那信封,劇烈的咳嗽使得身體也跟着顫動,婉瑩待要接住那封信的時候,齊秋麗早一霎那鬆開,信封不偏不正剛好調到火爐里,紅紅的爐火,瞬間飛舞起來,信封一會功夫便化作飛灰。

婉瑩心裡明白,這封信自己是不能收下的。正在糾結:是讓小林子還給賀佑安?還是讓榮親王替自己還給賀佑安?如今卻掉進火爐化成灰燼。自己好像欠了一個人一個交代似的。想要伸手去抓,奈何離火面太近,根本無法抓出來。

齊秋麗捂着嘴不停咳嗽,眼睛還不忘觀察婉瑩的舉動。

或許這封信原本不該存在,是個不合時宜的怪物吧。婉瑩眼睜睜地看着信封化成灰燼,像一隻銀*飛在火苗。

自己斷不能再埋怨齊秋麗,這封信原本容易讓人誤會,若是再行此舉,齊秋麗肯定又認定自己余情未了。

也罷,原本是沒有蹤影的事情,弄巧成拙化作飛灰估計也是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