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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親王走遠,紅芙扔下手的東西,跑進殿,看到婉瑩已經起身,氣急敗壞地問:“小姐怎麼睡著了?王爺剛才回來了!”

婉瑩略略驚訝,說道:“他回來了?這毯子不是你給我蓋的?”

芸娘不知何時站在後面,衝著紅芙說:“丫頭,小姐已經是娘娘了,不能再小姐小姐的叫了。”

紅芙鬼笑着吐了吐舌頭,一下子撲在芸娘身,撒着嬌說:“紅芙知道了。”

婉瑩一時間也不能適應‘本宮’的自稱,也跟紅芙一樣吐着舌頭,望着芸娘。

芸娘一臉愛溺地望着眼前的兩個丫頭,嘴柔柔地說:“我方才去看了一下,存放嫁妝的庫房裡有些潮氣,金銀器皿和陶瓷琉璃這些都不妨事兒,要緊的是那幾箱孤本和字畫,趁着春雨沒來之前,抬到正殿收起來。”

婉瑩‘騰’一下站起來,點頭說道:“這件大事兒得先辦了,爹爹給的都是歷代名家的稀世孤本,讓霉蛀了,可糟了。”

紅芙點頭,說:“娘娘和芸娘看看放在正殿的哪裡合適,我去找幾個小丫鬟抬箱子。”

芸娘笑着揮手,紅芙眼睛‘滴溜’一轉,消失在正殿里。

一陣風風似的走到後院兒,站在院子里,大聲地喊道:“出來十個人,跟我一起去抬娘娘的嫁妝。”

兩個屋子裡魚貫出來了一排侍女,老老少少,最大的有四五十歲,最小的只有十一二歲的模樣。

紅芙領着一對人馬,來到庫房跟前,大聲說道:“這是咱們娘娘的嫁妝,一共一百六十八抬,金器金錠金首飾十抬,玉器玉首飾玉玩意兒十抬,銀器銀錠銀家什一共二十一台,名貴瓷器十抬,名貴琉璃器五台,四季衣服二十抬,名貴藥材十三抬,珍貴字畫兩抬,珍貴書卷簡章五抬,古董珍品三十六抬……”

紅芙這樣大聲的喊叫,十個宮女聽得清清楚楚,有一個年齡和紅芙相仿的小丫鬟,鈴聲問道:“咱們娘娘這些嫁妝,少說有五十萬之巨吧?”

紅芙嗤之以鼻地大聲糾正道:“五十萬?你也太小看我們師家,光是在宮裡造辦處訂做的嫁妝花了五十多萬兩白銀。還有我們自己家裡珍藏的各種金玉首飾,寶石釵戴,全是我們師府老太君,老太太,太太三代誥命夫人壓箱底的珍品。少說也能有五十萬兩。”

“五十萬兩再加五十萬兩,那是一百萬兩了?”小丫鬟自己嘴裡盤算着數字。

“這還只是頭面的東西,十三抬名貴藥材,我們老爺給了五根千年人蔘,一根少說一萬兩,還有麝香,海馬,鹿茸,虎骨,熊膽,冬蟲夏草……不計其數,這些都是瑣碎的小意思。”

一個老侍女幽幽地盤算着說:“這些可都是稀世的藥材,黃金還金貴啊……”

“再珍貴,也不過我們老爺寵愛娘娘的拳拳之心珍貴。”紅芙解下腰間的鑰匙,扎進一個嶄新的銀鎖眼裡。嘴還大聲地說:“這些都是有價的東西,娘娘嫁妝里還有無價的呢,今兒我破例讓你們見識見識。”

紅芙張羅着眾人走進庫房,指着牆角的幾個大紅箱子說:“這些才是無價之寶。”

“是什麼?難道是夜明珠?還是什麼稀世珍寶?”

紅芙有抽下鑰匙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卷畫軸,當著眾人面兒,解開給大家看:“看到沒有這是唐代名畫家閻立本的真跡,是先帝從大內珍品庫里拿出來,賞給我們老爺的。”

丫鬟侍女不懂藝術,更不明白物鑒賞,聽不懂閻立本是誰,更不知道眼前這副《歷代帝王圖》是哪裡稀罕,剛才那個小丫鬟問道:“這幅畫能值多少錢?”

紅芙小心翼翼地拿着這卷稀世珍品,將畫的一部分展示出來。聽到小丫鬟問價格,心雖然鄙視,但是也緊緊抓住這個機會,把這幅畫的價格告訴大家:“這幅畫是無價之寶,曾經有人拿五萬兩銀子想換這幅畫,但是被我們老爺拒絕了。”

眾人無不愕然。這樣不到碗口粗細的一幅畫,能值五萬兩銀子。這還是滿滿一箱的一卷,那這一箱子的畫卷若全換成銀子還能了得。

“一兩銀子能買一百斤頂頂好的大米,五萬兩能買五百萬兩,黃天祖宗,這一幅畫,夠小戶人家一輩子吃喝不完了。”

紅芙牛氣衝天地說:“這還只是其的一件而已,我們老爺一共選了一百零八幅畫給我們小姐陪嫁。”說完又小心翼翼地將畫卷系好,放進箱子。忽然瞥見一副最不值錢的,也是師大人叮囑一定要陪送過來的《清明河圖》

拿起《清明河圖》大大咧咧地解開系聲,衝著幾個丫鬟侍女說:“都讓一讓,騰個地兒,我今兒也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唐宋風情。”

說完拿着卷頭,放在地,像抖摟衣服的灰塵一樣,將《清明河圖》使勁一抖,一卷一丈半的畫卷展現在眾人面前。

紅芙拉住一個小丫鬟說:“這幅畫估計是這一箱子寶貝里最不值錢了的,如是我們老爺還從一個破落戶里花了1萬兩白銀收回來的。”

丫鬟侍女們看不出這幅畫的價值,連紅芙也不能理解,為什麼師大人花如此重金買下這幅畫。

看着畫密密麻麻的小人,一個丫鬟開口說:“這畫肯定沒有剛才那幅值錢,這畫畫的是小老百姓,穿得都是粗布máyī,剛才那幅畫的是歷代的皇,穿得都是錦衣綾羅。”

“你這話對也不對,物以稀為貴,剛才那幅畫,一幅畫沒幾個人,你看這幅畫,全是人,肯定沒那幅值錢。”

紅芙也點頭說道:“如此那破落戶還不情不願呢!拚命說要不是家道敗落,一萬兩銀子他們肯定不會出手。”

“他們是看你們師家富貴,想多訛一些。”

紅芙得意地點了點頭。招呼一個丫鬟說:“你把畫兒捲起來,直接丟進箱子里行。”

最小的小丫鬟,意猶未盡地說:“姐姐,我看這些小人兒畫得栩栩如生,剛才那些皇帝畫得要好。再讓我看幾眼。”

紅芙聽了這話,心裡像是吃了蜂蜜一般甜蜜,直接招呼卷畫的宮女說:“別卷了,丟地,讓小丫頭今兒看個夠。”

笑着回頭,又拿鑰匙開了另外一個箱子,嘴還憤憤不平地說道:“我們這一箱子畫,少說能值三百萬兩,什麼田莊啊,水田啊,值錢多了。”

丫鬟侍女們不知道早的風波,也不知道紅芙話的所指,但是也無不點頭嘆服。

“這一箱子三百萬,剛才那些金銀藥材一百多萬,這四百萬兩了!”老侍女早已經嘆為觀止。

紅芙打開一個古董箱子,拿出一個青色素錦小盒,摳開旋扣,拿出一個青銅酒樽說:“這是封神演義里,紂王和妲己用過的酒樽。”

眾人終於聽到了一段熟悉的內容,蜂擁去。有個宮女一不小心,還踩着《清明河圖》擠到紅芙身邊。

“這果真是封神演義里狐狸精妲己用過的酒樽嗎?”

紅芙意氣風發地指着酒樽旁邊一個不認識的金,故弄玄虛地說道:“你看,這幾個字兒是紂王御用。”

“姐姐,不對啊,看着字,好像是五個,‘紂王御用’是四個字兒。”一個丫鬟提出自己的見解。

紅芙原本是胡謅的,驟然出了破綻,臉一紅,旋即補充道:“笨丫頭,最後一個字兒是樽啊,連起來是‘紂王御用樽’。紅芙說完也鬆了一口氣。心裡暗暗佩服自己的機智。

丫鬟也醍醐灌頂般大徹大悟,彷彿了悟一樣說道:“我小時候聽書的時候,聽過紂王到現在少說也幾千年了,這個一個杯子恐怕一萬兩買不到。”

紅芙也不知道酒樽的價格,但是聽到一萬兩,心裡還是認同的。點頭重複道:“少說一萬兩。”

“嘖嘖……這三十六箱古董,還不也得三五百萬銀子啊?”老侍女已經有些凌亂,腦子也開始有些恍惚。她的腦海里計算三位數以下的銀兩,不費吹灰之力,眼前的計算量已經遠超自己的計算水平。她只能暫時省略最後那個‘萬’的單位,先計算出一個結果,然後再加‘萬’這個單位。然而在完成結合的一瞬間,自己也被這個龐大的天數字嚇傻了。

紅芙大功告成一般點了點頭。用循循善誘地目光,啟示老侍女。

果然老侍女,一邊伸着兩隻手,手指不停地計算,末了,大叫一聲:“咱們娘娘給這些嫁妝,少說有一千萬兩啊!我的親娘啊!”

紅芙終於達到了此行的目的,而且自己的預期還更加理想,看着老侍女一臉驚愕的臉,紅芙露出了感謝的笑容。多虧這個市井勢利又擅長算計的老侍女。想必這個結果也能隨着她身的氣質,迅速傳遍王府下。這才是紅芙心的小算盤。

紅芙心裡喜滋滋地想:馮家的人會給自己臉貼金,我們也會。既然你們一萬畝良田能養活王府一年,那我們小姐的這些嫁妝能養活王府一世。“

紅芙正想着自己心裡的美事兒,忽然聽見那個專註於《清明河圖》小丫鬟說:“估計這畫肯定那幅畫要值錢。”

紅芙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拉住小丫鬟說:“好孩子,你若想看,日後只管來找我……”

小丫鬟一臉驚喜地說道:“姐姐是說真的嗎?”

紅芙點頭說:“我什麼時候騙過大家。”

一語雙關,眾人紛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