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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躲過那些賞金獵人的追殺,那是她命大,可是皇上敢保證,她次次都能化險為夷嘛?”

皇上果斷地點了點頭,堅定地說道:“你放心,回京之後,朕辦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徹查此事。追殺婉瑩的人,朕也不同戴天。”

聽到皇上的金口玉言,賀佑安心裡的石頭落了地,追殺婉瑩這件事告一段落,婉瑩的身份如何化解?

“皇上,當今皇后是側妃,婉瑩是你的髮妻,皇上準備怎麼安置婉瑩的身份?”

這個問題在皇上心中也盤旋了很久。皇上想了很久,總是拿不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可是和賀佑安打了一架之後,瞬間想明白了。

“朕回京,會勸說皇后自動讓位。”

“中宮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萬一皇后不同意怎麼辦?”賀佑安步步為營,句句緊逼。

皇后肯定不同意,這也是皇上心裡的鬱結之處。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佔了自己心愛女人的皇后之位,皇上心裡也不答應。

“皇后若是不同意,朕就廢了她。”

“中宮無錯,焉能輕易廢黜?”賀佑安是往死里逼皇上。

歷朝歷代廢后之後,都會在朝野掀起軒然大波。甚至改寫王朝史。大臣們為了國祚和朝局,都會拚命阻止皇上廢黜皇后,所以歷代皇上但凡能得過且過,都不會輕易廢黜皇后。

“朕是天子,廢黜皇后容不得大臣們置喙。”

望着皇上斬釘截鐵的態度,賀佑安依舊沒有方松進攻,伸出自己的手掌,舉在皇上面前:“君子一言……”

皇上明白賀佑安是逼自己發誓,這原本就是他心裡的意願,也用不着遮遮掩掩,狠狠地對擊在賀佑安的手掌之上。

“駟馬難追!”

聽到皇上的諾言,賀佑安可算徹底鬆了一口氣,牽着馬迎着寒風,突兀地出現在曹將軍的面前。

曹將軍先看了一眼滿臉血跡的賀佑安,然後又戰戰兢兢地望着皇上臉上的淤青。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皇上萬歲!”

皇上身上挨了打,心裡卻是痛快之極,想着婉瑩馬上就能生產,愉快地衝著曹將軍說道:“將軍平身。”

不笑不知道,一笑疼得肉掉。皇上的臉被賀佑安打腫,笑的時候,臉上的肉,扯着疼。

皇上剛說完平身,捂着臉,還沒來得及抱怨賀佑安,賀佑安將自己手中的酒袋子扔給皇上。皇上順勢接住,一切跟一年之前,一模一樣。

曹將軍看到這一幕,緊張的心懸在空中,如同拋出去的酒袋子,直到皇上接住,才塵埃落定。驚魂之餘,不住地在心中嘆息:“賀佑安啊賀佑安,這世界上也只有你一個人敢這麼對待皇上了。”

皇上喝了幾口烈酒,辣得呲牙咧嘴,臉上的腫脹更加疼痛,嘖着嘴,笑着說道:“還是這麼辣。”

“行軍打仗,風餐露宿,不喝辣酒,暖不了身子。”賀佑安捂着自己的胸口,也是一臉疼相地說。

“娘娘這會兒還算順利,皇上不如坐下來歇會兒,臣去給皇上搬把椅子。”曹將軍說道。

皇上擺擺手,果斷拒絕道:“要什麼椅子,朕有不是沒跟你們一起摸爬滾打過,曹將軍幾時也變得這樣磨磨唧唧?”

皇上說著,和賀佑安一起席地而坐,兩人一人靠一隻樹榦,眼睛不約而同地望着御駕的方向。

皇上還未開始敘舊,只見自己身邊的小太監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見了皇上鼻青臉腫,正欲開口詢問,卻被皇上先呵斥在先。

“出什麼事兒了嗎?”皇上大約是猜到婉瑩可能出了狀況。

“皇上,回皇上的話,娘娘……娘娘她……”

“娘娘怎麼了?快說!”賀佑安和皇上兩人同時異口同聲喊道。

“娘娘……疼暈過去了。”小太監順了一口氣說道。

皇上顧不上臉上的疼,飛快地往御駕方向衝去。賀佑安無所避諱,跟在皇上身後,往御駕方向跑。

這可急壞了曹將軍,皇上剛走,自己也跟着站起來,還沒站穩,看見賀佑安跟着皇上跑,急急地撲過去,一把抓住賀佑安喊道:“你去幹嘛?”

“婉瑩疼昏了,我得去看看。”

“人家倆人是夫妻,你去算哪門子事兒?”曹將軍劈頭蓋臉,也不管這話賀佑安能不能消化接受。

“我……我只去看一眼,就一眼。”

賀佑安知道自己去了尷尬,可是不去,他又不放心。

“你去了能怎麼樣?聽我一句,如今不是在福建了,你不能由着性子來。”

“我就看一眼,能出什麼事兒啊!”

“一眼也不行,你呆在這兒,我去看,打聽到消息,告訴你。老老實實在這兒獃著。”

“我在這兒獃著,你去算怎麼回事兒?不行,我得親自去。”賀佑安還是不顧一切地往御駕方向沖。

曹將軍一把揪住他,惡狠狠地說道:“你又不是孩子他爹,你去上趕着湊什麼熱鬧。皇上寬仁不怪罪你覬覦娘娘。可是小人正在背後算計娘娘,暗殺娘娘,你正好去做那把刀!”

賀佑安安靜下來了,他不能做不能做曹將軍嘴裡的那把刀。

倒是曹將軍的話,像是捅傷賀佑安的尖刀,賀佑安被這一句話弄得,一刀斃命原地不動了。

“你就在這兒等着我去給你打聽消息!”

賀佑安怔怔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望着曹將軍遠去。

皇上氣喘吁吁地跑到產房旁邊,一把拉住大夫問道:“怎麼疼昏過去了?到底怎麼回事兒?”

大夫是千金科的聖手,見過太多生產時疼暈的孕婦,看到皇上緊張兮兮地質問,心中沒有丘壑也多了許多山山水水。

“回皇上的話,娘娘原本體質嬌弱,懷着雙生子更加消耗體力,所以生產中間昏迷也屬正常,草民開一副提氣吊神的湯藥,喝幾口娘娘就沒事兒了。”

皇上一聽沒事兒,揪在嗓子眼兒的心,才算漸漸下滑。

曹將軍在十米開外聽見大夫的回稟,也鬆了一口氣,跑過來說給賀佑安聽,好讓他放心。

“放心吧,大夫說了喝幾口提神吊氣的湯藥就醒了。”

“不行,我還是得去看一看。”

曹將軍一聽這話就來氣,哭喪着臉死死地拽住賀佑安,劈頭蓋臉地喊道:“你去,你去,你去!你懂不懂自作多情是咋回事兒?你去了皇上的臉往哪裡擱?皇上的妃嬪生孩子,你跟着瞎操什麼心?瞎着什麼急?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裡面生孩子的人是婉瑩,這跟我就有天大的關係。”賀佑安被曹將軍激得有些上火。

“你去啊,去吧!讓所有的人都看到你對娘娘的不軌之情!去吧。皇上本來很放心,你最好是讓皇上猜疑,最好是讓皇上誤會你倆,去吧,你去吧!”曹將軍看着不顧一切的賀佑安,腦子裡一盆漿糊,簡直想直接倒扣在賀佑安臉上。

“不去了。聽你的!”

曹將軍還沒將自己的漿糊倒扣在賀佑安臉上,賀佑安已經從混亂中整理出思路。

“你愛去不去,老子從此之後,在也不管了!要殺要刮隨你心愿,我不跟着你瞎操心了。”曹將軍嘴上這樣說,手還是死死地攥着賀佑安的胳膊。

“你是說不管了,鬆開我的胳膊啊,你勒死我了。”賀佑安指着曹將軍的手說道。

曹將軍看了一眼,信任的鬆開了自己的手。

沒想到手剛鬆開,賀佑安箭一樣飛走了。

“我去看一眼,就一眼!”

看着賀佑安跑遠,曹將軍氣急敗壞地衝著馬屁股踹了一腳。馬兒受驚,飛快地竄進林子里。曹將軍一面看跑遠的賀將軍,一面看受驚跑遠的馬,腦袋跟個撥浪鼓一樣來回搖擺。反正兩邊兒都拉不住了。索*咋地咋地,老子不管了。

“皇上,裡面現在怎麼樣了,這都一上午了,怎麼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賀佑安湊到產房外面問道。

“是啊大夫,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事兒,沒事兒。正常,正常。女人生孩子沒那麼容易。皇上耐心再等等。娘娘是頭一胎,肯定要花一些時間。”

“她醒了嗎?”賀佑安越過皇上,直接問大夫。

大夫有些驚慌地望着皇上,看也不看賀佑安,戰戰兢兢地回答道:“快了,葯已經熬好,喝了葯就快了。”

大夫的謹小慎微,讓賀佑安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所幸的是,皇上沒有介意,賀佑安安靜地守在皇上身後,耐心地聽着裡面的動靜。

時間一點一點地熬着,天色已經黃昏,婉瑩整整生了一天,還是沒有任何結果。

“大夫,到底要等多久?什麼時候才能生出來?”皇上的耐心已經等到了極限,可是產房裡除了產婆和芸娘說話之外,從頭到尾都聽不到婉瑩說話。

熊熊的篝火,照映着皇上焦急的臉,幽暗不明的陰影中,許多晦澀的暗流在看不見的黑暗中流轉。

千里之外的紫微神宮,在皇上離京兩個月後,榮國夫人和師容華同時懷孕。

師容華懷的是皇上的骨肉,榮國夫人卻是借了冤魂的野種。

經過再三確認自己懷孕之後,榮國夫人第一時間,迅速毒殺了高家表少爺。

這日繾綣之後榮國夫人和表少爺依依惜別,一杯毒酒下肚,表少爺帶着無限的依戀跳進了玉泉河。

榮國夫人算計劑量,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毒發,望著錶少爺消失在玉泉河,榮國夫人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

“茉兒,那邊處理的怎麼樣了?”榮國夫人坐在黝黑的屋子裡,看到茉兒進來,鬼一樣的聲音問道。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