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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可能!此一卷出,竟罷黜百卷!這可是十數年不曾有過的場景!”

幾乎在紅衫侍女拜祭的時候,在文院里,幾個主考官正開始文氣定法,把千餘考生文卷全部放置在聖人雕像面前,等待着文卷里的文氣沸騰。

往昔之時,其中出色的文卷必然會閃爍出數寸清光,這是代表着學子的本身文氣、文卷里的文氣交匯的結果,然後以這些文氣為基準,選擇前面三百卷再來一一定裁。

但此刻,眾人赫然發現其中有一卷,聖光閃爍,足足有一尺長,竟是壓倒其他文卷,這一卷出,其他百卷全部黯然失色。

當下,幾個主考官,乃至府君,文院院長,忍不住屏住呼吸,仔細地向那文卷凝視。

注意到這一卷文氣斐然,提及“為守護萬民,哪怕逆一人氣運也在所不惜”時,眾人不由暗暗點頭,彼此相顧之間,滿是驚喜。

再閱讀文卷里的其他文字,豪放無雙,有軍陣殺伐之氣,隱然有王將氣度,眾人更是點頭讚賞不已。

最後,再看文卷的主人,竟然正是楚家三公子楚雲亭,幾位考官甚至已經失神出聲:“那位楚雲亭,不是文運骨被斷,文氣盡廢嗎?”

他們甚至疑心,這是其他人假冒楚雲亭的名號前來考核,否則,以楚雲亭的文運,斷不可能做到這般地步。

“慎言慎行!”府君赫然冷喝一聲,說:“虧你們還是舉人,文不可相輕,你們以一己狹隘之見,居然妄圖揣測他人,這豈是文院讀書之道!”

聽到這裡,那些考官頓時如同醍醐灌頂,臉上漲得通紅,滿是羞愧之意,說:“我等不加考查,便以訛傳訛,看來是修心不夠,暗生嫉意,慚愧。”

看到這樣,府君這才點頭說:“考場之上,那楚雲亭答卷之時,文氣飽滿,心有錦繡,只怕這些年他隱匿藏鋒,被萬千污名羞辱而不動心神,才有這般地步。所以此卷,我定為第一,當之無愧。”

聽到這裡,這些考官設身處地,想着楚雲亭在這樣的境地下,能忍辱負重,重凝文氣,何等艱辛,一朝風雲便化龍,更是暗生敬意,齊齊點頭。

而後,眾人逐字逐句再閱讀楚雲亭的這一篇文卷,真是發現字字珠璣,讓他們拍案叫絕。

再閱讀其他的文卷,都覺得索然無味,這才更是明白,什麼是此卷一出,罷黜百卷的道理了。

而在一旁,卻是府君對文院院長慎重地說:“通讀全卷,更是文法激蕩,心神通達。這般才子,日後若是能揮師戰場,定又是一個張鷹將軍在世!”

文院院長倒是不置可否,說:“此人錦繡文心,文法雖然激蕩,但能見得山淵水靜,足見這篇文卷乃是應試之作,若是能一直披荊斬棘,日後朝廷必然會有多一位大儒。”

“你說這篇文卷,只是他應試之作?”府君搖頭滿是不認可:“這般豪情,若非出於本心,又豈能寫出來?”

“等到文榜張貼後,文鳴會時考察他一二便知分曉。”文院院長彷彿更是欣賞楚雲亭本人:“若是他真有這般玲瓏慧心,或許對於朝廷最近的郭六一事,另有見解。”

聽到這裡,府君一怔,隨後泛起一絲苦笑,說:“郭六一案,牽扯到帝師、左相,甚至朝廷新定秦玉為聖人雕像,也是因此,而這些日子裡,朝廷一直沒有定案,多少大儒不得其解,更何況是他一個新秀才?”

若是其他人聽到這話,必然驚駭,要知道定秦玉為離國第一尊女聖人雕像,何等不可思議,但其原因,竟是因為郭六一案?這郭六一案,又究竟是何等之事?

“未必是想不到,只是不敢想,不敢說罷了……”文院院長淡淡搖頭,似乎是對整個朝廷上的文人大儒們頗為嘆息。

便在這時,他們忽然發現文院外有幾道鴻光閃爍而至,這是加急的密令,是從棲霞府城的城衛發過來的。

只一打開那鴻光密令,府君與文院文院面色齊變,毫不遲疑,身體向南城外掠去。

那鴻光密令上只有一行字:“今日有死喪使者遍行棲霞府,已查明是來自鳴鷹莊園。”

楚雲亭如今文氣斐然,心神自明,很難被外界所撼動。

但眼前的紅衫侍女的行為,卻充滿了詭異。

來拜祭張鷹將軍的,往往是青樓女子,想要吟唱出詩詞的那種豪邁之氣,來這裡感悟與祭奠。

但眼前這紅衫侍女,在一面燒着紙錢的同時,甚至還微微解開了她的衣領口,從體內取出一張邊緣貼上符咒的白紙,念動咒語,放在火焰上炙烤,就足見奇怪。

最後,那白紙上很快出現了一副朦朧的人像,她這才慎重地將白紙人像收好,放置在懷裡後離開。

這獨特的禮儀,是楚雲亭前所未見的,甚至還對這侍女的主人產生了一絲好奇。

一時間,他不由微微凝身,跟在這侍女身後。

侍女蓮步婷婷,最後到了半山腰處的一處涼亭停下。

但見涼亭上懸掛着的琉璃翡翠燈,正映照在桌上的玉琥盒子上,其上面雕刻着雙龍獸雲紋,絢麗萬分。

而周圍還有寶座、花瓶,桌上還有着酒肴美食,玉碗金盞,彷彿依陣法排布,一起供奉着這玉琥盒子一般,不知玉琥盒子里究竟藏着什麼寶物。

這其中種種,詭異非常。

而這時,那紅衣侍女恭敬地對涼亭後面的一處陰影行禮說:“稟報小姐,奴婢已經取得祭祀畫像……”

那涼亭的陰影處,竟有一個矇著面紗,全身紫衫的女子,右手掂着四季都不枯萎的玉紫蘿花。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她梳妝淡雅,美妙絕倫,尤其是她那深邃如同煙雨般的明眸,彷彿可以看穿世上一切紛擾一般,明慧之極。

那侍女在她面前,頓時黯然失色。

但這時,這紫衫女子並沒有回答侍女的話,反而聲音空靈如雪,向著楚雲亭這邊傳來:“不知是哪位公子,不妨一見。”

她竟是看出楚雲亭的形跡,語氣頗有幾分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