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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理解,院里所有小孩和阿香她們絕對於聽從了一種指示,那就是盡量少跟我說話。孤兒們成群時還是跟我發生衝突,落單的人會偶爾有種敢向我發出宣戰,牛八就是其中一位,他是阿香的表侄兒,只有他還膽敢跟我挑釁,並且還組織其他人想要毆打我。

我已經有了反抗的經驗,所以這次我依舊怒不可遏向他撲了上去。我的情緒被一種力量左右着——那種憤怒與要反抗的力量。我的拳頭瞄準了他臉上那個最突出的鼻子,精準一揍,我想趁此機會繼續揍他,直達到目的,可是他已經逃到阿香那裡告狀了。其實我力量小得可憐,或許是他被我兇狠的目光嚇退了,或許是他想好不跟我動手比較好,一邊哭一邊跑開找阿香,向阿香、院長嬤嬤處抽泣着告狀。

“那個貓九九,是一個瘋貓,她——她打我。”

院長嬤嬤被他哭得心煩意亂,我猜測她不喜歡任何一個小孩,牛八得到她冷麵和呵斥。

“我和你們說過,別再跟她混在一起。不要再我跟到她。”

此時,尾隨在門口的我正倚在門欄聽他們對話,聽到這裡,我突然不假思考地回應了一聲:“你們所有人都不配跟我跟我混。”

儘管院長嬤嬤已年過半百,但是聽到我那句大膽的宣言時,還是用極快的速度敏捷衝出門外,幫凶阿香一陣風似的把我拖進房間,並且將我按倒在桌子邊,氣憤的說:“看你今天還有沒有本事從這裡爬起來再說一個字。”

我被按在桌子中央,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院長嬤嬤氣哼哼地背着手來回踱步。阿香和田氏在小聲的安慰着牛八。

院長嬤嬤轉了幾個圈兒,回過身來:“好你個貓九九,你可是要上牆揭瓦,牛八這麼好的小孩也被你打,今天算是讓我開了眼啦。打呀,怎麼不打呀?誰也別攔他,牛八,你把腦袋伸過去,讓她打,我倒想看看她有多大膽子。”

我冷冷地說:“院長嬤嬤,你還別將我,他要真敢把腦袋伸過來,我就真敢砸。”

牛八難得暴跳如雷,一副熊樣,被阿香攔住。

阿香一邊火上加油的煽動:“貓九九,你可夠出圈兒的了,又是打牛八,又是頂撞院長,氣焰還這麼囂張,以後大了說不定還敢殺人放火。你想過後果嗎?”

我冷笑:“後果?我沒考慮過,我只想揍牛八這個王八蛋,至於怎麼處理,至於長大後要不要殺人,我還犯不上去想,大不了就是又關我禁閉不給我吃飯。孤兒院的的食品連豬不會吃,簡直不能下咽,令人作嘔。”

院長火冒三丈地吼道:“貓九九,你還死豬不所開心燙啦,我今天非要整不了你這個刺頭不可。”

“院長嬤嬤,你別這麼大聲叫喚行不行?人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我又不是3歲的小孩,這嚇不了我。”

阿香暗踢一腳牛八,牛八衝動說:“你們按好她,我來揍她。”

我被按在桌上動彈不得,冷冰冰一笑:“牛八,我發現你這個人好搞笑,你剛不想跟我單練反被我揍了一記。現在我被按住不動,你就別咋呼呼的裝英雄好漢了,咱倆偷偷地找個沒人的地方練一把,誰的牙掉,就自己偷偷咽到肚子里,見了別人得說自己不小心磕的,不要哭哭啼啼跑去告狀,這才是漢子。你這叫什麼?仗着阿香是你表嬸,別不不敢打你,就擼胳膊挽袖子地想欺負我,你就是一個慫蛋!”

阿香氣得說不出話來,牛八可憐惜惜的望着院長嬤嬤。

院長指着我道:“嘴也夠陰損的,關她!”

我笑了,嘴硬:“隨便!住黑小屋裡比較舒服,有吃有喝的,還不用做事,跟療養差不多,你最好多禁閉我幾天。”

院長大怒:“反了反了!”

“為什麼從來都是針對我?你們對我隱藏什麼?”我在無意間中問了這個問題,這是一種無意識的宣洩。

“胡說!”院長嬤嬤有些沒有底氣地用低沉的聲音說。平日里冷酷的眼睛變得驚慌失措,幾乎露出了恐懼的神情。她將手從我身體上拿開,眼睛死死地看着我,好像盯着一個惡鬼。此時,如果我服軟,但是我的直覺和經驗告訴我,那樣只會得到她更多的不屑與蔑視。

院長嬤嬤很快地恢復了常態,她狠命地搖晃我,“把手伸出來。”她強迫着我伸手,“你生來就是毒蛇,我讓你清楚知道你是誰!我們從來都不想抱你!”說完後她將針深深扎進我的小手上最柔軟的部位上,一直刺到我的大拇指的底部,撕裂般的疼痛如電流傳到我的手臂上,進入我的大腦中,我被阿香和她壓製得一動不動,我只能盯着她們兇狠不變的眼神。

她將針從我的手中拔出來,炯炯的眼睛沒有離開我,她將針在衣服上擦乾淨了,沒有再說一句。

但是我還慘烈被狠阿香提到小黑房,我企圖咬阿香的手,她先知先覺的狠狠一腳踢我發育不良的身板,於是我就像被上了發條的電動玩具,直線方式衝撞到最黑暗的牆腳,以背部抵牆為結束。阿香氣急敗壞指着我:“你就是個一個賤女人肚子里爬出來的野種!你留在這個世上就是一坨發臭的狗屎!要不是你這狗命還值點錢,我早就會你一出世就活生生扔了喂狗!用手掐死!”

我清清楚楚地聽到每一句話,它們是那麼的刺耳,此刻,滿腔怒心正在我心裡燃燒,用我幼稚的思維思考着,愣了愣,反問:“值錢?生就值錢?死就不值錢?”

她們怕我死?!阿香用手摭住自己的嘴巴,她的行為已出賣了她的答案。

一旁的院長嬤嬤望着我,我的目光剛好與她相遇,在那瞬間,她陰霾地說:“關一天!”這是一種命令語氣,或許是我的眼神,也或者是別的什麼東西,讓她倍感厭惡,因為我很清楚地看到,她已經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我必須說話了,雖然我身位低廉,但不代表能接受這樣的踐踏和羞辱,我怎麼可以再忍氣吞聲,我必須反抗。可是怎麼反抗,我的反抗的武器是什麼最後,我壯了膽子,還是直接將不滿發泄出來:“這是一個狗屁孤兒院,即然值錢就算養只雞也不是這樣養,大不了,一死了之,你們也不用再浪費糧食。”

院長嬤嬤一動不動站在那兒,她的眼睛則冷若冰霜盯着我。

“你想要死,是吧。”她問,她說這句話的語氣,與其說是在對付一個孩子,不如說是在與一個成年人較量。

她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激怒了我,我激動得難以自控,渾身哆嗦起來,內心一團火,它來勢洶湧,並不允許任何理智出現,我堅持大聲喊:“現在不讓我死,卻強迫我呆在小黑屋裡,將門反鎖,不給飯吃。你恨我,明明是其他小孩打了我,沒有來由地將我推倒在地,你卻只罰我,等我長大了,我將告訴別人這家孤兒院是如何可怕,院里9個小孩是你們的搖錢樹,你們輕則罵,重則打。我見過有死了小孩子屍體,他藏在地窖里!”

我還沒有將全部傾瀉出來,但此時內心已經開始有一種暢快和喜悅的感覺了,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的奇妙的自由和勝利的感覺。我好似掙脫了一種無形的束縛,體會到了一種沒有預料的自由。這種感覺不是虛幻的,而是因為我看到了院長嬤嬤慌亂的眼神,臉上的表情也扭曲了,好像控制住狂暴情緒。

“貓九九,如果不是當初把你拾回來,你還有命嗎?”

“不,院長,我從不謝謝你。這些年,我是如何活過來的,我告訴你,我們就像被關在雞籠里,每天只能呆在圍牆內。我們衣服不足以保暖,而且只能穿着草鞋,只用能到鑽進草鞋裡的雪裡面融化。我們沒有大冬天到雪地水中洗衣服,手和腳全長滿了凍瘡,腫得像豬頭的手又必須第二天洗衣服,手和腳又痛又癢且凍成冰棍的感覺真是生不如死!”當我的眼淚就要奪眶而出的時候,我將它忍了回去。

“貓九九,你想要死,你有這個種嗎!”

“不準再關我進小黑屋!”我歇斯底里地喊出來。

最終,我沒有被關進小黑屋,但做為院長嬤嬤仇恨反彈——我被足足兩捆繩像捆生豬一樣丟在床上。對我而言,這是我第一次品嘗到復仇的滋味,天性中不安分再次激發出來。但是當晚,我的手被針刺後感染了,腫了起來,直到黃色的膿從傷口慢慢滲出,然後情況開始好轉。這期間無論發生什麼,當傷疤從深深紫色變成我能看到的一個淺淡的小點時,無論發生什麼,我恨他們。

在失愛、失望和殘忍的生活狠狠鞭撻你的時候,我又找到一種折磨他們,也折磨自己的方法,想過各種自殘方法想結束我的命:

絕食三天,到第四天時,我受不了飢腸轆轆,結果還是吃了東西;站在屋頂四樓上,我沒有勇氣一躍而下,那是對生命渴望,還是求生的本能?我不得而知。所以我最終沒有在自己設計的方式中死去,反而像根野草開始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