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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孤兒院的後院小樹林里,兩個人影,一個院長嬤嬤,一個劉師爺。

劉師爺:“很多年以前,我抱過一個剛出生的小囡,也是眉心有紅痣,天庭有痣主大富貴榮華,月滿虧損,卻傷極家人。算起來年紀和貓九相差不大,會是一個人嗎。”

劉嬤嬤低頭,畢恭畢敬:“劉師爺請上面的人放心,這個禍害誰也不是,就是一個禍根。”

劉嬤嬤顯然很是遲疑不決,還是問起:“斬草除根?”

劉師爺始終沒有望她一眼:“時機未到。”扭身就消失在黑夜色中。

他們對話的時,我的法場也差點被劫。

入夜,兩個身強力壯的嬤嬤負責看守我,不到10點鐘,好酒的嬤嬤早早就酒足飯飽,兩個人鼾沈聲如雷洪雷。

我在稀薄月光中發現幾處異常:一個幾乎與土地同色的事物在空地上慢慢嚅動,那是小馬六用肉眼難以查覺的的姿勢撲騰,他手上抓着一個竹筒,另一隻手上抓着米團。

往左處遠觀看,又看到另一個背影,貓着背左顧右盼,燒成類我也認出來--阿五驢。我笑靨如花,因為他的姿勢真像狗腿子式撒尿把風。

往右處遠觀看,又看到另一個人影在一覽無餘的空地慢慢蠕動着,笨拙的體形就像大狗熊,他儘力最輕的動作,但依然像是秋風掃落葉之勢——唰唰,那是豬頭三。

豬頭三的聲音引來劉嬤嬤們抽風式的大鼾,驚得小馬六、阿五驢、豬頭三一動不敢動,直到劉嬤嬤又繼續夢周公,他們三才繼續他們漫長的冒險旅程。

二十分鐘後,小馬六和豬頭三才里蠕動到我腳下,他們做第一件事情喂我喝水,喂米團,我確定我觀看到兩張嬉鬧的表情——冒險才是此次最佳活動。

“老貓,那啥跟鬼哥說好話,下次莫叫拍我了哈。”小馬六一如即往的狡猾,為表達深厚感情,咬耳朵真是不折不扣的咬耳朵,搞得我耳痒痒:“有什麼好處?”

“貓姐,我把晚餐均了一份給你,我要跟鬼哥學兩招。”豬頭三居然學會討架還架,還仗義指着把風小馬驢補充:“也算他一份。”

我快噎於他們居然屈服我的淫威是來自鬼哥的腳腿腳功夫,當然目前我是鬼哥老大,他們自然就我的小兵團,我一副坐上堂的尊容:“考慮,看在你們敬水敬米的份上,咋個不請你們老大教?”

見風使舵、貪生怕死、臭不要臉是渣子們必須掌握的生存技巧之一,小馬六發揮得淋漓盡致,厚臉無恥“老貓:“你放心,我們早就不從他了,給他面子是因為飯!從今後,有你無他!”豬頭三附合頻頻點頭。

十分鐘後,我也飯飽茶足,他們三像老鼠一樣潛逃回裡屋,我們以為做得神鬼不知,卻沒有留意到大樹後面一雙精光閃閃的眼神——少年目緒一切,因為在他眼皮下還能如此膽大包天,不守院規。

我被捆到天明才被放下。鬼哥一早痛不欲生又站崗我一側,從懷裡小心翼翼淘出一隻‘叫花鳥’,希冀望着我,我不客氣抓起就吃,嘴巴油膩,鬼哥才撓撓頭,憨笨直笑。

風雲忽變,劉師爺又強硬態度讓我繼續收監,我成功收監到小黑屋裡兩天。

自從鬼哥一戰名後成,我跟王八蛋的關係在利益的驅動下變得微妙,牛八用一副疑神疑鬼神態,如精密被雷達掃描着他的蝦兵蟹將,結果證明,小八蛋們兩頭派,即不開罪牛八,也不開罪我,牛八就是架空的將軍,華而不實。

當然,這個局面很快就被我咬的少年那綿堂給打破。

五天後,我將要從暈暗小黑房解放出來,短短的兩天,暈暗小黑房就是一個墳墓,當我從“墳墓”拖出來的時候,我因長期營養不良而變得更加弱不禁風,很久才適應陽光下環境,我好似回到人間。

這期間唯一有鬼哥忠義的在外面陪着我,僅以少量的食品和水維持着生命,同樣沉默寡言兩天,如果多一分口糧多一句話語,就好似是以對忠誠的褻瀆。

我頂着一頭狂草式亂髮,虛脫像病貓,要死不活,長久地浸泡在黑暗中讓我像害怕黑暗和封閉一樣拒絕陽光,我用手遮着眼睛,指縫裡透過來的光暈都讓我暈眩,磕巴:“我又是一條好漢出來啦!”

鬼哥悲痛欲絕的扶持着我,在他貧瘠世界中,我的出來為他點燃存活的希望。

很快,我陰睛不定站立門前,因為我觀察到門外王八蛋們的表情,那是一種在門頂上放一整桶水然後等着某人推門的表情。

果然,我的表情瞬間凝固,那是因為一個扁形金屬的冷硬玩意兒頂在我後腦上。我憑多年打架經驗發誓,我斷定那是一把小刀,憑着鬼哥表情僵在臉上,憑身周邊翹首以盼表情,我肯定那是一個極其有殺傷力的東西。

我站在遠處的那綿堂短暫地對視了一下,像是尖刀對上一頭獵物。我幾乎判斷出這是由綿堂操縱一出好戲。

我怒形於色瞪着這個瘋子,瘋子悠然自得溜着那隻巨狗,發亮的體毛和它主人一樣流着兇殘的本性。

“天靈靈,地靈靈,人和狗變成屁。”我驚魂未定地偷偷摸摸詛咒。

顯然我的詛咒是個屁。風華絕代那綿堂遠遠揮了一手,危險品就從我腦後離開,我背後汗流浹背。

更萬萬沒想到,前面是小菜,後面是大菜,迎來“隆重”歡迎:門外打頭陣的是小馬六、二狗子等渣子們一字排開,甚有皮八打頭做個“蓮花教”的造型,歪歪斜斜,戰戰兢兢。

那綿堂有了個臨時御用“馬子”,龜鳳七,自詡美過七仙女,現專職功能是裝模做樣點煙和負責給他打扇,扭動小屁股左右搖擺45度,扮着青樓的風騷少的樣子,蘭花一指,嗲聲嗲氣尾音拖得很大:“那哥~~~貓九九出來了”。

那綿堂的破爛兄弟叫狠耍弄般要解決掉我,給他們老大出氣。

主力小馬六賣力練習翻跟斗,活像耍猴;豬三肉開始表演空手捏磚頭,幾個動過手腳爛磚頭還沒有開始切就支璃破碎;小馬驢拿出一節雙節棍,霍霍生風硬生生打到自己鼻子,疼得他臉變形;皮八也淪為那少爺走狗,照舊光喊不練假把勢,一股大楚興陳勝王的豪情。

一切都是造勢都是為了重點推動那綿堂的光芒,不多一秒,不少一秒,節奏恰好吻合:那綿堂在5個小兄弟的尾隨下,肩挎着高級黑大衣,黑坤士帽,外加一幅黑不溜秋的眼鏡黑色的墨鏡,油光發亮的大背頭,金爛爛的鑽戒,配上邪惡的笑容,一幅超級囂張跋扈的姿態走到我的面前,一手緩緩摘下墨鏡,露出他一張俊美的臉,低望,不可一世,好像我就是她臣服的子民,心安理得笑逐顏開:“跪安吧。”

“噗”我控制不住的笑出來,一場本來預演黑吃黑的的場景在我噗笑中尷尬變味開場。

人世間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林,孤兒院就是小隱隱於林的社會,我能生存了16年,沒有被氣死,是因為小隱隱於林的小社會除了打磨我孤獨的心還有一顆堅硬的心,我知道我是沒有死去的資格,所以更無畏為任何對生命的考驗。

我在小黑房呆2天,累得要死,懶得理會,於是充耳不聞,我管他呢,我甚至沒有加快步子,龜鳳七虎假虎威一把扯住我的手腕:“有準你離開嗎?”經她一扯,我弱不禁風的身體踉蹌差點倒地。

雖弱,氣勢不能低,是我狗屁原則。我穩住身子,對着他們昂起頭,開始口若懸河實行我的攻堅戰。

“你們圍攻十幾個男人圍攻一個,不光是女子,還是一個1天少吃少喝的女子!你們每天喝飽喝足大男子就想來一群鬥毆,要打是吧,我奉陪到底!”

鋒回一轉,笑靨如花說:“不過,傳出去,這場架有長你的威風吧。”

我故意把把戰鬥化成為正義方。

他的兄弟義憤填膺擦拳摸掌,怒目金剛,——哇呀呀,活像京劇里亂叫的丑角,猶豫是不是不等他們老大發聲就一掌把我給活劈了。

那綿堂勝似閑庭信步,一邊玩着還金光閃閃的懷錶,眯着眼,逼近一步,壓迫氣息並着威脅撲面而來,獰笑,嗜血的魔魅,天生黑幫氣質:“江湖人,江湖事,何解?你只要親一下我的嘴,我們恩怨兩清”。

“那哥,不好吧!”龜鳳七火速執反對意見,因為自從做了他的馬子以來,沒有牽過手,更沒有接過吻,她明裡暗裡都沒有得逞過,算哪門子的馬子。

那綿堂揮揮手,龜鳳七立馬氣哭喪着臉封嘴。

他的兄弟在起鬨。

我瞪着他,雙手握成拳,恨不得揮上去!我不斷告誡自己,貓九九,你是聰明人,你能活下來。你要現實,我是能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