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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人秋點點頭說:“這世界上到底還是你有情有義人,姐姐,你倒是比我幸福,你死的時候還有人能被你惦記,為你操勞,為你挂念,現在想想,因為愛的轟轟烈烈的事,倒是死得其所……我在霍焯山我眼裡就是一個件衣服都不如,什麼一夜夫妻百日恩,大難臨頭各自飛……我總算是明白了,這次算我走運,但是很快,我也會變成一個活死人,到時候沒有人挂念我,沒有人在為我奔波。靜悄悄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我對王人秋都有一些刮目相看,我萬萬沒想到,我以為這個王人秋這個人很好糊弄,看起來也是外牆中干,重物質現實際。相對露伶秋而言,她少了一份任性,多了一分直負,而且你要不是因為這件事,我本來就一直瞧不起這位三奶奶。

本以為和許多煙花女子一樣都是靠男人上位。但是今天我在看明白:沒有任何一個人都是成功是隨隨便便的,他們的背後必然付出了艱辛的努力。她們和霍焯山或者更高的廟堂人物有什麼區別?不過成功的途徑有有所不同罷了。

我們想要爭取的一切或許在別人給你看來一文不值;而別人想要得到的一切,在我們眼裡或許也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笑話。

但是對於別人看起來非常笑話的一件事,有時候內心去堅持認為它是非常有價值,例如宋達、白薇和汪銘九他們所追尋的信仰是崇高的,在別人看來,卻是一條披荊嶄露的鐵血之路,每次他們付出了比平常人付出更多的心血和熱血,所以會有很多平常人認為這是一條沒有價值了,正不正確在於內心自己。

又或者那錦堂,我感覺他是真正意義上的救贖者。他以最大努力去維護新社會秩序而努力奮鬥。他在各個領域都有涉足,但是他從不組織販賣毒品和組織看煙花樓,而且他從不讓任何一個上門乞丐的人空手而歸。他甚至會努力去糾正法律的不公平,雖然他想用自己的威望的武力來推翻,雖然沒有成功,至少他努力了。他傻了?我不知道。

又或者着我,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讓小馬六們不再挨餓和居無定所,我想有一個屬於真正自己的產業,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不想看任何人臉色,也更不想寄人籬下。想走就走,想吃就吃,想玩就玩,這種理想在別人看來也是一種人生的缺失,那是我真實內心的選擇。

又或者鬼哥,我想他最大願望是幫助我,並且實現他的理想,他的信仰,他為了信仰付出了一切,他為了我,甚至是犧牲掉到他的性命。我不知道他傻不傻?

又或者露伶秋,我在想他對她的夢想就是為他說深愛的認真付出一切,最後搭上了自己的命,在外面看來太傻了,難道她真的什麼傻瓜到底嗎?不,我在想那一刻,她一定是微笑着的迎接着死亡。他在用自己的方式要這個男人永遠把她留在心間,留在內心最軟弱的部分。

又或者王人秋,我在想他最大的願望就是為霍焯山傳宗接代,平平安安過下半輩子。她說她曾經以要挾的方式擠走到大奶奶,她都很毒嗎?在外人看來,她確實有手段。但是對她自己而言,這也許就是她唯一成功的一條路徑。

不知為何我對這個跑奶奶產生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她就是我的另一面鏡子,透過它,我看到我再黑暗中自己。

我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我現在思路已經瞭然清晰,我努力的呼吸了一口氣,對着墓碑也深深的一拜:“明年這個時候,如果我還在這裡,我定然會給你掃墓燒香。有兩個男人他們不方便來看望你,請你原諒他們的不得已,我知道你們都有一個這樣的夢想,我鬼哥也有這樣的夢想,好好的睡吧……”

王人秋對墓碑拜三拜之後,擦乾了臉上的淚花,露出了平靜的面容,踏着沉重的腳步慢慢的離開,漸行漸遠……我轉頭看了看露伶秋的墓碑,再轉頭看着王人秋的背影,心裡五味陳雜。

突然一陣清風吹過,吹來了的八月桂花香,我禁不住仰望看着天空,一群大雁正翱翔而過,任憑花香和鳥叫散布在四周。

朦朦朧朧之間,我是說,聽到出來一個女子的歌聲,遙遠而空曠,虛虛渺渺,多情多義,也許是露伶秋眷戀在這個世上,尤其如泣的訴說他的愛情……

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追上王人秋的步伐,她把自己能挺得直直的,極力控制着自己,以免別的感情會向外流露。

工人在我們走之後就開始他們的工作,我想也許不超過一個月墳墓就會煥然一新,伊人已隨風飄散,活着的人應該更堅強的活着,不管為什麼目的,不管我有什麼途徑,按照他們自己的意願活着,真好……

每個人都要在兇險的世界裡學到生存的方法。

在我們山下的時候,其實有一輛車仍在靜靜地等着我。我們原來的司機先把王人秋送回去。

我笑着,因為我看到從車裡裡面走出來是那錦堂,他戴着一副墨鏡,披着一件長黑色風衣,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找到這裡,或許是因為我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保護吧。

我望着他遠遠的,一步一步的走向他,他同學張開雙手迎接我的到來,此時此刻我太需要個肩膀好好的哭泣,不知為什麼,就是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我來到他的身邊,靜靜地望着他,我知道我是愛他的,這種愛是如此深刻,每次我們彼此相望的時候,感覺到三生三世。

他緊緊的抱着我:“都過去了,會回到原來的樣子。”

我仰抑不住的掉下眼淚,他今天用手絹來把我眼淚擦乾,可是我也像掉了線的風箏,早已失去了控制,我哭着問他:“難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信仰嗎?一個一個死去?下一個會輪到是誰?最終會輪到你是不是?”

那錦堂沉思者,他久久不語,用低緩溫柔的聲音說道:“對每個人生死都是一瞬間,有人想轟轟烈烈,有的想渾渾噩噩的混,有的人想平平淡淡,不管何種方式,人生短短不過百十年,不管哪種方式,追尋內心的才是最好的。”

“露伶秋和鬼哥是不是都是一樣?他們是不是遵循內心的的意願去生活,可是他們都死了!雖然說人生短短不過百十年,但是他周圍的朋友多麼痛苦是,我不允許你像他們一樣遇到危險,如果遇到危險,我怎麼辦?小馬六們你怎麼辦?”我說的有點失控,我真的是害怕在面臨著分離。

不知何時,我的內心已經變得脆弱不堪,或許是因為看到露伶秋墳墓。

那錦堂深情的說:“生逢亂世,有的東西我們別無選擇,你願意跟隨我一起嗎?如果我們大難不死,我們可以恩恩愛愛的過一輩子。”

一陣冗長的沉默。我第一次感受到那錦堂身上所散發的那股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