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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前放了一束白色的菊花和一瓶酒,蕭慕白看着那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若不是每年來這裡看看,我都已經忘記他的樣子了。”蕭慕白說道。

“他走的時候,你還太,不怪你。”蕭媽媽說道。

她同樣穿着黑色的衣服,臉色白皙。眼角的皺紋顯示她的年齡,但依舊很有韻味。看到她才覺得,原來蕭慕白長得那麼帥不是無緣無顧的啊。

“即便那樣也清楚的記得那件事。”蕭慕白說道。

那件事,是支撐他成為警察的信念,是他堅持的理由。只是現在,他越來越不確定了,那件事真的和自己想的一樣嗎?

“一開始,我以為那件事至少能讓你振作起來。現在覺得,你好像過於執着了。”蕭媽媽看着蕭慕白堅毅的側臉說道。

“或許是吧。”蕭慕白回答說。

林曼淑的別墅中,原本很安靜。突然門從裡面打開,林曼淑走了出來,後面跟着寥寒予。兩人都是一副着急的樣子。

“我現在去黃安村,你盯緊徐瑩瑩的養父。”林曼淑一邊走一邊說道。

“你一個人可以嗎?來回要好幾個時呢,一個人開車會很累的。”寥寒予不放心的問道。

“我打車去。”林曼淑說著就出門了。

林曼淑走出別墅區的範圍打車,天空突如其來的下起雨來,讓她措手不及。回家已經很遠了,周圍又沒有超市,她只能把包頂在頭上擋雨,期待能打到車。可是現在過往的出租車都有人,雨越下越大。

蕭慕白開着車在馬路上行駛着,看到前方有一個女子在大雨中打車,看身形有點像林曼淑,就刻意靠近看看,發現真的是林曼淑。他衝著林曼淑打喇叭,但後者無動於衷。

無奈之下,蕭慕白只能停下車,他先是一隻腳從車上下來,黑色的皮鞋着地,踩在雨水中。接着一把黑色的傘在空中打開。他就拿着這把傘,踩着滿地的積水走到林曼淑面前。

林曼淑正在焦急的打車,根本沒有注意到周圍的人,雨水打濕了她的頭髮和衣服。突然之間,雨水似乎沒有了。她抬頭一看,原來是一把黑色的傘為她擋去了雨水,為她撐傘的人是蕭慕白。

“下着雨呢,為什麼在這兒?”蕭慕白問道,整理過心情的他盡量保持着一種疏遠的語氣。

“打車。”林曼淑的語氣更加疏遠。

“去哪兒?我送你吧。”蕭慕白說道。

“不用了。”林曼淑說完就打算轉身繼續打車。

蕭慕白拽着她的手腕,又將她拽回傘下,這樣一來,兩人的距離比剛才更近了。蕭慕白看到林曼淑因為淋雨而濕漉漉的頭髮。

“你現在在幹嘛?”林曼淑擰眉問道。

“關心你。”蕭慕白語氣平靜的回答。

“我不需要。”林曼淑冷冷的說。

“我知道。”蕭慕白說,停頓了一下他又說:“但是我想。”

這樣的回答讓林曼淑摸不着頭腦,既然知道幹嘛還要關心。

“雨越下越大了,走吧。”蕭慕白說著就拉着林曼淑上了車。

“去哪兒?”上車之後,蕭慕白問道。

“黃安村。”林曼淑答。

蕭慕白轉頭看了看林曼淑,說道:“有什麼重要的事非要在下雨天去,我送你回家吧。”說著他就準備發動車子。

“一定要今天去。”林曼淑說道,“案發當天也是下雨天,這樣計算時間更準確。”

說完她又補充道:“都說了不用送我。”

“既然一定要今天去,我送你吧。畢竟我們對同一個案子感興趣。”蕭慕白說著就發動了車子。

他覺得徐瑩瑩的案子似乎是他和林曼淑之間最後的聯繫了。這個案子處理完之後,他就更沒有理由聯繫林曼淑了,所以想藉著這僅有的機會,多和林曼淑相處一段時間。

“不用去警隊嗎?”林曼淑問。

“請假了。”蕭慕白回答。

林曼淑側頭看了蕭慕白一眼,很快又轉頭看向前方,雨刷器左右來回的動着,擦去落在玻璃上的雨水。但那似乎是一種徒勞,因為很快又會有雨水重新落在上面。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後,蕭慕白突然在路邊停了下來,對林曼淑說:“先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說著他就下了車。

林曼淑的視線跟着他的身影移動,發現他去了路邊的超市。等他回來的時候,手裡多了毛巾和熱飲。

“擦擦吧,會感冒的。”蕭慕白將剛買回來的毛巾遞給林曼淑。

這個舉動讓林曼淑心中一暖,但表情依舊冷淡,接過毛巾說了聲“謝謝。”

雨還在嘩嘩的下着,絲毫沒有減的趨勢,地面上已經堆積了許多雨水,車輛駛過濺起一片水花。路上的行人,有的打着傘,有的穿着雨衣,在迷濛的水汽中行走。

蕭慕白的車子越走越遠,在上高速之前,林曼淑指着另一個方向說:“走這邊。”

蕭慕白看到公路的指示牌上寫着那是通往市的路,疑惑的問道:“不是說去黃安村嗎?”

“是另一條路。”林曼淑回答。

聽蕭慕白疑問的語氣,她解釋道:“徐瑩瑩的好友李丹今天給我打電話,說徐瑩瑩的養父一直對徐瑩瑩心存不軌,徐瑩瑩的手機中有證據。我和寒予覺得,這可能跟徐瑩瑩的手機消失有關係。”

“所以你們懷疑徐強殺了徐瑩瑩?”蕭慕白問道。

“正在求證中。”林曼淑說。

“可是我記得徐強在案發當天臨時出差了,沒有作案時間。”蕭慕白說道。

“上次去黃安村的時候,村民告訴我們市有一天通往黃安村的路,而徐強出差的城市,恰巧是市。”林曼淑說道。

蕭慕白和林曼淑對視了一眼,他也覺得這些事是不是太巧合了一點。現在他們,已經越來越接近真相了嗎?也好,既然有了懷疑就去求證一番吧,解決心中的疑問。

爸爸,對他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詞。遠到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說出這兩個字了。

蕭慕白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裝站在墓地前,涼風吹過,秋意已經很明顯了,落葉隨着風發出沙沙的響聲。在這肅穆的墓地間,更增添了凄涼的味道。

“據說,已經有男朋友了。”蕭慕白又說道,聲音低沉。他好像不是在回答警隊里人的問題,而是在自言自語。

“有男朋友了?”隊長疑問道,又說:“那好像不是失戀,是單戀失敗吧。”

他這句話真是大實話,蕭慕白幽怨的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着無限受傷的表情,之後又低着頭,默默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呀,你子,三觀能不能正常點。”隊長一巴掌拍到陳立的後腦勺上,教訓他道。

晚上,蕭慕白回到家中,打開冰箱拿出一瓶飲料,剛喝了兩口就聽到手機響了。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一看,是一條短信,發件人是媽媽,內容是:明天是你爸爸的祭日,別忘了來,我在墓地等你。

原本就心情惆悵的蕭慕白,看到這條短信之後,心情更加沉重了。緩緩關上冰箱的門,往卧室走去。

下午,蕭慕白在警隊開會的時候,還在回想着中午遇到林曼淑時的場景,隊長在上面說了什麼他一點都沒聽到。

“慕白這子又怎麼回事?竟然開會的時候走神。”隊長在上面講述案情的時候看到蕭慕白跑神,停下來問道。

隊長的話讓刑事隊的隊員都看向蕭慕白,蕭慕白感到很多雙眼睛看着他,這才回過神來。

“隊長,你幹嘛說得這麼直接。”張信抱怨道。

陳立拍了拍蕭慕白的肩膀,勸道:“哎呀,只是男朋友嘛,只要她沒有親口說不喜歡你,就還是有希望的,結了婚還能離呢,更何況只是男朋友。”

“為什麼不可能?她甩了你嗎?”張信說道,“哇,那林律師的眼光未免也太高了吧。”

“就是說啊,慕白可是我們的警花啊,怎麼能說甩就甩。”隊長說道。

“是。”

蕭慕白又想起這段對話,那心底的憂傷又升了起來,所以他轉身離開,消失在過往的人群中。

“我好像失戀了。”蕭慕白木然的回答道。

“什麼?失戀!這麼快?前幾天不是還和林律師約會了嗎?”隊長驚訝的說道,一瞬間刑事隊的人都湊到蕭慕白面前了,每個人都是一張八卦臉。

“好像就一開始就不可能了。”蕭慕白喃喃道。

“怎麼了?為什麼大家都看着我?”蕭慕白怔怔的問道。

“你這幾天怎麼回事?總是跑神。怎麼,感情之路不順利嗎?”隊長問道。

蕭慕白在火鍋店外面和林曼淑靜靜的對視了一會兒,那份寧靜的不沾染任何雜質的對視,給他帶來了心靈的和平,往後,她那雙寧靜的如晴天里的一汪潭水的眸子,就牢牢的印在了蕭慕白的心中。

他就靜靜的看着林曼淑,林曼淑也靜靜的看着他,直到寥寒予做到林曼淑對面的時候,蕭慕白才回到了現實中。

“寥寒予,他是你的男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