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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曼淑一早就到了公安局,經過一晚上的思考,她做了一個決定。她選擇幫助鍾南,如果鍾南是兇手的話,她就為他爭取最低刑;如果鍾南不是兇手,她就幫他洗脫犯罪嫌疑。說到底,還是兩人的經歷太相似,林曼淑才遲遲不肯放過鍾南的事情。當年,她接到林暉京死訊的時候,是否也想過要用復仇的方式解決問題呢?不過她最後還是選擇了法律,但那樣的法律結果她真的覺得公平嗎?這些也只有林曼淑自己才知道吧。

“你怎麼過來了?”蕭慕白在辦公區遇到林曼淑後驚訝的問。

“來見我的當事人。”林曼淑回答說。

“又有新的案子了嗎?”蕭慕白問。

林曼淑冷靜的回答說:“鍾南的案子。”

蕭慕白一聽林曼淑要接手鍾南的案子,趕緊把她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仔細問道:“你為什麼要管這件事?鍾南好像沒有申請找律師。”

“代理權的問題我會跟他談的。”林曼淑說道。

“我不是在問代理權的問題,鍾南都沒有要求找律師,你為什麼要摻和到這件事情中來。而且就算鍾南要找你做他的代理律師,你也可以拒絕的。”蕭慕白說道。

“沒有拒絕的理由啊。”林曼淑語氣平淡、表情清冷的回答說。

蕭慕白學着她的語氣說:“也沒有要管的理由啊。”

“有。”林曼淑說。

蕭慕白不知道林曼淑所說的理由,看着她問道:“什麼理由?”

“你不需要知道。”林曼淑冷冷的回答說。

認識了這麼久,林曼淑還是這種冰冷的態度,讓蕭慕白有些傷心。不過他還是沒有表現出來,他用手抓住林曼淑的雙肩,低頭深呼一口氣,整理好情緒後他才說:

“我知道你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但就算要管,也要等到鍾南認罪之後吧。我們昨天審了一晚上,他什麼都不說。而且這件事情因為媒體的報道關注度很高,如果你現在就摻和進來,到時候不能判定鍾南有罪,民眾很可能會把負面情緒轉移到你的身上。”

“你覺得我什麼時候在意過民眾的負面情緒?”林曼淑冷靜的反問道。

蕭慕白還想說些什麼,陳立突然出來,說道:“慕白,出來了,兇手來自首了。”

蕭慕白和林曼淑站在樓梯口,關着門,不容易被找到,陳立是因為看到蕭慕白和林曼淑進來才能找到他們的。陳立進來的時候沒有直闖,只是推開門敲了兩下,人都沒有進去。畢竟他不知道兩個人在裡面幹嘛,萬一打擾了別人的好事就尷尬了。不過他可真是想多了。

聽到陳立的話,蕭慕白立馬就出去了,還問道:“什麼兇手?”

“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陳立回答說。

“不是鍾南嗎?”蕭慕白問答。

“還不確定,鍾南的父親鍾士林來自首了……”

陳立還在說些什麼,但因為距離遠了,林曼淑也聽不清楚,只聽到了那句“鍾南的父親鍾士林來自首”的那句。

蕭慕白和陳立一同到了審訊室,開始詢問鍾士林有關殺人案的內容。如果供述可以對上的話,基本可以認定他就是兇手。

“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是你?”蕭慕白看著鐘士林問。

“沒錯,是我乾的。那幾個人殺了我的女兒,卻沒有受到法律的制裁,只能我來為靈兒討回公道。”鍾士林說道,他的聲音低沉、穩重。

任濤從監控室里看着審訊室的場景,裡面的一舉一動都很清楚。

“鍾靈已經死了十二年了,為什麼現在才報仇?”蕭慕白問。

“十二年來,我嘗試着釋懷,可是沒有做到。殺人的想法很久之前我就有了,一直計劃着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殺掉他們。”

鍾士林娓娓敘述着,警察問什麼他說什麼,甚至連警察沒問的也會說。他和配合程度比鍾南還強,不知道配合警察調查是不是他們鍾家的傳統。

“直到兩個月前,我被查出得了癌症,活不過半年了。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該替靈兒報仇了。所以才策划了這次的殺人事件。”鍾士林繼續說道。

“你的殺人計劃很周密,如果自己不說,我們是不會懷疑到你頭上的,可是為什麼要突然來自首?”陳立問道。

“因為你們抓了鍾南。我是將死之人,不在乎這些罪名,但我不能讓我的兒子替我背負罵名。”

鍾士林的回答合情合理,讓人無法質疑。可是他真的就是兇手嗎?這一點還有待考證。

林曼淑以鍾南的代理律師的身份在審訊室見到了他。鍾南看到林曼淑進來還很驚訝。

“林律師,你怎麼來了?”鍾南問。

林曼淑拿着文件夾在鍾南的對面坐下,說道:“我要做你的代理律師,同意嗎?”

“您這麼厲害的律師來代理我的案子,我當然願意。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代理我的案件呢?”鍾南問道。

林曼淑想了想,說:“同情、興趣……隨便你怎麼理解都行。如果你對我當你的代理律師沒意見的話,就在這份委託書上簽字吧。”

林曼淑說著取出委託書和簽字筆遞給鍾南,連這個都準備好了,看來她是鐵了心的要代理鍾南的案子,並且認定鍾南會答應。

鍾南在委託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簽完後又將委託書遞給林曼淑。

“現在,說一說你的情況吧,你對我越坦白,無罪的勝算才越大。”林曼淑說道。

“既然你說是你殺了她們,那就說一說殺人的過程吧。”蕭慕白對鍾士林說。

“第一個人是在一個月前殺的,她叫王欣。我最先找到了她的聯繫方式,將她約到偏山,用繩子勒死了她,然後用斧子砍去了她的雙腿。”

鍾士林敘述道。時間、地點和作案手法都一模一樣,如果他不是兇手,很難說的如此詳細。

“王欣的聯繫方式,你是怎麼得到的?”陳立問。

“她的聯繫方式不好找,但她父親的聯繫電話號碼,十二年都沒有變過。我是從十二年前靈兒學校發的家長聯繫單上找到的她父親的電話,通過她父親,得到了王欣的聯繫方式。”

鍾士林對答如流,這麼曲折的作案手法,確實需要長時間的策劃,難怪他十二年都沒有動手。

“那你為什麼要砍去被害人的肢體呢?”蕭慕白又問,這恐怕是一直繞不過去的話題了。

“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古老的傳說:冤死的魂靈不滅,找到合適的軀體寄居就可復活。但如果是被人殺害的人,則要取下殺害他兇手的人的肢體,拼湊成完整的人形,這樣靈魂就可以在上面寄居。”

鍾士林說起這個古老的傳說,帶着封建迷信和血腥復仇的理念。也和林曼淑找到的資料沒有太大的出入。

“我本來是不相信這些的。但因為太想念靈兒了,希望她能回過來,希望在我臨死前再看她一眼。所以我便嘗試了這種方法。”

“那些被砍去的肢體,現在在什麼地方?”蕭慕白繼續追問。

他和陳立就這樣交替的盤問,目的是將兇手知道的所有有用信息套出來,也能試探出兇手的邏輯漏洞。

但鍾士林好像沒有邏輯漏洞,和鍾南一樣。對於警察的每一個問題,都想好了完美的應對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