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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漫長的等待之後,方正伍終於見到了潘亮。律師會面時,取消了聲音的錄製,但蕭慕白依然在監控室看着,很好奇他們說了什麼。

“方正伍是西山醫藥公司的商務律師,為什麼會來見潘亮呢?”蕭慕白自言自語道。

“就是說啊,總覺得這件事有貓膩。”

任濤和蕭慕白同在監控室,這樣無聲的監控也怪累人的,但又不能侵犯律師及其當事人的權利。

潘亮看到方正伍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他是董事長羅銳身邊的律師,瞬間覺得自己看到了希望。

“方律師,是羅董派你來找我的吧。”潘亮說著開心的笑了,繼續道:“我就知道,羅董是不會拋棄我的。”

方正伍笑了笑,他的笑容在外人看起來有點假。

“當然了,你為羅董做了那麼多事,怎麼能拋棄你呢。”

“對啊,對啊,那些事情都是羅董吩咐我做的,雖然處理的不好,但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吧。”

潘亮的心情有些激動,他以為羅銳是派方正伍來解救他的。

方正伍身體前傾,把雙手放在桌子上,嚴肅的說道:“潘先生,到法庭上這麼說的話,對誰都沒有好處的。”

潘亮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凝固,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方律師這話,是什麼意思?”潘亮問。

任濤在監控里看到兩人對話時的表情,說:“看看,看看這表情的變化,到底在聊什麼?一會兒開心一會兒憂傷的。”

“要是林律師負責這個案件就好了,你還能去探探口風。”任濤開玩笑的說。

“她不會說的。律師要保護當事人的隱私,她可是個公事公辦的人。”

蕭慕白站在監控室,雙手環胸,雖然和任濤在聊天,但他的視線沒有離開過監控里的兩個人。

“用美男計也不行嗎?”

任濤的話是開玩笑的,蕭慕白也聽了出來,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她不會代理潘亮的案子的。”蕭慕白說。

“為什麼?沒把握贏嗎?”任濤問。

“那傢伙不是殺害小孫的兇手嘛。”蕭慕白回答說。

任濤把視線投在潘亮的身上,說:“也是,都怪他,我們陳立的初戀就這麼結束了。連手都沒牽過,也太委屈了。”

生在人世間,誰又不委屈呢?年紀輕輕就被人害死的孫雨彤是委屈的,失去了心上人的陳立是委屈的,就連教唆殺人的潘亮此刻都是委屈的。

“您是說讓我把罪名都承擔下來?”潘亮驚訝的問。

“沒錯。反正現在警方只追查到你這一層,只要你擔下所有罪名,就不會有事。再說了,工地上偷工減料的事情,本來就是你自己乾的,羅董可沒有吩咐過。”

方正伍在極力勸解潘亮,這是他為了自己的事業做出的犧牲。本應維護法律正義的律師,卻成了威脅他人的說客。

“但葯的事情不是我乾的,我只是按照……”潘亮情緒激動的說著。

方正伍一聽到“葯”這個字,表情立馬變得嚴肅,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潘亮也意識到了,他小聲的說:“那件事我只是按照羅董的吩咐行事的。”

“那件事最好提都不要提。”方正伍嚴肅的說,“只要你不說,警方就不會追查到。他們會認為你殺人是為了隱瞞偷工減料的事實,你只需要按照這個劇本走下去就好了。”

“如果我承認的話,刑期肯定會很長,不行,我不會這麼做的。”潘亮的頭腦還算清醒,拒絕了律師的提議。

方正伍身體向後,靠在椅背上,他說:“是嗎?聽說你的妻子快生產了。”

潘亮聽到這話,神情立馬嚴肅起來,憤怒的說:“我警告你,如果你們敢動我的家人的話,我一定把知道的全都說出來。”

“是嗎?那你就試試吧。”方正伍不為所動的說,“估計在說出去之前,你和你的家人就不在人世了。羅董的手段和人脈你是清楚的,動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方正伍的這番警告讓潘亮的氣勢一下就垮了下去,他垂頭喪氣,似乎被逼到了絕路。

見威脅有效,方正伍立馬切換為勸說模式,道:“你仔細想一想,這件事對你沒什麼壞處,只是在監獄裡多待幾年。而且,你以為公司就會這樣放着你不管嗎?會一直照顧你的家人的。你的孩子的一生,都會由公司負責的,上學、成長所需的費用,還可以送他出國留學。會讓你的家人過得很好的。”

“說實話,你一個人的犧牲,會換來家人一生的幸福,沒有比這再值得的了。”

在方正伍的勸解下,潘亮一點點動搖了。他知道為了堵住他的嘴,公司肯定會兌現承諾,這筆買賣倒也值得。

“可是這樣的話,我會判多少年呢?”潘亮問道。

“不會很久的。就算最初的刑罰中,公司也會慢慢活動關係幫你減刑的,我也會盡最大的努力幫你的。以後再弄個保外就醫什麼的,很快就能出來了。”方正伍回答說。

潘亮低頭陷入沉思,畢竟這件事關係到他以後的人生,不容易作出決定。

方正伍見他有所動搖,便說道:“確實不容易做決定,沒關係,你好好考慮,考慮好再告訴我。”

事實上,潘亮並沒有考慮太久,他抬起頭看着方正伍說:“我做。”

俗話說擇日不如撞日,在潘亮答應承擔所有罪名之後,就申請要做陳述。給他做筆錄的是任濤和蕭慕白。潘亮也是一五一十的回答了所有問題,對罪行供認不諱。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一個字都不肯說,跟律師見了一面就什麼都招了,現在的律師都這麼厲害了嗎?”

從審訊室出來,任濤就吐槽道。他們有多年的刑偵經驗,一點小的疑問都會引起懷疑。

“肯定是律師說了什麼話吧。”蕭慕白推測道。

見到林曼淑之後,蕭慕白問起方正伍這個人。

“你以前跟方正伍很熟嗎?”

“為什麼又提起他?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喜歡他吧。”林曼淑說。

“不是啦,我今天看到他了,突然好奇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蕭慕白解釋道。

林曼淑思考了一會兒,從最客觀的措辭說道:“正伍學長當時是學校法學院最優秀的學生之一,老師同學都很喜歡他。你見過他應該也知道,他是屬於那種讓人想要去親近的長相。為人也很和藹,喜歡幫助別人。”

說道這裡,林曼淑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他幫了我很多。”

“我上大學的時候不是被同學們孤立嘛,當時整個學院只有他若無其事的跟我說話,還帶我去打法庭模擬賽。”

提起這一段往事,林曼淑的臉上浮現出笑意。她對方正伍雖然沒有男女之情,但很感謝,感謝在那段她被孤立的時光里,他能摒棄大眾的看法,以平常人的眼光看她。

那樣正常和她搭訕的他,讓林曼淑覺得自己還算是一個正常人。

眼看林曼淑就要陷入和別的男人的回憶了,蕭慕白立馬打斷她的思緒,問道:

“你們最近還有聯繫嗎?”

“畢業之後學長就斷了和所有人的聯繫,據說是去基層鍛煉了。”林曼淑回答說。

“那也有十多年沒見了,可能會改變很多吧。”蕭慕白說。

“人總是會變的,即使跟以前不一樣了,也可以理解。”

林曼淑對這一點倒是看的很開,人在不同的境遇下會有不同的改變,沒有人會十多年一成不變。林曼淑覺得自己也變了,至於是變好還是變壞,就不得而知了。

方正伍十多年沒有出現,再次現身當初的學妹已經變成了知名律師。再加上林曼淑現在剛處理完劉銘浩的案子,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報道中難免會提及林曼淑。

“好久不見,當年被孤立的小學妹已經成知名律師了,是時候見一面了。”

方正伍看着一篇關於林曼淑的報道,面帶微笑的說道。以前在學校時候的往事,他還是很懷念的。

某一天下班後,方正伍找到林曼淑的別墅,按下門鈴。在等待開門的時候,他觀察了別墅的環境。這棟獨立的別墅幽靜別緻,很符合林曼淑的性格。

“看來這幾年過得不錯。”方正伍在心中想道。

這樣一來他就更加好奇林曼淑的生活了,這些年她是怎麼過得?一切都還好嗎?依然會被人孤立嗎?有沒有偶爾想起他這個學長?以前的事情還記得嗎?他隱約有聽過林曼淑弟弟的事情,不知道那件事之後她還好嗎?

想着這些問題,他更加期待和林曼淑的相遇了。

出來開門的人是鍾南,看到方正伍後他問道:“請問您是……”

“我叫方正伍,是來找林曼淑律師的。”

方正伍說著遞出一張名片,鍾南接過來一看,他也是律師。

既然是律師為什麼要來找林律師呢?難不成是踢館的?

鍾南的想法有些可愛,簡單的思考後他還是帶着方正伍進了門。